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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蕞尔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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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农民工(长篇连载)更新中1 2 3 4 5 6 7 8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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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享独行 该用户已被删除
201#
发表于 2016-4-16 06:04:04 | 只看该作者
逍遥老师:我随便挑了一篇计算了字数,在5千字左右,我看一会眼睛就模糊了,实在无法看下去,说声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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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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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202#
     楼主| 发表于 2016-4-16 10:44:52 | 只看该作者
    -听雨 发表于 2016-4-15 22:37
    序            
              “叮铃铃------”,我拿起话筒,电话那端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

    听雨版主:这么快就改好一回了,果然顺暢多了!
    谢谢,谢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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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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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203#
     楼主| 发表于 2016-4-16 10:57:48 | 只看该作者
    独享独行 发表于 2016-4-16 06:04
    逍遥老师:我随便挑了一篇计算了字数,在5千字左右,我看一会眼睛就模糊了,实在无法看下去,说声抱歉了。

    独享大姐:一来是大姐年纪大了,二耒吆,我这朋友的确错別字太多了!也难怪你看一会眼睛就模糊!确实,年岁不饒人呵!
    例如我,也只能看一遍了事,虽说知道有错别字,也只好马虎过去了!
    好在谢谢听雨版主,有耐心帮我们改正!真是谢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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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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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204#
     楼主| 发表于 2016-4-16 10:59:18 | 只看该作者
    言八十 发表于 2016-4-16 07:25
    在治理国家的根本方针上采取歧视农村,歧视农民的政策,造成了一直农民在最底层挣扎。直到现在,还没有解决 ...

    言八十超版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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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5#
    发表于 2016-4-16 11:43:42 | 只看该作者
    蕞尔小民 发表于 2016-4-16 10:57
    独享大姐:一来是大姐年纪大了,二耒吆,我这朋友的确错別字太多了!也难怪你看一会眼睛就模糊!确实,年 ...

    谢谢你的理解,我的电脑分辨率跳的最低,缩放150%,不然就没法回帖。听雨能修改,也令我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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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享独行 该用户已被删除
    206#
    发表于 2016-4-16 11:43:52 | 只看该作者
    蕞尔小民 发表于 2016-4-16 10:57
    独享大姐:一来是大姐年纪大了,二耒吆,我这朋友的确错別字太多了!也难怪你看一会眼睛就模糊!确实,年 ...

    谢谢你的理解,我的电脑分辨率跳的最低,缩放150%,不然就没法回帖。听雨能修改,也令我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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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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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207#
