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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蕞尔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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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农民工(长篇连载)更新中1 2 3 4 5 6 7 8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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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241#
     楼主| 发表于 2016-6-12 17:31:06 | 只看该作者
    言八十 发表于 2016-6-12 17:02
    天天都在对账,有没有一点有情趣的事情。

    我这个老同学对工作入了迷,却少顾其他的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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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享独行 该用户已被删除
    242#
    发表于 2016-6-12 18:37:56 | 只看该作者
    继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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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243#
     楼主| 发表于 2016-6-13 12:20:48 | 只看该作者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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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244#
     楼主| 发表于 2016-6-15 09:54:14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蕞尔小民 于 2016-6-15 09:55 编辑

    第四十回、长桥尝月渡中秋   浦东会友述旧情
    这是一件比较辣手的事情,工地内部要分配。照例内部分配是不成问题的,向总公司算来多少金额就分配多少。可在施工之初没有明确讲好,谁得多少?说句实话,那时谁知道能赚多少钱?只要有工做就是了。到如今决算审完了才知道有的赚,于是大家盯牢这块肉不放。邵家龙是总承包的,是他接来的建筑业务,他没有钱赚是说不过去的,难道他是为大家服务的么?各分包老板当然也想钱,不赚钱到上海干么来啊?由于事先没讲定当,分配起来就成难题了。家龙把这个题目交给我去解,我费了很大的心解题,但还是出了差错。朱伟明的哥哥伟国首先发难,他问我为什么只有这点工程款?说我在对决算前向他打过保标有好多工程款。我被问住了,这时家龙出来为我解围,就引起了一场口水战,二人吵得不可开交。最后我也没办法解决,还是家龙自己解决。一个预算员这些问题都解决不了,太无能了,这是我进入家龙工区的第一大失误。
    造纸厂所建的项目共有五个:其中主要的是暴气池和沉殿池,这两只池全是钢筋混凝土浇灌的,规模相当宏伟,暴气池的池壁最厚处有一米,到上面最薄处也有六十公分宽。除朱伟明之外,另外有邵永祥,何雷、李建锋、戴阿水。永祥与何雷管现场的,李建锋管资料的,戴阿水是管材料的。我接触较多的是永祥,因为他住在我隔壁,更兼他的老婆爱国是烧饭的,与我老妻常接触,所以对永祥比较多联系。有次永祥对我说,他的哥哥今天要来这里看看,我说那好的,你们兄弟是要多见见面,像我们兄弟经常不见面,天长日久自然而然地巯远了。到吃饭时,果然有个人走进了隔壁房间,个子高高的,看上去有点面熟。午后我正摊开图纸,永祥领着高个子走了进来。那人叫着我的名字,说你认不认识我,我说:“非常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他迫不及待地说:“药水弄,在邵奇庚处施工。”我说:“哦,我想起来了,你叫邵志祥,永祥是你的弟弟。”他说:“是的。”于是我放下图纸,与他聊了一阵。临行时我说:“好像明良是你的姐夫?在药水弄时他经常来的,怎么这里还没有来过?”永祥抢着说:“这里工地小,来的次数当然少,过些时会来的。”我对志祥说:“那你慢慢走,有空多来来。”他们兄弟二人别了我,向楼下走去。
    至于何雷可能是技术负责人吧,具体事务我没有与他联系。他是沥海人,他父亲是著名人仕,提起何小水人人都知晓。我在第十二回文里已经讲到他,那时他已经是上虞三建公司驻杭州办事处负责人了。十多年后能与他的儿子共处一地工作,真是巧极了。何雷平时不大多说话,人长得高高的,身材挺拔,伟岸英俊。平时总见他昂首阔步地在工地来回巡视,看到我总是笑嘻嘻的。
    一个上半年快结束了,南汇的污水处理基本对好了,建业新村的决算也交上去了,接着做崮山路的决算。崮山路的工地原来叫罗顿小区一期,后来改为“名门世家”一期。为了能准确计算这项决算,我到崮山路去了好几次,除了问家龙之外,主要都问朱子威的。朱子威两只眼睛很有威力,脸面清晰,中等身材,个子不高,但技能却高,非一般人所比。他这个技术负责确实做得不错,凡问他的有关问题,他均能头头是道地回答你。再一个是问吕立锋,有关资料上的疑问他都能解答。不知甲方是怎么搞的,图纸改了一遍又一遍,到最后连图纸编号也搞得稀里糊涂了,什么修1、修2,又来个改1、改2,我问立锋:“到底是修1对呢还是改1对?”立锋说:“有的地方按照修1做,有的地方按照改1做。”问了半天也问不清楚。到吃饭的时候李银富来叫我,我只好随着他去吃饭。
    师弟李银富是我介绍进来的,他也和我一样,东跌西撞地工作着。六团化工厂结束到王港小学,后来又到志丹路新村路,再后来没有工程了东投西投的做着,直到有一天回家过起田园生活。机会凑巧,我初识邵家龙后,有次他来七公司办事,顺便与我讲起要个质量员,我就极力推荐银富。得到家龙的同意我立即打电话叫银富来上海,于是重新走上了这条路。当时银富正在管名门世家二期的一号房,那是一幢小高层,但施工难度很大,他整天都待在现场,一直到吃饭时才能离开,这才匆忙来叫我吃饭。
    饭桌上小菜有四、五碗,有些是临时买来的,足见他待人之诚。吃了饭我还的看房屋,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图纸与房屋总归对不起来,所以越弄越糊涂。吕立锋说不要再对了,就按照这样算好了。我想也有道理,你图纸糊我脑子糊涂,糊涂图算糊涂账。红楼梦里有个“葫芦僧乱判葫芦案”,我就来个糊涂人乱算糊涂房吧。我整理好图纸和资料,告别他们回长桥。不过我每次回程前总要到巨野路去一趟,因为那里有赵东海的爹妈,顺便打听下徒弟情况。东海三门路工程结束后,一时无处做,暂时安排在我儿子工地做钢筋工。东海的爹名叫行四,妈姓石名叫美珍,二老一直住在巨野路工地。我问了一些情况,他们也不大清楚,其实他们对儿子还是我关心。停了一阵我就回长桥。
    我待在长桥实际上没有空,那时还没有电脑,工作都靠手工计算。后来我提出买电脑,家龙同意买,这在未来之前就谈好的,他当然同意买的。去买了一台组装机,价格却要八千多元,又配了一台喷墨打印机,算是现代化了。有了电脑我到吴虹办公室考来建业新村的决算文件,载入新买的电脑。过了几天建业新村决算要对账了,审计方核对工程量的是个退休老妇,好像平时没有工资的,要靠核减出来的工作量中拿报酬,所以审得非常紧。这工程是非常简单的住宅房,形状像火柴盒子一样,长方形的六层楼房,从一层到六层都是一样的,平屋面,外墙没有特殊装饰,一算一查都能查个透心亮。老板总想多算些,但没有埋伏好打,只能实战,一切虚浮的工程量都的减去。可审计方的主要负责人是个男的,姓王,他却对家龙背地里说我太老实,不会硬争。为此家龙对我十分不满意,说我没有能力。我只好默不作声,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预算员凭着计算能力跟审计拼搏,而简单的图纸不存在拼搏的,一竿子到底都看的清清爽爽,该减的总归要减。后来家龙去叫吴虹一道来帮我,因为这个工程还是李寿祥门下的,所以吴虹有责任帮我。吴虹与我二人去搞,那个姓王的却又变了脸,说你们预算员难道不知道计算规则么?不能算的就是不能算,应该减的就是要减,老板不懂得,你们难道也不懂得么?把我们骂了一阵,我与吴虹都不敢响,因为他骂得有理,是老板硬要增加的。但老板也是听了审计的话才叫我们去硬争的。审计员对老板是笑嘻嘻的姿态,说只要你们预算员敢提我就放给你。对我们又是骂又训斥着讲究计算规则,死死地核减造价。到最后还说“我这巴刀快吗?”我只好说“快、快,好快刀,快得杀头不知痛。”这审计人员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不言而谕,无非是想讨好老板,可苦了我们预算人员。你审计者想捞点好处是可以的,但也要讲究道德啊,不能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审计者和质监站都有个潜规则,各方都是心知肚明的。
    这场审计完成后,我又失掉了一个信誉,老板认为我无能,这是我进邵家龙后的第二次失误;不久就有新的预算员进来,这是后话。不过老板待我还是比较好的,毕竟是亲戚关系,从这点上看,还得好好为老板出力。我从事建筑业不是一天二天,从井冈山棉织厂起到长桥经过二十多年的风风雨雨,我对施工和预算是熟而又熟的,计算决不会少的,但想额外多算点这要看具体情况,能打埋伏的就能多算点,不能打埋伏的只能老老实实。就说实宏造纸厂吧,那工程是包死的,不做决算,只计算增加项目,这些项目能打埋伏,但为数不多,我也不必多说。
    十月初,造纸厂基本完成,老板也来看过好几次,工程验收时甲方也满意。中秋节,老板发给我们月饼,叫我们尝月。这是投新主后第一次得到的月饼,也是第一次尝月。中秋之夜月亮是否团圆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团圆了,我和老妻在一起;还有女儿也在,她刚好坐满月子,小外孙长得白白胖胖;还有儿子也来看望我们,一家子团团圆圆坐在一起。女儿是在荣富那里做的,儿子是在金光明那里做的。大家都谈些工作情况,希望能有发展,虽然我们不是老板,但老板发了我们的工作也稳定了,否则东奔西投地找工作多麻烦。谈了一阵儿子回去了,我嘱咐他注意安全,并且送他走出工地。我正要返身回宿舍,忽然有人叫我,我站定一看,不认识其人,以为不是叫我,继续向宿舍走。那人又叫了我一声,这时我才问道:“你叫我何事?”那人说:“是家龙老板派我来叫你的,到长桥水厂去开会。”“开会?”我一愣就问他:“你怎么认识我的?”他说:“你经常到水厂里来的,怎么会不认识?”哦。我想起来了,我每次去长桥水厂时总见到他笑嘻嘻地看着我,难怪这么面熟。于是他在前我在后就向水厂走去。