     楼主| 发表于 2016-4-17 14:33:09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一回、童家浜再遇余新建  陵园路一祭宋庆龄
    九十年代第一个春节过完了,合并的公司终于寿终正寝,我必须回农垦公司。正月初八我匆忙到农垦公司去报到。一到公司就到经理办公室,我轻轻地叫了声华杰师父。那时还通行叫师傅,没有叫职位的习惯,更没有“老板”这个称呼。经理抬头一看见是我,非常客气地招呼我坐。我没有坐下,立了一阵就问:“华杰师傅我今年怎么安排?”他说:“还没有考虑好,再过几天答复你。”我立起身出门,因为经理一直埋头在写字,忙得很啦。我下了一层楼,下面是各科室办公室,在走廊里踱了一圈。朱明良正好从室内出来,他见到我就叫开了,叫我进去坐。我进去坐下,他泡茶给我。陆守治抬头一看就说:“唷,两个寒士又相会了!这么,裕昌哪里好么?”我说:“我要回来了,想叫华杰师傅安排安排。”“怎么?那边不好?”我说:“公司不是要分开么,我是农垦的人当然要回来。”“哦,是的,那经理叫你做什么工作?”我说:“还没有安排好,只好过几天再来问。”说着立起身要走。明良说:“介心急个,晏饭吃得去,坐、坐,喝茶。”我只好再坐下,明良给我拿来一份报纸,我就看起报纸来。
    工作没落实我没心思做其它事情,只好天天去公司。正月走亲戚的时光已经结束,管理人员大部分都到上海去了,楼面空稀稀的。一天经理对我说,工作已经落实,到余新建那里去做预算员。我说好的,只要有工作做,我不在乎做什么样。我回家后到许家去了一趟,告诉松友说:“我今年到余新建处做预算员了,岚皋西路不去了,因为两家公司分开了。”他没有意见,因为岚皋西路发展余地不大,他也不想让我陷在那里,希望我有个好出路。临行时他关照打桩队一些配合费讨讨回来,我答应一定办好这事。我乘火车到上海后就着手讨债,讨进债后就到童家浜联系。
    再说余新建原来是童家浜工地的施工队长,是王水根手下的的人。因为王水根离开农垦公司,这工区就分为二个,一个是李国寿的七工区,一个是余新的二工区,办公地点在童家浜工地里。这天我到童家浜,走进一幢二层楼的临房。这幢房屋是内走廊式的,即中间是走廊,两边是房间。门朝走廊开着的,窗朝外开。通过走廊找到了余主任的办公室,老朋友见面分外高兴。他伸出手与我握了又握,说非常欢迎。我知道这是客套话,但愿这次能在余主任处做得顺利点,不要再东奔西跑的。后来王苗龙也走进了办公室,我问:“苗龙师傅你怎么也在这里?”他说:“嗳,我也在这里做了。”余主任笑着说:“他到我工区做质量员,我今年工地不少啊。”他那长长的脸总是露着笑意的,给人一种亲切感。余的夫人阿巧也进来了,她问我:“桐灿师傅你也到这里来了?”“对个”余新建抢着作答,并作了个笑脸。阿巧轻轻地打了他一下,说:“我问问有什么不好?”余说:“问得好,我们今年要大发了,你等着。”又过了一阵,李建龙也走进来了,我问他:“建龙师傅你也在这里?”他说:“我是去年过来的。”我问他:“你不是在药水弄么?这么那边不做下去了?”他说:“药水弄吃药水,谁还想停在那里。”我说:“老余,我们这些人都是老搭档,有幸又能聚在一起。”余指指他对面的小青年说:“他是新来的,名叫李友祥,就叫他小李好了。还有老沈和小陆也是新来的,这些人你都不认识。”我看了一下小李,二十多岁,身材与余新建差不多,两只眼睛大大的,脸略带微笑。余就对小李说:“他是实考出来的助工,不但自己能考,还要帮别人考助工。”小李看着我笑得更灿烂了,两只眼睛盯了我好长时间。接着余领我到财务室,一个年富力壮老人,穿着体面,坐在那里做账。我说:“这不是永木师傅么?”他抬起头向我看了看,脸上略过一分惊奇,但一瞬即过,然后慢慢地说:“桐灿师傅是你!”我说:“是我啊,你不做采购了,改做会计了?”他笑着说:“讨饭行档,糊口饭吃。”他对面坐个小姑娘,年纪二十左右,皮肤雪白,没有开口说话,这大概就是小陆吧。还有一个没见面的是驾驶员。工区大概就这些人,两只办公室,余、王及小李为一间,老沈和小陆为一间。
    我们回到原来的办公室里,老余对我说:“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叫张校开车来接你,你的地址告诉我。”张校大概是驾驶员。我用笔在他的纸上写了个地址,他问我大约在什么方位。建龙说:“岚皋路我晓得,在邵奇庚隔壁没有多少路,到时候我一同去。”余就把这张地址交给了建龙,然后又说:“你过来后就住在这间办公室的走廊那边,睡觉、办公都在那间房间里。我们有事喊一声就能听到的,来去方便。”我说:“好的,随便你老余安排。进来那几间是什么房间?”他说:“这是公司沪办的,这个你不用管,来了后慢慢会熟悉的。”我说:“那我先回去了,那边移交好了我会打电话来的。”他说了声慢走,便起身相送。
    再说岚皋西路工程已近尾声,住宅房的粉刷没有什么特别,我离开后问题不大。火君他们也希望我有个好出路,临别这天都来相送。陈张校开来的结普车带来了李建龙,他们都把我的行李搬上车。我和松友、火君挥手告别。汽车向东而行,到延长路进入工区,余新建指点人员帮我搬行李,铺就床位。一切就绪后,我到余的办公室去坐。余笑笑说:“老桐,这间房间还可以吧,做预算也安静的,后面有一个百草园,春秋二季风景可好呢!”我说:“老余安排的还会错?我今后要靠你的了。”他说:“你是助工还愁找不到工作?”我说:“助工怎么了,还不是到处碰壁。”我这一说他笑了起来,边笑边说:“这倒是的,你这个助工我叫你去肩毛竹你照样只能去肩,不去肩我就回头(解雇)你。”然后拍拍我的肩说:“这是取笑不当真的,老桐来,我们下一盘。”说着就摊开棋盘,倒出棋子。我坐在他的对面,小心翼翼地跟他战了一局和棋。象棋是一种润滑剂,早在七十年代陈坊桥水厂与金书记战过几局,至今记忆犹新。我故技重演,三局和棋结束。三局下来就吃饭了,下午就投入工作,他和王苗龙也下工地检查去了。
    我打开原来的预算书,有“时光新村”住宅房、广陵四路“虹口越剧团加层房”、延长路的住宅房。这些预算书原来是叫外聘人员搞的,据说是某设计员的预算员,名叫王惠瑛。我逐项逐项地查对了一下,预算编制得非常详细,比我做的还要详细。常言道做到老学到老,我必须向这人学习,今后做起来要更加认真。
    吃晚饭时,余新建带来一大叠图纸,说是时光新村二期工程,要我赶快做预算。我看了一下图纸,是六层的住宅房,随图而来的还有一份招标说明书。我问余:“老余,这个工程是投标的么?”他说:“是的,虽说是投标,但总有一标可做。”我有点疑惑:“为什么?”他说:“共三个标段,三家公司投标。三家公司各做三份标书,然后甲方挑选谁做一标,谁做二标,谁做三标。老桐你放心做吧,总有一处可做的,但要算得准确,乱七八糟算一算就泡汤了。”哦,我知道了,我连夜开夜工做预算,好长时期没做预算了,再次接手做这工作非常兴奋。一连做了几天,初稿出来了,小李帮着我抄写。小李写得一手好字,方块字真是方方正正,笔锋刚劲有力,像硬笔书法家一样。幸亏有他帮忙,否则我来不及做的。开标这天我们去了四个人,老余和小李师徒二人加上我和苗龙。我是负责标书中预算的,苗龙是负责施工组织设计的(也就是后来的技术标)。标书做好后放进档案袋里,面上贴一张投标文件纸,写上名称及施工单位全称。袋口用纸封起来,封条纸与档案袋间盖上公司图章。完成这一切之后,按规定时期内送达建设单位。开标这天,老余、苗龙、小李和我都去了,柏江在那边等着,也一同参加开标。
    开标回来后已是吃饭时光,大家坐下吃饭。下午暂时没有事,老余又邀我下一盘,我欣然应邀。两人跳马架炮,出车挺卒,杀得不亦乐乎。正在这时走进一个人,说:“老余投标成功吗?”我俩均抬起头一看,不是别人,仍是保卫科长李宝虎也。老余放下了手上的棋子说:“总有一处成功的,三家公司三个标段,各做一个标。”宝虎这天穿着一套新衣服,宽阔的脑门方盘的脸,冲顶头显得特别大,一身威风。他“唔”了一声就坐在老余旁边观战。一局完了,以和告终。第二局刚开始,建木师傅走进来了,老余就让给建木同我下。建木坐下来,几个回合他损失了好几颗子,眼见就要败北。我思索了一会儿,不经意间也丢了几颗子,这会总算拉平了,最后也是和局。又下了一局,还是以和告终。下完棋后我到他们那边去转了圈,也就是门口几间房屋里走了走。一间是保卫科,一间是打印室,打字员是陈娟丽。北边一间是宝虎与他夫人的卧室,娟丽的卧室是在楼上。建木是公司财务科的,住在西边驻沪办事处里,他是串门来的。八九年两家公司合并沪办设在江湾镇,谈家桥撤消了。分开后搬到延长路来了,就在铁道医学院西边一百米处。后来在他们的带领下,我熟悉了驻沪办事处里好多人,朱明良也在那里。见我去了,明良非常客气起让我进内坐,陆守治看到我就笑着说:“唷,两个寒士又碰到一起来了。”我也笑着说:“唷,安全科长真是大守大治,一定能守治好安全这一关的。”明良说:“安全这关是重要的,我想办个安全动态,叫娟丽打印出来发下去,你看好不好?”我不知道他对谁说,没有作声。守治就说了:“好的啊,叫寒士辛苦一下帮帮忙。”我不知所云。朱明良对着我说:“寒士肯帮忙么?”我才知道是对我说的,就顺口说:“帮啊,老朋友的忙我一定帮的,只要不是投标时间。”从此一有空我就穿插与二处办公室,并且经常到打印室去校正稿件。
    话分两头,自从时光新村投标以后,又投了许多标,但均无着落。后来又有一只宋陵的投标工作要我做。宋陵就是宋庆龄陵园,不知是谁介绍的,叫我们去参加宋庆龄陵园投标。招标文件和工程量清单都有的,不用计算工程量,只要套用定额和材料差价。第一次去参加投票会议的时候这些东西全交给我们了,拿好资料后甲方又带领我们参观现场。房屋是建造在陵园内的,陵园里绿树芴芴,青草茵茵。我们踏在林荫道上,走进了园内,看到几座坟墓,有的人在那里焚香而祭。我们在坟前立了几分钟,因为没有带香烛进去,只好徒手祭奠。余是比较相信这类仪式的,第一次只好徒手祭一番了,第二次一定会带香烛来的。祭罢宋坟来到建房之处,这里场地宽阔,地也基本平整好了,就等着施工单位进场造房。我们转了一圈就出来了,乘结普车回到童家浜。
    我首先熟悉招标文件,把文件精神吃透才能更好起编制标书。看好文件再看工程量清单及图纸。工程量的内容要与图纸相一至,否则套不准哪项定额就要出差错。我关起门来看,仔细地研究每一只子目,每一个细节。一切做到心中有数后,我开始套用定额。那时候用的是横格计算纸,没有电脑,都要用手工计算的。先集中精力把定额套好,定额单价及材料含量写好,这些工作做做要二天时间,二天后开始计算。小李在旁边帮我忙,我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计算好后,交给老余看,定额是死的,主要是材料补差价,要主任把把关。他看后提出一些意见,我重新修改,重新计算,计算好后就交给小李抄写。王苗龙还是老样,他做好施工组织设计后附在标书里面。封标、敲图章都与上次相同,但送标书与开标是分开的,先把标书送进去,然后再按约定日子开标。
    开标这天,仍旧是老余、苗龙、小李和我四个人,张校开着结普车。我说:“老余,今天不带香烛,不去祭拜宋庆龄?”他说:“等成功了再去祭拜,第二次祭拜一定要隆重。”大家都说好的,于是车子直向陵园路开去。我们到那里时,已经有二家公司等在那里了,大家互相打过招呼,就坐在会议室里等候甲方。过了一阵,另外一家公司也来了,接着走进来的是招标办公室的人,最后是甲方。
    开标的结果很惨,我们没有中标,离标底的数字太远了。有三家公司报来的数字基本相同,只有一家公司的数字特别高,而且与标底接近。我们三家公司都是陪绑的,另一家公司才是真正的中标人,并且与标底接得如此之近。事后,招标办人说:“你们农垦建筑公司的直接费与标底非常近,只相差五百多元钱。但材料补差价就相差远了,你们按照现有的市场价补差,没有考虑到涨价因素,万一涨价了怎么办,只能拆烂污,所以不能中你们。”老余看看我,我没有说话,因为这个问题很难预料的,补得太高了又要不中。反正这次投标是不成功的了,再祭拜宋陵是不可能的了,只能一祭为止。
    投标没有成功,我心里十分懊恼,回来后郁郁不乐。吃过晚饭早点休息,心想直接费明明算得非常准确,为什么材料差价却有这么大的差距,这是招标办在忽优我们。第二天,我到打印室去转了转,娟丽说:“桐灿师傅你做技术科长了。”我说:“开什么玩笑,我是来看看安全动态的。”她说:“你自己看。”她交给我一份公司组织名单,一看真有这会事,技术科长项里正打上叶桐灿三个字。我也没有什么可高兴的,如果公司真要用我,我一定尽力而为。如果不用我,我也无所谓。我考助工并非为了争个科长做做,而是测测自己的技能。考试合格了说明我具备了建筑技能,不合格说明我还不具备做个技术员。正是:十后苦学求技能,一朝成名薄名利。不知是否做上科长,且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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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9-2-10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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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1