    水厂工地负责人是朱林桥,家龙的小姐夫。当我走到他的办公室门前时,门口摆着一张桌,十多个人已经围坐在桌子周围。这张桌长有二公尺多,宽只有七十公分。我数了数一边坐着六个人,另一边坐着五个人,空出一个位置,空位桌上有一枝未开的桂花枝,两边横头各坐一人,一头是林桥,一头是家龙。他们见我进屋,目光齐剌剌地盯着我,我有点不自在,悄悄坐在空位上。有人给我泡来了茶,将桂花枝拿走,放好茶杯。老板开口说话了,他讲的是工区发展情况。这些我已经基本知道了,工作半年多了,难道还会不知道?后来又讲了今后的规划,说道是浦东八佰伴对面也有工程在谈,预计年内能进场。该工程相当大,一幢二十四层的办公大楼,还有一幢十三层的公寓楼,造价上亿。我插了一句问他是否投标,家龙说不投标,甲方决定要我们做,不过要带资的,还要付出五百万保证金。这时在坐的都议论开了,担心五百万是否有诈,根据以往经验被骗的人很多,都是一些“黄牛”介绍工程时诈称要保证金,结果被骗。老板说不会被骗的,是直接同甲方联系的,五百万也直接汇进甲方帐户的。老板又说这个项目你们不用担心,由七分公司去李寿祥操作,五佰万也是他垫资的。有大老板撑腰还说啥,一切都迎刃而解,会议的气氛非常欢乐。讲了一阵,老板说:“今天是中秋节,约大家来主要是快乐快乐,我讲这些也让你们高兴一下。现在由林桥主持搞一个文艺活动,名叫中秋尝月茶会,显示一下我们七0二工区的文化素质。”接着林桥讲了下茶会规则,是老式的击鼓传花游戏。刚才拿走的桂花枝又放到我面前来了。噢,这枝桂花原来是作游戏用的。林桥说:“这游戏是小时候玩过的,现在重新回到小时候,让大家高兴一下,也让大家年青一下。游戏的规则是击鼓传花,鼓停了花在谁手中谁就要讲一个笑话,讲得不笑要罚,罚什么?阿龙你看。”家龙说:“重讲一个,第二次讲不好就罚、罚酒一杯,这里没有酒那就以茶代酒。老叶年纪最大,就从老叶传起。”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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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245#
     楼主| 发表于 2016-6-15 10:02:27 | 只看该作者
    于是这枝花就交到我手中,一会儿“咚咚咚”鼓声响了,我连忙把花传给旁边的人,边上的人也连忙传给另外一个人,大家弄得十分紧张。鼓声突然停了,这花正好在一个老电工的手上。林桥说:“老学究你讲一个吧。”被称为老学究的电工刚要讲,林桥又说:“讲得不笑要罚的。”老学究说:“那也没办法,我试试看。”他“哼哼”地打扫了一下喉咙,说“从前有个生产队长,他非常怕老婆,”突然有人喊停,老学究就停住了,大家的目光也盯住那人,那人问:“你讲的是什么朝代的故事?”老学究说:“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六十年代怎么说成从前?”“现在还有生产队长么?讲生产队长只能说从前。”林桥说:“这个生产队不用讲了,还是讲另外的笑话吧。”老学究说:“那我讲另外的‘从前’吧!从前有个读书人,常好卖弄学问,一天路过一座石桥,桥旁埠头上正好有一女子在淘米洗菜,他就随口吟道:‘有木就是桥,无木就变乔,去掉桥边木,加女变成娇;我道是贤妻,原来是娇娘,快快回家烧饭去,快快回家烧饭去。’那女子一听,就回答他:‘有米就是粮,无米就变良,去掉粮边米,加女变成娘;我道是君子,原来是小人,快快跟娘吃饭去,快快跟娘吃饭去。’那读书人先是一乐,认为得着便宜,后来一听可气坏了,一乐一气忘了生辰八字,一脚跨空掉下河去了。”老学究完了,大家听后没有一丝笑意,老学究有点尴尬。林桥说:“老学究讲得不好,文质彬彬的,这虽是笑话,但没有噱头,大家说对不对?”“对,这故事不发笑,听了只有酸气。”林桥说:“老学究重讲一个。”老学究咳嗽一声重新讲了起来:“从前有一个人特别怕老婆,平时不敢多说多走,偏这天是中秋,上街买东西碰到几个朋友,被朋友硬拖到家喝酒,不想喝醉了只好睡在朋友家。第二天回家向老婆请罪。老婆正在洗脚,就说:‘既是这样,你替我添添就饶你。’这男人理解错了,还以为是舔脚,只得给她舔,舔后未免恶心要吐。他老婆便恼了,要打他,说‘你这样轻狂’。男人连忙跪下求说:‘不是奶奶的脚臭,是因昨晚酒喝多了,又吃了月饼,所以今天有点作酸想吐哩’。”这下说得众人都笑了。其中有人说:“老学究也这么坏,竟会讲这样的笑话。”他说:“我这笑话不是自己编的,是书上看来的。”“什么书上有这笑话?”他说:“红楼梦中贾政讲的。”许多人都不相信,说贾政不会讲这种笑话的,他是道学家。一时争论不休,老学究毕竟是老学究,讲的都是文学故事,而这些泥木工匠们要听的是单纯的晕笑话,管什么红楼不红楼的。为了解围,我就插了一句说:“是有这个笑话的,是红楼梦第七十五回书上的笑话,也是中秋尝月时贾政讲给老祖宗听的。”大家总算安静了,于是鼓声再起,桂花枝传来传去。我正接过来时,鼓声嘎然而止。这下轮到我了,我想了想说:“从前有个呆女婿给丈母娘去做寿……”大家听了说:“这个不要听。”这下我有点尴尬了,林桥说:“呆女婿的故事太多了,从小听到大,还有什么讲头,还是讲讲另外故事吧。”这一来我也照老学究那样讲了个红楼梦里的笑话,是贾赦讲的那个。因为红楼梦原著他们不大看的,这故事还算是新鲜的,这下总算过关了。接着又传了几次花,讲了好几个故事,有讲得好的,也有讲不好而受罚的,将近十一点才告结束。