    208#
    发表于 2016-4-17 15:19:53 | 只看该作者
    先生文中出现的人物太多了,所以读起来有点琐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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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209#
     楼主| 发表于 2016-4-19 10:04:37 | 只看该作者
    三叶草 发表于 2016-4-17 15:19
    先生文中出现的人物太多了,所以读起来有点琐碎。

    确实有点琐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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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0#
    发表于 2016-4-19 22:32:01 | 只看该作者
    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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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211#
     楼主| 发表于 2016-4-20 14:12:37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二回、主任不幸赔老本   华杰挥泪撤工区
    上回说的技术科长之事,我百思不得其解。正月里上班时经理明明说是到余新建工区当预算员,怎么现在变成技术科长了,这其中是否有问题?我反复看了这张名单,猛然省悟:这是一张假名单。细看下款具着:上虞农垦建筑工程公司驻沪办事处。办事处是公司的派出机构,只有办事的义务,没有任命的权力。这是谁搞的恶作剧,也许是开个玩笑触触我的眉头,你要考助啊,考进了有什么用?刚来工区时老余也开过玩笑,说你这个助工我叫你去肩毛竹你只能去肩。那是口头说说的,现在却用打印纸作取笑,太过分了。我问娟丽:“这是谁叫你打印的?”她说:“是领导。”我又问:“是华杰师傅?”她说:“领导难道只有一个?”我不问了,就当作是一个玩笑吧。
    老余非常勤劳,每天晨起扫洒,天蒙蒙亮就打开录音机,边听录音边扫地。也许他听了古人的话: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们在他的带领下里里外外搞得清清爽爽,办起公来也舒服得多。一天我们扫好地正在吃早饭时,老余对阿巧说:“华杰师傅今天到上海,晏饭肯定在这里吃,你准备一下。”阿巧说晓得了,就到菜市场去了。
    经理果然到了我们这里,老余热情地迎接进内。我在自己房间里计算成本,没有时间去陪经理。平时他到上海来都是住在老余这里的,有一只房间经常关闭的,那就是经理的卧室。吃过晚饭,我想到他房间里去聊几句,就走上楼去。上完楼梯第一间就是他的房间,里面在放电视。电视屏幕正在播放新闻,是关于改革开放的问题,不时地插上邓小平的讲话录音。经理对新闻节目是非常重视的,国际国内的形势带动着企业的发展。大形势带小形势是必然的,没有好的大气候,怎能有小企业的发展。十年动乱期间公社里也在搞建筑,搞了十多年的手工业,结果还是手工业社。改革开放后成立公司才短短三年多点,就从四级企业发展为二级企业,这不是明显的变化么?所以经理每天必定要看一下新闻节目,以便心中有数,根据大气候的形势来制订本公司规划。我见经理看得那样投入,不想打扰他,没有开口说话,站了一阵就走下楼来。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经理问老余:“时光新村现在做得怎么样?”老余就有关情况作了汇报,经理说:“成本一定要控制好,不能做亏本生意,材料进出要有明细账目,工区必须及时去检查。”老余说:“我已经叫桐灿师傅计算成本,打算每月底去查对一趟,控制材料计划。”经理点点头,并转向我说:“你一定要认真检查他们的材料成本,包工包料的工程主要是材料,材料不出毛病其它问题就不大。”我说:“我是按施工定额计算材料的,先整幢房屋算好,之后又分层计算,这样便于查对。”经理又说:“第一期时光新村可能要亏,这个老余你有没有查过?”老余说:“亏估计不大会亏,赚头是不大有。”经理说:“要注意啊。”大家谈了一阵后,经理起身出去办事,我们也各办各的事。
    根据经理的谈话精神,我把时光新村住宅房分层算了遍,几种主要材料重点例出来,如黄沙,石子,砖,钢筋等。每月底我和老余到工地去查对,一项一项地查对。查对的结果是黄沙用过头,石子没有用到,砖正好用完,钢筋也符合数量。每月一查使柏江心中有数,老余心中有数。每次去时小李总是跟着的,他是老余的得意门生,人也聪明,什么事一学就会。查好后老余总要同柏江讲一阵话,似乎有点不大放心。我们坐在结普车里等着他,张校同小李侃大山。一会儿余来了就开车回工区,这就是日常的工作情况。
    这年夏天,我到莘庄镇劳动服务公司为陈建明做决算,对账又对了好多天,转眼间已到秋天。陈忠孝在虹口越剧团那边加层也差不多了,须要做决算。老余经常带我去那边看工程,加层实际上是难算的,套的是房修定额。我一边算一边经常到工地去看,算算看看化了许多时光,等双方校对后已到冬天。
    这年过年又没有结账,空手回家过年。老余这人我是佩服他的,有水平、有魄力。过年拿不到钞票,也许是我时运太坏吧,只能怪自己。公司里年年要结算的,根据财务科计算的结果,工区欠着公司管理费不缴外,还亏空公司许多资金,也就是说工区亏本了。我是工程预算员,财务账我是不管的,这究竟是怎么会事?正月里到上海后,老余没有去年那样乐观了,他叫我重新算一算时光新村的预算,说外聘人员王惠英是否有漏算的地方?我早已看过了,就提出自己的看法,说王工算得非常仔细,没有漏算。老余说再算算看,这是经理的意见。我只好拿出阵年老图纸重新计算,一项一项地算下去,全部算好后再校对,数据非常接近。预算没有错,但亏本的原因何在?老余叫财务人员把工地各组的材料数量统计出来交我审查,这一查可查出问题来了,黄沙、石子、砖的用量大大超出定额用量。我对老余说:“这些沙都用在什么地方,要用这么多的沙莫非房屋基础的回填都是黄沙?”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时间亏本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公司。
    余新建主任毕竟有水平,处变不惊,他说:“事情已经出现了还有什么办法?只有多承建一些工程来弥补。”于是他带着我们拼命地干。铁道医学院的工程没有了,虹口越剧团工程也没了,莘庄乡开发公司还有很能多工程,陈建火又搞来了青浦香花桥公司许多工程,时光新村二期、三期还有工程。只有挖掘这些潜力,后期多赚点钱补上前期的亏损。
    先说莘庄负责人是赵善根,老余同村人,曾在铁道医学院做过关砌,老余叫他“赵关”。后来莘庄有工程了,王水根就叫老赵到莘庄去负责,后来王水根走出农垦公司时,莘庄这块划归李国寿工区的,最后来二期工程就投进老余工区了。为了巩固这个成果,老余同我经常到老赵那儿去,同时也经常去甲方那儿转。他的工程正搞的红红火火,一期、二期、接二连三地承包着。有一天我们正想到莘庄去,却见赵善根到我们工区来了。只见他穿一套元色西服,颈上系一根紫红色的领带,一头黑发梳向脑后,足蹬一双低口皮鞋,皮鞋擦得乌黑长亮,正“咯咯”地在走廊间向里走来,后面跟着一位笑容可掬的女士,大概是个出纳吧。我连忙走进余的办公室:“老余,赵关来了。”余立起身笑着向门外迎去,并说:“赵关你来了,我们正要到你那儿去,现可少跑一趟了。”赵说:“你支票又不会带来,我们只能自己来。”余说:“你又没有对我说起,你要支票我会不带吗?”他们边说边走进室内,我想不用去了,就走进自己的小房间办公去了。
    吃中饭时我才知道莘庄将有大的工程,老余要我做好准备,过几天图纸来了一定要尽快地算出来。下午,老余邀赵关玩纸牌,也就是“赊哈”,余夫人阿巧也是行家里手,还有铁道医学院的费工也喜欢这一窍,所以人员一凑就凑齐。我反正与他们是各个房间的,还是顾自做工作。
    过了几天,莘庄的工程有眉目了,陈建火香花桥公司的转包工程也落实了,老余这几天很高兴,早上起床更早了,那只录音开得更响亮了,“从此两分离、从此两分离”的唱声传进我房间时,我不得不起床,急急地找把扫帚赶往场地清扫。老余他总是笑嘻嘻地指挥着大家搞卫生,高大的身影一勿儿在这一勿儿在那,其乐无穷。但搞卫生的人少了一个,那就是李建龙,他被老余派到中华冶金厂去了,那边的工程已经开始了。
    在这样大好形势下,我暗暗高兴,看来工区能翻身,扭亏转盈的机会到了。正在我高兴之际,风声不断传来:工区要撤。这倒底是怎么一会事,我带着这个疑问走进老余的办公室悄悄问他,他说不知道。他说:“你安心工作,有问题我会第一个通知你的,决不会让你吃亏,因为大家都是朋友。”说这话时只有我和小李二人在场,他又说:“你们二人是我最贴心的人,有风吹草动我总会先告诉你们的。”听了这话我安心了,又回到自己房间工作。
    又过了几天,出了一件怪事,公司账号被封了,支票开不出去,各工地无法买材料。事情的起因是“时光新村”工地拖欠人家的材料款不付,对方起诉法院,法院就封了公司的账号。保卫科长李宝虎过来同老余说,叫工区派一个人与他一同去法院应诉。老余派我同宝虎去,我说我不懂法律,去了也没意思。老余说叫你跟着一道去听听,又不是叫你去同人家辨论。我没有办法,吃人饭听人差遣,下午就跟着宝虎到杨浦法院。原告是一个黄沙老板,他唯一的证件是一张工地签收的黄沙单据,我方本来应该凭这单据付款,但因为黄沙数量大大超出,我方不认可这张单据而没有付款,对方就起诉了。法官把这张单据交给宝虎看,宝虎看后传给我看,我看到单据是原始的,确实是工地收料员签署的,白纸黑字,明明白白,无可抵赖。我又传还给宝虎,宝虎再交还给法官。我像木头人那样坐在凳上只听不说,宝虎与法官讲解,说了些客观原因。最后法官作调解,双方愿意调解,立时付款,账号解冻。
    回来的路上我对宝虎说:“时光新村为什么要用这么多的黄沙?这笔不算在内已经超出很多了。”宝虎没有回答我的话,只张大两只眼睛看着我,似乎他的头更大了、身材也更加高大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威风凛凛地立了一阵就走了。我不敢迎着他的眼神看,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我是预算员应该知道黄沙的须要量,怎么倒去问他了。然而他没有责怪我,只在前面边走边说了三个字:“搅浆糊”。一路上我们再也不说话,乘车直回童家浜。进办公室后,我向老余讲了讲情况,老余走过去又同宝虎讲了一阵,只见他怏怏回来。这一件件的风波,只怕是撤消工区的前奏吧。
    终于有一天老余悄悄地同我说:“老桐,看来工区是保不牢了,要撤了,你有出路自己找找看,我没有办法了。”我瞪着眼,嘴巴张得老大,久久合不弄。他接着说:“华杰师傅为这事明天就要出来,你如果没有去路,我尽量叫他给你安排工作。”我说:“我们不是有很多工程么,难道这些工程都要亏损的么?这些工程做下来肯定能赚回来一部分,扭亏为盈就在眼前。”他说:“这是领导的决定,我们只能服从。”
    经理是第二天下午到工区的,上午大概在沪办商量,下午才到工区的。他一到就与老余关起门来商量,谈了一个下午。吃晚饭的时候,老余还是蛮高兴的样子,大家都坐在一块儿吃,与平常没有两样。晚饭后他们又在一起商谈,谈些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撤消工区是铁定的了。
    又是第二天的早上,老余出去了,大概是去陈忠孝那里吧,要回家了总得和连襟商量一下,打算回家去办手套厂。经理还在楼上,我就走上楼去见经理。他坐在办公桌前,没有看报也没有写字,电视机也关着。我走到他面前问:“华杰师傅,我们工区要撤消了?”我本想请求他不要撤消,好让我继续在工区工作,所以采用以问的方式。他没有回答,也没有看我。要在平时他讲话时总是带点微笑看着人的,不像有些人讲话头别转不看人的。可这天他却没有一点笑容,眼睛也不看我,沉默了足有半分钟。我看着他的脸,好像有点不对劲,眼睛红红的,过了一阵脸色更加不对,他用手揉了揉眼睛想缓和一下气氛,但适得其反,突然眼泪出来了。这不是哭了么,而且是愈哭愈烈,后来用手挥了一下眼泪,竟哭出声来。我立在一边感到非常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所谓忐忑不安。我小时看三国演义有孔明挥泪斩马谡一回书,当时想不通,既要斩为什么还要哭,后来才知道斩与哭是二回事。至今想来更让我理解了那段书的意义了,但我不能多想,必须摆脱眼前的尴尬。过了阵我的眼睛也有点红了,我与自己的工作想一想,难道不是更伤心么?想到此我快速退出房间,急急下楼,幸而没有旁人看见。