    长桥尝月给了我很大鼓舞,我的信心更足了,要想做好工作,必须多看看工地现况。“名门世家”的工程修改较多,我就经常去看。有次我乘老板的车去那里,路过八佰伴边的新工地,下车去转了转。工地刚开始,人员大部分还没来,有几个搞临设的人来了。我问老板这工程合同订了?老板说还没订合同,但总是我们做的,临设先搭起来。何雷已经在那里了,随着他一同管理的另一个人我看着非常面熟,于是我走了过去,那人见到我先打招呼了,我仔细一瞧不是别人,乃是李百江的徒弟徐茂国。我问:“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他说:“刚来,昨天过来的。”我又问:“你师父到那里去了?听说是到海涂养猪去了,是有这么回事么?”他答:“是的。”我说:“我们一别八年,自从余新建工区倒闭后,我一直是东奔西投,今年刚到邵家龙处工作,幸喜遇到你。对了,我还要问你一声,李友祥怎么样了?”他说:“听说他做老板了。”我说:“哦,那好啊,小李这人我当初就见他不简单,是个料子,果然不错。”接着我又问他八年之中在哪里工作。他说一言难尽,到里面坐一下再说。于是就到他宿舍里去坐了阵,讲述了许多事,从“时光新村”工地谈到各种人员,最后谈到陈建明,他说这里是建明介绍过来的,我说这个知道,因为老板早来问过我徐茂国的情况,我当时就作实回答。他来这个工地是意料之中的,只不过能在未开工之前见面,这是意料之外的。正谈之间,金波来叫人了,叫茂国快到现场去。所谓现场就是搭临房的现场,其时老板与何雷正在商谈工作,茂国赶紧过去一同商谈。我趁这档儿就管自到崮山路去。
    看来老板的魄力确实不小,这个工程承包成功真是大喜过望,家龙要大发了。我边乘车边想着十分高兴,不久就来到崮山路。吕立锋照例在办公室里,我问了几个问题后又到新房子看了一下,然后就到巨野路去看望东海的老父。他老父不在,我叫了几声没人回音,正想转身走时,从最里边出来一个人,边喊着“师父”边跑过来,一看原来是东海。我说:“东海,你不在塘桥工地,到这里来有啥事情?”他说:“师父,我那边不做了,身体吃不消回来休息了。”我说:“那边工账算清了么?”他说:“我钱拿得差不多了。”我还想说些什么,他的母亲也从东边走过来了,叫我进室内坐。我说:“不坐了,东海那边不做我还的另外想办法,总要弄个地方做做。”他母亲说:“是的,这小人身体差,做钢筋工吃不消。”我说:“我有数了,我想办法另外寻一处,我走了。”我原来打算叫他做一段时间的钢筋工,然后再教他钢筋翻样,这也是项技术性较强的工作,想不到他做了不到半年就不想做了,那只能再学习做资料。不过总得寻个工地,否则到哪里去做?正是:自身工作尚难保,徒弟学艺又费心。要知东海是否有工作,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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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9-2-10 20:22
  • 签到天数: 1671 天

    [LV.Master]伴坛终老1

    246#
    发表于 2016-6-15 13:19:08 | 只看该作者
    蕞尔小民 发表于 2016-6-4 16:27
    第三十六回、方国忠停妻再娶  赵善根招工兼职殡仪馆里立满许多人,除了郑杞良的老父亲、老婆、儿子以外,其 ...

    好久没来了,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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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247#
     楼主| 发表于 2016-6-16 13:17:25 | 只看该作者
    三叶草 发表于 2016-6-15 13:19
    好久没来了,拜读。

    是呵,好久不见三叶草版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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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248#
     楼主| 发表于 2016-6-16 13:19:16 | 只看该作者
    言八十 发表于 2016-6-16 05:53
    玩游戏,讲段子,生活有味道啊。

    除了祘账外,只有玩游戏,讲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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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249#
     楼主| 发表于 2016-6-20 10:34:19 |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一回、名门世家进东海   金顶大厦来安邦
    我从浦东回到喜泰路,正为东海工作烦心之际,邵家龙来了。他先问我崮山路决算做得怎么样了,我说快了,再过几天就能完成。后来他问我资料员是否能叫一个来,我说工地合同还没订下来,现在招收资料员是否太早。他说不是新工地的,是崮山路要个资料员。我说:“崮山路吕立锋做得蛮好,为啥要再叫一个?”他说:“吕立锋要走了,他娘舅有工程,要他去管。”哦,怪道我问他几个问题时,口气与前几次不同,原来他要走了。我就说:“我徒弟正好那边结束,就叫我徒弟来做吧。”家龙说:“那你联系联系看,立锋马上要走的。”我说:“我尽快联系,三天之内定能落实。”送走家龙之后我立即打电话给东海爸爸,说崮山路要个资料员,叫东海去做。他爸说最好没了,我说我现在人在浦西,过二天过来一同去上班。这样我就了却一章心事,既安排了东海的工作又解决了立锋辞职的问题。
    过了二天,我到崮山路工地,其时吕立锋已经在等我了,我一到就开门见山地说:“立锋你要走了,接班的资料员我已经有了,等些我马上叫他过来办交接手续。”立锋说:“这个横竖不用说了,我已经等急了。”我说:“你急什么,在哪里做还不是一样的么,打工的总归赚些死工资,急也发不了财。”他说:“我这个老板跟别的不同,是自己的亲娘舅,他来叫我我一定要去,如果是别的老板我也不会去的。”“哦,娘舅有工地当然要去帮的。那你资料整理好了么?理好了我就叫人过来接班。”他说:“早已准备好了,只等你来接收。”于是我又打电话到巨野路,叫东海速来崮山路工地。
    说到崮山路这工地,东海妈是熟悉的,因为她曾经到该工地工作过。那是上一年的事情,其时李银富已经在崮山路做质量员,他说何斐同意他老婆开电梯,因他老婆身体不适不想做,问我是否有人想做?我当时就想到东海的妈,他们家生活不十分好,老爸是管门卫的,工资极低,老妈没工作,姐姐虽然是上海人,但工资也不高,他本人是学徒。四口之家急须改善生活,老妈也的找个工作做。于是我就到巨野路去问他老妈,他妈说要做的,我就带她去见银富,由银富领她到工地报到,做起这一项工作。因她原是上海人,初中毕业后到安徽支农,后来下嫁给东海爸。她在崮山路做了一段时间,因家乡有事辞职回家。因此她对崮山路这个工地是非常熟悉的。我打电话给东海妈,叫她送东海过来。不一会儿,他们母子来了,我叫立锋把资料全拿出来,然后一一作了交底,
    交好底,我对东海说:“从此你就到这里来上班,资料根据立锋师傅原样做下去,他的资料基本是齐全的,今后你也不能缺少,我要经常来检查的。”这最后一句看似警告,实是安慰他,说我会来看的,你放心做吧。以后我每星期去一次检查,因为检查是我的职。东海进步还算快的,只在三门路蒲来土处做了一年,各项资料基本上都学会了,这对我来说是件高兴事。他住在吕立锋住过的房间里,后来又住进来另外之人。这人是老板的徒弟,名叫冯月苗,是蒿坝人,高高的个子,走起路来很有劲。他们两人年龄相近,非常合得来。对于他们的交往我没有反对也没有掺端,只希望东海早日学成。
    东海上任后的第一个难题是做竣工图,按理竣工图应该由吕立锋做好了,因为甲方图纸缺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图怎么做。等东海上任后图纸下来了,只能叫东海做。但东海对于过去的变更情况不清楚,做起来就有困难。我也不清楚过去变更情况,师徒俩都不知道。我天天到崮山路去,边问边修改,做了半个月,总算修改出来了,交给予甲方。甲方管成本的人姓黄名蕾,是个女的,高挑的个儿,走起路来皮鞋“笃笃笃”地响着,她说:“老叶啊,做的不对哟,好多项目都取消了,没有施工,图纸上应该划掉,你没有划去,要重新做过。”于是拿来重做,第二次交上去还是通不过,她又指出许多不施工的地方。我说:“黄工,原经手人吕立锋已经走了,我们俩个都不是原经手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一次性指出来,我再回去修正一次。”于是她写了好几点内容,我们回工地问了一下朱子威,朱说这些是不做,我们就一一修改,第三次交上去总算接收了。
    竣工图交上去了,竣工决算书也交上去了,我总算宽了一下心。安置好一切后,我送女儿到花木去上班,她已经停了二个月了,再不去上班工作要担误的。女儿是我在三泉路时到花木李荣富处做预算的,也在那年国庆节结婚的,到今年八月正好十月怀胎满,生下小外孙。中秋节后,她说要去上班了,我就送她一同过去,老妻也陪同去那边带外孙。
    李荣富的影视大楼停工了,这个影视公司资金有困难,工程只好停下来。他们不肯说资金没,只说施工质量有问题,名曰停工整改。影视大楼边上有二幢多层已经完工,急须做决算,我女儿一到,荣富老板就叫她赶快算。为了照顾小孩,老板把她的办公地点搬到宿舍旁边,与陈老师在同一办公室。
    我从花木出来后就到名门世家,又从名门世家到八佰伴旁,晚上回到长桥。经常在这几个地方转圈子。像一只小鸟一样,飞来飞去总是在这个地方,为了觅食只能这样做。没有几个回合,年底就到了,一九九八年就完了。过了九九年元旦,春节眼面前,许多人都打算回家过年。我们也只能随着大流回家过年,正月初一到老板邵家龙家里去聚会,一些管理人员大都集在一起,说说笑笑,欢乐畅快。节后又回上海。这年的上海不同于上年了,老板叫我搬到浦东去。我又要搬迁了,去年从浦东迁到长桥,现今又要从长桥迁到浦东。我到徐茂国那边去了几次,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把行李及办公用具搬过去就是了。
    浦东八佰伴对面这工程是隆裕房地产公司的,一幢二十四层的大楼,是商务办公楼,名曰金鼎大厦,还有一幢是是住宅,名曰金鼎公寓。自从去年进场以来,还没有破过土,现今图纸下来了,看来要动工了。家龙老板请了个上海人做项目经理,那人原来是市建公司做过的,姓王名学玉,其人个儿不高,墩实的身材,戴一顶红色的安全帽,走起路来脚步稳重,讲起话来喉咙特别响亮,声似洪钟。据说他曾经与监理公司的监理论战过,那个监理被他驳斥了一顿,从此那监理就不来了。