    我走后经理是否还哭,这个我不知,但当时挥泪而哭却是事实。自从老余办起工区以来,经理每次来上海就住在这里,与老余可谓是知交。现在要撤工区,经理当然是悲伤的,也有点舍不得。但撤工区与留工区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而是公司集体研究决定的,不能光凭私人感情保留工区。亏损工区不撤,那别家工区还肯上交管理费么?我回到自己房间后呆呆地坐了阵,不工作也不看报,连开水也懒的喝。后来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大概经理出去了,我也没有再去问他。我这坎坷的一生,受尽了魔难,好容易盼得有个出路,却又遭遇到岐岖之路。不,不是岐岖之路,这会连岐岖之路也没了,工区撤了还有路么?叫我到何处谋生?我一直坐着,直到有人喊吃饭了我也不起身。饭碗已经打破了,还吃什么饭。这正是:撤消工区难工作,打破饭碗没饭吃。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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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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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212#
     楼主| 发表于 2016-4-25 16:07:11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三回、青云路上云真青  黑山道旁山不黑
    正当我呆呆地坐在房间里时,老余来敲门了,叫我去吃饭。我立起身向餐室走去,他们都在吃了,我连忙盛了碗胡乱吃起来。阿巧对我说:“桐灿师傅不用担心,华杰师傅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哦,我只随便应了声,心想经理毕竟是经理,撤工区是大事,难怪他要挥泪痛哭,连我这小小预算员也考虑到了,给我安排好了。有人多次说起过,华杰心慈人善,刚中有柔,大事刚强坚定,小事照顾周到,正是人中豪杰也。我边吃饭边思想,食欲也开了,很快就吃好饭。饭后老余开了个会,参加的人是我、小李、老沈、李瑛(小陆换成她了),还有驾驶员。这时王苗龙已经自己有工地了,建龙也到青云路中华冶金厂去了,就存我们这几个人。老余简单地说了说,平时他开会总有一大套理论,这天话讲得不多。散会后各回自己宿舍,老余特地叫住我说:“老桐,华杰师傅安排你到青云路中华冶金厂去,建龙成立直属队,性质与工区相同,你去那边做不会比这里差。”我说:“那要感谢你的帮忙。”他说:“这是华杰师傅安排的,我自身也难过,那有帮你忙。”我说:“只少你提起过我的,否则经理忘记了。”他说:“你好好赶吧,我们是暂时分别,后会有期啊。”我也回了句后会有期,并说:“老余,你一定要东山再起,我再来帮你,还来背你说的毛竹。”他笑了笑没有说,我与他就此分别。脸带笑容而高大的身影若干年后又在梅龙相见,这是后话。
    经理处理完这事后回上虞了,老余带了一些日用品也开车回家了,乘下我和小李没有走。我看到小李的的玻璃台板下压着一张字条,写着《浪迹天涯》四个字。他是个有为青年,才智过人、虚心好学。我来老余工区才一年多点,编制了几个项目的预算,都是他经手抄写的,一抄二抄竟然抄出了名堂:他会编制预算了。我从来没有教过他,老余自己是不懂预算的,更不会教他,他却在抄写中学到了技术。古人有偷学拳头的本领,他也有偷学技术的本领,平时我非常佩服他,但没有称赞他,因为轮不到我去称赞。目前要分离了,我倒有点注意起来,《浪迹天涯》,莫非他要自闯天下、自打江山,创一番事业?后来据别人说他确实做了老板,这又是后话。
    我到青云路去了二趟,联系如何搬过去。建龙就叫建伍帮我一同去搬,东西不多,一个下午就搬运完毕。从此我又到工地了,还是逃不出“助工住工地”的套头,我也管不了许多,只要能糊口饭吃就算了。
    青云路工地的甲方是中华冶金厂住宅办,负责人是赵百远,还有一个姓许,大家都叫他小许。赵百远中等身材,圆圆的头,脸却有点偏平,宽阔的肩膀。其人讲话喉咙响亮,非常自信,说出的话一定要做到。我第一天上班就见到他,因为他们的办公室与我们办公室是相通的,也就是同一个楼层,同一个地方,只不过简易地隔了一隔。这是中华冶金厂旧厂房,拆了一部份,留了一部份,拆除的地方建造新房子,保留的房间暂做临时办公用房。他们上班时要走过我们的办公桌边,他在建龙桌旁立着讲话,指示这么这么干,一定要这样干等等。他正说着,小许也来了,他比赵年青得多,胖胖的脸有点圆,两只眼睛大大的,走路很有猛劲。他路过建龙桌旁时略停了一下,等赵百远讲完后他俩一道进去。最后来了个小姑娘,大概是迟了走得很快,皮鞋后跟敲得楼板“笃笃笃”地响个不停。我问啊五这是谁?啊伍说是小许的外甥女。这啊五是建伍的别称,他是建龙的弟弟。为什么有这个别称我也弄不清楚,也许是阿五的称呼,因为建龙有时人家叫他阿龙,所以建伍应该称为阿伍。民间土话鱼叫五,因此五就是鱼,啊是阿的读偏音,故而叫啊五。开头我叫他建伍的,后来听人家都叫他啊五我也就叫啊五了,叫啊五显得亲热些,叫建伍倒显得陌生了。啊五来得早,这里的情况基本都熟悉了,再加上他是建龙的左膀右臂,差不多要办的事都有他出面去办,对甲方几个人当然是炒面粉烧糊--熟过又熟。当天他介绍完甲方的几个人后,后来我逐步认识了一些人,特别是与我有关的人如预算审查员和质量监督员。
    我刚去的时候在做零星工程,过了段时间就建造临房,有建六负责做。还有一幢三号房因为施工许可证没有下来,朱建庚只好驻防待令。这建六是建龙最小的弟弟,朱建庚是沥东郑家埭人,长长的身材,宽阔的脸庞,端正的鼻梁下生着一张大嘴,嘴巴略微有点瘪,净白的皮肤。他停在工地,我常去那儿聊天,他讲话非常幽默,并且很有知识。我常对他说:“你停工休息,又没有收入,这样合算么?”他说:“没有办法啊,想弄些工程做做总究等啊。”后来终于等到了,三号房开工了,建庚带着一批小青年像猛虎下山一样冲剌,三号房一下子上去了。可是好景不长,闸北区来检查时勒令我们停工。追其原因是许可证还没有下来,冶金厂住宅办没有办好手续,自说自话叫我们开工。朱建庚请示建龙,建龙再请示甲方,甲方赵百远说:“做,继续做,停乃娘什么工?一切有我赵百远担台。”他边说边拍拍胸脯。小许也跟在后面,其它几个甲方人员都出来了。有他们担当,建龙就命令建庚继续施工,一群小伙子又冲开了。