    项目副经理就是实宏造纸厂做过的何蕾,徐茂国是技术负责人,还有一个叫余炜,是质量员兼资料员,金波这小子还是做安全资料。我搬过去后,经常跟这些人打交道。过了几天,来了个老友朱明良,我说:“喏,工地还没开始你就检查安全来了?”他笑笑说:“寒士你过得好么?”我说:“还可以,打工的只能这样了。”他说:“是啊,我们打工的只能这样做做。这次我来不是检查的,是想包点生活做做。”“包生活,那你安全处长不要做了?”他说:“是为我儿子来包的,光耀你总晓得的。”哦,我想起来了,我在谈家桥时与明良同室而住,那光耀他是经常来的,几年不见他却做包头了。我问:“光耀包什么工程?”他说:“想包钢筋,今天龙老板约好到这里谈的。”我说:“那祝你成功,祝你儿子赚钱。”后来老板来了,他就到老板办公室去谈了。
    工程大了,五花八门的事情也多了,浦东质监总站有个张工也经常来工地,我想这是为什么,还没开工,质监站就来人了?后来才知道,他不是代表质监站来的,是给家龙打工来的。他刚退休,就到家龙这里打工来了,原来家龙要听他的,现在他要听家龙的。钱,为了钱啊,这就是金钱的魄力。过了几天他又介绍了一个人到工地来,在老板办公室里谈了半天。过了一些,那人开着轿车走了,我探头向外一望,是一辆浅灰色的小轿车,车牌号码只隐约纪得9191几个字。第二天,老板走进我的办公室,对我说:“我又收了个预算员,是上海人,名门世家决算马上要对了,我想叫他帮你一道对。”我说:“那还用说啥话,上海人同上海人搞关系总归好一点。”老板说:“这人是质监站张工介绍的,张工现在也是我的人了,他是专门管质量的。一个管质量,一个管预算,再加上侯经理,王经理,有这几个人在,什么工作都好开展了。”我说:“是啊,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众人帮。”说了一阵,老板走了。
    老板没有说那个上海人姓氏,隔了几天那人又开着轿车来了,他停好车走进张工的办公室。我不敢贸然去问,还是管自己工作。名门世家二期、造纸厂的扫尾工程,听说张杨路还有一个工程要做。这些我都要作准备,没有时间去闲聊。过了些时,老板又来了,他在自己办公室与那人聊了一阵,就领那人走进我的办公室。这时金波正在电脑上打字,他连忙起身泡茶。说茶其实是开水,我办公室里没有茶叶的。两杯开水放在他们面前,我也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老板作了介绍,说:“这是新来的谢工,这是原来的老叶。今后你们二人好好合作,我的利润全靠你们笔下用功。”我略微打量了谢工一眼,其人个儿挺拔,一头乌黑的西发,戴一付眼镜,镜片后面的眼睛炯炯有神,脸上带着微笑。穿一件西服,领带没有挂。至于裤子、鞋子倒没有注意。他始终笑嘻嘻地看着我,没有发言。我说:“那以后要多靠谢工了,我是个乡下人,农民总归是农民。”他说:“我也好几年没做预算了,现在还得从头做起,大家相互学习吧。”老板对谢工说:“给你去印一张名片来,将来总要用的,就算预算科长吧。老叶关系不大会搞,只有算算的本事,搞关系要靠你谢工的了。”他没有什么话说,只是微笑着。后来吃饭了,老板叫人买来客饭招待他,我自己回宿舍吃饭。就这样,我们初次认识了。
    下午老板又到另外地方去了,他有好多工程在联系,不可能待在一个地方的。谢工就坐在我对面桌子上,金波打好字后就回自己办公室去了。谢工刚来上班,还没有事可做,即使有事可做我也不能安排他做,他是科长我是科员。于是我就与他聊了一阵。我说:“谢工你什么名讳?”他说:“我叫谢安邦。”我说:“哦,你的名讳蛮好的,我们上虞也有个谢安,现在老板也有个谢安邦,安邦定国全靠你的了。”他笑着说:“不,我不会定国,只、只会安邦。”我说:“安邦也很好的,对外打交道就是安邦哟。”他笑笑。我又问:“你原来是做什么工作的?”他说:“我、我原来是、是、市、市建三公司的预算员,后来辞职不干了。”我看他人是蛮老练的,怎么说起话来有点怕羞的样子,老说重复语,我不敢多问了,就做自己的工作。过了一阵他问我:“老、老叶,你介大年纪了还会用电脑?”我说:“我这是向孩子学的,做到老学到老,不学怎能吃这碗饭?”他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微笑着。停了半分钟他又说:“我来帮你,减轻你的负担,你压力太大了,这么多的工程就一个人算,肯定来不及的。”我说:“是啊,来不及也要做,他们还说我算得不准,所以老板要请你来。”他说:“不、不,不是这个意思,你一个人算算确实来不及才叫我来的,老板没有说你算得不好,你不要误会。否则我不来也可以的,我自己也有工程在做,到这里来确实是来帮你的。”我好奇地问:“你有工程在做,什么工程?”他说:“我在宛平医院有一项工程,是做装饰的。”“哦,那你既是老板又是打工者。”他笑笑说:“老板倒算不上,比起你们老板来差远了,不过误口饭吃吃还可以。来打工只不过是赚包香烟钱而已。”他边说边深深地吸了口烟,然后喝了口开水,我起身想给他倒水,他说:“不用了,老叶你坐着,我要回去了,下次来时我带茶叶过来,老叶你也可喝喝茶,喝喝茶对身体有好处的。”说着他立起身,手里拿好一把车钥匙走了,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我说:“老叶我明天不过来了,过几天再来,这里的工程还早。下次来时你把名门世家的图纸给我,我带回家去算。”我说:“名门世家一期还是二期的?”他说:“一期的,一期马上要审了,老板叫我再算算看,审计的时候大家出把力。”我说:“一期的我已经整理好了,放在柜子里,随时可拿。”他说:“那我今天拿走吧,回家去算算。”于是我把图纸交给他,他就开着车回家去了。