    我们听了甲方的话,冒险施工,做了一段时间倒也平安无事。公司质安科来检查了,朱文灿、陆守治、朱明良等几位同仁。老陆打趣说:“今天两个寒士又见面了。”我只能笑笑,无话可说,跟着他们去检查。工程少,一幢临房无须检查,一幢三号房才做了二层。不到一个小时检查完毕,到办公室喝茶谈天。我只有他们来了才能抽空聊天,平时没空。谈了一阵以后,他们要回去了,因为公司就在延长路,与青云路之间只有二、三里路。我送出来时抬头望上空,只见晴空万里,天顶飘着几丝青云。一时触动灵感,就对朱明良说:“明良公,我有个上联,请你对下联。”他说:“请赐上联。”我说:“青云路云青。”他停住步子思索着,陆守治推了他一把说:“走吧走吧,吃饭要迟了,下次再来对。”明良对我笑笑说:“那下次来时交作业。”我点点头,叫他们慢走、走好,并说以后多来来。他们走后我天天盼望着他们,可是他们不能来了。因为闸北区叫停工赵百远不吃这一套,区里也没有办法,只好吃牢施工单位,通过浙江省建管所督下来,叫我们上虞农垦建筑公司停工,如若不停工就要吊销我们的执照。这下可严重了,建筑公司的执照一经吊销,整个公司就要倒闭了。公司驻沪办事处来专人通知,叫我们立即停下来。建龙只好叫我们停,但甲方不让我们停。建龙说我们公司有难处。赵百远想了个办法,叫我们把公司的标色摘下来,外面用竹蓠芭围起来,挂上停工的牌子,里面却偷偷地施工。大家都觉得好笑,边笑边做工,这叫掩耳盗铃。这样做了几个月,竟没有人来干涉,掩耳盗铃竟盗成功了。驻沪办事处当作不知道,不再派人来检查质量,一直当作停工状态。
    年底前房子基本完成,甲方非常高兴,买来了一汽车鞭炮庆贺。某天早上,赵百远叫建龙派一批人布置会场,打扫卫生,悬挂鞭炮,准备热热闹闹地庆祝一番。青云路北边就是青云派出所,民警走过来说这里是内环线不准放鞭炮的。赵百远不管,叫工地几个小工照样挂,小鞭炮几乎挂满工地四周。十点正,赵百远一声令下,大炮小炮一齐点燃,“劈劈拍拍”声音响彻云霄,引来了青云路四周的居民全来围观。派出所民警十多人冲进工地,抓走了赵百远及小许。一时间庆祝变成了悲剧,工地只好灭熄鞭炮。后来工地弄得七零八落,建龙忙于营救赵百远,安排赵百远到上虞避难,我连年终的工资也没有拿。
    一九九一年过去了,迎来了九二年,春节过后又到青云路。上年剩下来的尾巴工程必须完成,我则急于整理资料、编制决算。虽然上年工资没拿,但工作还是要做的,工作上捣浆糊是被人看不起的。经过一段时间的整理,上述工作基本做好了,但又有工作要我做,就是同普工一道拉黄沙。因为我在工地里工作,尽管是助工,有空总是要做的,于是建龙就叫我去帮工地一同拌混凝土。
    下半年,这个工地全面完工。朱建庚到长江西路去做了,女儿跟着他们去了。我留在青云路等待工作,我是农垦公司的人,我不能离开这个公司。后来建龙找到了工程,那是别人转让过来的,地址在黑山路。
    黑山路在杨浦区,离五角场没有多少路。我们建造的是六层楼的住宅房,面积大约二万平方米。我首先看图纸,接着是定位放灰线,建造每幢房屋总归要定位的。那时候用的都是老办法,我只能根据老规矩则来做。第一幢是建六做的,第二幢是李大兔做的,年内先开二幢,过了年再开其它各幢。
    挖土刚开始,公司就有人来检查了。因为这个工程是批准的,有施工执照,不像青云路那样,所以不须偷偷摸摸地干,公司就可公开来检查。朱明良一进工地就叫我了,我迎了过去,老同事相见分外高兴。我领着他们走了一圈,反正还在挖土,主要是看看基坑的围护设施好不好、是否安全。看过后就走进简陋的办公室,老陆说:“二个寒士又见面了。”我说:“是啊,好长时间没见面了。”朱明良送给我一本《安全动态》,我看了看,报道了今年一年的安全成果,整整一年没出重大的伤亡事故。我看好后放到桌子上说:“老陆正有二下子,正是大守大治,安全工作竟治理得这么好。”他笑笑,明良就说:“上次你给我的上联是青云路云青,今天我对的下联是安全科全安。”我听了后说:“哦,安全科全安,真好真好,你与老陆二人都有功劳,经理一定会奖励你们的。不过这对联可联得不大妥当。”明良说:“你青云路云青,我安全科全安,字体的排列不是一样的么!为什么不妥当?”我说:“字体排列是一样,但意义却不一样。前面三个字不用说,我后面一个云字是名词,一个青字是形容词;可你后面一个全字是量词,量词对名词妥当么?”他搔搔头皮不说话,只是笑看办公室里墙上的字。我随着他的眼光看去,墙上有许多诗词,这是大兔的儿子写上去的,他刚从学校出来到工地来学习做资料的,平时喜欢写字,这几个字引起明良的注意。过了一阵明良就说:“有了,你们这里是黑山路,我就来个黑山路山黑,你看怎么样?”我停了一会儿说:“对倒是对的,但黑山路没有山啊?你说黑山路山黑,我看黑山路山不黑也。”他说:“有山无山我不管,反正对子总是这样对的。”老陆说:“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寒士碰到一起总是对啊对的,对工程有啥贡献?再下去要变成书呆子哉!”这下我们都不说了,又回过来谈《安全动态》,明良叫我多写写“动态”须要的消息,把黑山路工地的好经验介绍出来。我说有空一定写,现在工地刚开工,忙都忙不过来,根本无空写这种东西。谈了一阵他们回公司了。
    这年的天气特别冷,大概与地名有关的吧,黑山在北方是冷,那么黑山路这地方也特别冷。二幢房屋的土刚挖好,温度就降到零度以下。基础混凝土是否浇,不浇土要塌方,浇吧要冰掉,正是两难啊。基础钢筋已经扎好了,请设计院工程师来验收,他看了后没得说,同意我们浇灌混凝土。就等待天气了,只要天气一转暖就立即浇灌。等了好几天,天气还是很冷,后来有一日天气比较晴朗,温度也略有回升,于是建龙就叫大家赶快浇灌。拌和机“咚咚咚”地响着,混凝土浇了一天一夜,终于完成了基础的浇灌任务。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当天傍晚刮起了西北风,温度突然降到零度以下。结果新浇灌好的混凝土全部遭受冰冻,质量受损。甲方叫来了设计院工程师测定,那个工程师一味地埋怨我,说别人不晓得混凝土冰冻要降低强度,你叶工难道也不晓得么。我虽是助工,但我没有权力的,一切都要听别人的,他们要浇灌我有什么办法?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去年的工资还没有拿,今年的工资更不用说了,还要受这样的气,明年不做也吧。正是:两年工资成泡沫,一朝工作遭埋怨。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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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3#
    发表于 2016-4-25 17:02:58 | 只看该作者
    我真心希望每次少发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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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9-2-10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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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1

    214#
    发表于 2016-4-27 14:54:46 | 只看该作者
    先生是搞技术的,写作也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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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9-2-25 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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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7]常住居民III

    215#
    发表于 2016-4-28 06:14:33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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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9-2-25 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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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7]常住居民III

    216#
    发表于 2016-4-28 06:14:45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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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9-2-25 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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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7]常住居民III

    217#
    发表于 2016-4-28 06:14:48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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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9-2-25 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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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7]常住居民III

    218#
    发表于 2016-4-28 06:14:59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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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9-2-25 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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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7]常住居民III

    219#
    发表于 2016-4-28 06:15:11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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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9-2-25 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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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7]常住居民III

    220#
    发表于 2016-4-29 02:48:21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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