    这以后我还是一个人办公,他带走了名门世家一期的图纸,老板不放心我做的工作,他去算我也安心了,有失误之处能及时改正。谢工没见到,侯经理倒是经常见到的。他也是上海人,至于原来在什么地方工作不大清楚。他经常跟老板在一起的,那时老板还是一辆白色的轿车,他总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其人中等身材,年龄大约五十相近,雪白的皮肤,发岸很高,像一个高级干部,举手投足极有魄力。穿的是西装,颈上一根领带十分高档,皮鞋总是擦得亮亮的,走起路来也像个大官。他是什么经理,主管什么我不大清楚,反正大家都叫他经理。有次他问我:“老叶,这新来的谢工会不会算?”我说:“预算员总归会算的,不会算还叫预算员么?”就这样一问一答。平时我不大认识他的,他也很少同我讲话的。
    过了一段时间,谢安邦又来了,他带来了图纸,也不说我算得怎么样,走到后先拿出茶叶,并带来了一只罐子,把茶叶倒进罐子里,然后拿来出一只杯子,再拿一小撮茶叶放入杯子,泡了茶,然后问我要不要泡一杯。我说我不喝茶,喝开水的,不要泡。他就自己到隔壁去冲开水。他刚点燃一根烟,老板也进来了,于是又拿出烟分给老板,老板说抽他的,二人歉让了一会,就吞云吐雾地抽开了。烟雾迷漫,我有点受不了,但不能避走,避走是不礼貌的,说不定明天就会燥尤鱼。他们边抽边聊,谢工还是微笑地说:“老板我算了结构部分,总的混凝土方量我与老叶相差二立方多点,应该说是正确的。”老板点点头,同时也看看我,我没有高兴,也没有懊恼,反正我是认真做工作的,预算员都知道,只要肯认真算,误差不会太大的,但误差一定会有的,不可能像做财务账那么一分不差的。得到肯定后我稍稍溜出了办公室,假做小便状,实质是避烟啊。他们谈了一会,老板就走了。我走进办公室,但烟气还很重。谢工歇灭了烟头,微笑着说:“我要戒烟了,吸、吸烟确实不好。”我说:“广告经常介绍有一种戒烟的东西,你好试试看。”他说:“我、我知道,那也是一种香烟,说是吸了这种烟,其它香烟不想吸了,而这种烟是不含尼果丁的。明天买包来试试。”我与他谈了几次还比较合得来,虽说是上海人,架子却不大,看得起我们乡下人。谈了一阵,他回家了,临行前又对我说:“老叶,我明天不来的,我同老板讲好的,不是天天来上班的,一星期来二天。”我说:“哦,那好啊。”
    名门世家要审计了,老板来通知我,叫我做好准备。我把计算稿拿出来重新看了一遍,许多东西都默默记在心中。那天谢安邦也来了,他说:“先对结构部分,老叶不要去了,我一人去对,等对建筑部分时老叶再去。”老板说:“那好的,最好叫审计到这里来对,关系也好搞点。”他们边说边走出办公室,我看着他们上车开车,小车一溜烟地跑了。
    对了几天,结构部分对好了,该审核建筑了。老板叫我做好准备,我严阵以待,随时准备上场。后来谢安邦传来消息,说审计人员到金顶大厦工地来校对。这天上午我坐在办公室里,谢工的轿车一溜烟地开进工地,停在门前,从车内出来两个人。一是谢工,二是一个女孩儿,大约三十岁左右,中等身材,白哲的脸庞,乌黑的眼睛,脸带微笑地走进办公室。这大概是浦东建行的审计人员吧。我连忙走身相迎,谢工说:“老叶这是建行审计,姓孙。”我连忙叫了声:“孙工。”她说:“别客气。”谢工说:“大家坐,坐下好说话。”于是三人都坐下了。
    客套了一阵子就开始审核。先校对砖墙部分。她说:“老叶,你这些面积是怎么算出来的,我觉的没有这么多。”我拿出计算稿,一项一项地讲给她听,她似信非信,拿我的计算稿算了一遍,然后认可了,在决算书上打了个对号,算是通过了。接着校对内墙,因为上海定额内外墙是分开的,而且砖墙是按面积计算的,不是按立方计算的。校对内墙可没有外墙那样简单了,前面已经说过,因为改动太多,大家都搞不清楚,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各不相让。我只好请出谢工,这时谢工往往打圆场,叫双方让点步。一个上午对下来,内墙还没有对好,吃饭的时间到了,谢工叫吃饭去。于是大家收拾好纸张笔,起身准备去吃饭。按常规,审计来审核造价,肯定要到饭店去吃喝一顿的。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就不想吃饭去了。我对谢工说:“你们去吧,我不去饭店了。”他们二人呆呆地看着我,不知所以然。我赶紧补充了一句:“今天身体不大好,不能上饭店。”他们才走了。我想留在办公室处理一些计算方面的事务。这正是:审计处处有难关,计算事事要小心。  欲知处理何事,且等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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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6-21 12:46:03 |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二回、侯经理智接工程  谢科长计赚外商
    根据这个女审计员的审核方法特别,她不是根据自己稿校对的,而是要我一项一项地讲解给她听的。讲得有理就认可,讲得不合理就不认可,而我讲解是根据自己的计算稿讲的,计算稿怎么写就怎么讲。一个上午校对下来,我摸出了一些规律,我想把自己的计算稿修改一下,下午讲解起来更有头绪,从而也能有利于我方。虽说现在是社会主义制度,但各个单位还是要争自己利益的,不可能不顾及本单位利益而照顾外单位利益。审计是建设方请的,是为建设方服务的,我是施工方的人当然要为自己老板着想,双方是一场计算能力的较量。我等他们走了后,重新拿出计算稿,看了又看,改了又改,搞了很长时间,也过不得吃饭。老妻以为我跟着审计一同吃饭去了,也没来叫我,要在平时早已叫我吃饭了。我搞了一个小时,基本修改得差不多了,才回宿舍吃饭。
    吃好饭来到办公室时,谢工他们正好从饭店回来,我们随便聊了一阵,接着就对账。果然,下午校对起来就好多了,我根据修改好的计算稿,逐项与她对,利益虽不多,但毕竟偏向了我方。不过,有的地方还是不能过关的,真正不能算给我们的审计员当然不会同意的,这是原则问题,审计员也不是无知之辈,人家可是高等学府毕业的,又经过专业培训,水平不在我之下。我修改了计算稿只不过是打了个擦边球,为老板赚了些蝇头小利。就这样校对了一天,下班时谢工用车送她回去。
    第二天她不来了,说是其它工地要审计,我也乐的轻松些,原地等待她。过了几天,金顶工地的图纸下来了,两幢房子图纸一大叠,是用汽车送过来的。图纸由徐茂国接收,他检点好后,我再向他领一套。谢工说:“老叶你算金顶公寓房,我算金顶大厦。”我服从他的领导,就算公寓房。算着算着,就把名门世家的审计忘了。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话筒里传来一个女声:“我是建行小孙,明天来你工地对账。”我说:“噢,你是孙工,那好的,明天我在此等候。”我对谢工说了情况,谢工第二天就开着他自己的轿车去接。接着上次的内容审核下去,这回我心中有数了,一切都按照我的意图校对了一天。不想对了一天又不来了,如此审审停停、停停审审,一直搞了三个月总算审核完毕。
    这次审计老板没有埋怨我,因为有谢安邦在,一切都由他作解释。他说:“老板这个是不能算的,应该减掉的总归要减的;审计孙瑛还有点好话的,都听老叶的,她一直抄写老叶的计算稿。”老板听了很开心,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不过到最后,老板还是说要亏本的,说审计核减的太多了。谢工说:“那也没有办法,也许是管理不好吧,老板你说说看,这种不锈钢扶手要四百多元一米,这个价钱是怎么出来的?我给你来做,二百元一米我还有好多钱可赚。”老板听到这不响了,似乎有点不开心。我也吃不准老板的心思,反正我是尽力而为的,应该算的都算进去了,可上浮的尽量上浮了,打了擦边球,修改了计算稿,为本单位尽了最大的职责。致于老板不开心,或许另有原因。
    后来金顶工地开工了,我与谢工天天计算金顶的工程,他有时带回去算,有时来工地算。我们俩非常合得来,他尊重我是老者,我尊重他的为人。他非常能干,常常帮我做解释。有他在,老板不再像以前那样不放心,好象吃了定心丸一样,我的工作好做多了。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时间过得真快。金顶工地开工后,接着张杨路又一只工程也开工了,名叫苏苍花苑,二幢高层住宅,一幢商务楼。项目经理是造纸厂工地的朱伟明。这下我们二人又忙了,谢工说:“两个人来不及了,叫老板再增加预算员。”但老板没有增加人,我算好金顶公寓后,接着就算苏苍花苑高层。谢工是科长,我不能安排他工作,苏苍花苑三幢房子我日夜忙着计算。其时有三个工地都与我有关:名门世家二期、金顶公寓房、苏苍花苑。另外实宏造纸厂增加工程的决算还要对,每月一次的月报要报,有时还要到甲方去校对工程量,真是苦中之苦啊。当然也有高兴之事,总公司改名了,改为浙江舜杰建筑集团,下设许多分公司。家龙老板被命名为十五分公司经理;与此同时又参加了五洋集团,被命名为第八分公司经理。有了这二家公司,工程业务也相应增加。侯经理又接洽了一只工程,是日本的松厦电器,工程地点在江镇,建造的是厂房。我是债多不愁,反正天天坐着算。后来,老板在浦建路租了一套旧房子,我们搬到那儿办公。我长住在那儿,谢工还是一星期来二天,还有个叫邵洪亮的上海人,是老板的爷叔,他也是天天来的,做什么工作我不清楚。会计邵国良有时来办公,有时不来。老板与侯经理隔三差五地来几次,他们商议工程。老板对于日本松厦电器这个工程十分重视,叫侯经理赶快落实。侯经理说:“这个没问题,我可以打包票,保证承接到手。”我平时不到他们那边去坐的,因为身价差距太大,一个小小预算员到经理那儿去不大合适,这话我是路过他门口时听到的。
    过了一段时间,日本松厦电器厂的图纸拿来了,这天谢工非常高兴,他几乎是抱着图纸进来的,说:“老叶快来接图纸,一个好工程接来了。”我立起身帮他一同放好图纸,他说:“这是老侯承接来的,他正有点本事。”我说:“侯经理能说会道,谈个把工程还不是小菜一碟。”谢工说:“不,不像你说的那样容易,也要用脑筋的。”我说:“用什么脑筋?”他说:“日本人非常讲究信誉的,老侯说我们五洋公司是个国际认过证的公司,质量过得硬,建造厂房更是拿手好戏。那个老板听他这么一吹,已相信了一大半,还以为五洋是个跨国公司,第一印象就很好了。老侯接着拿出许多厂房照片给日本老板看,他们看了照片连忙把图纸交接了老侯。”我说:“哦,那个日本人难道不知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个道理?”谢工说:“据说国外是有个五洋公司,名声相当大,那日本老板一听国际认过证就反五洋公司当作那个跨国公司了。听老侯说,这个工程是百分之百会成功的,老叶我们放心算吧,不会白算的。”我说:“这是高兴事,不过不成功也得算,老板叫算我能不算么?”他说:“是哟,明知不会成功的也要算,会成功的更要算。”我说:“侯经理真是能人,紧要关头才见他有能力,平时看他好像没有什么作用。”谢工没有言语,微笑着理图纸,把图纸分为二叠。我举头望去,一叠是结构施工图,另一叠是建筑施工图。他把建筑图推向我面前说:“老叶,我们二人分一下工,你算建筑我算结构,三天之内争取算好。你说好吗?”其实结构看似重要实则简单,建筑看似轻可实则复杂。但他说了我能不服从么?只得说:“好的。”他看了下手机时间就说:“今天晚了,不用算了,明天开始算。”说着他拿根烟又抽了,我说:“谢工你上次说要戒烟,结果有没有戒掉?”他指指烟说:“喏,这就是戒烟烟,不过抽起来没有味道。看来是难戒的。”果然,他抽了半根就熄灭了,起身向外走去。说:“老叶,我明天来的,图纸放在这里你给我收收好。”
    第二天一早我就计算开了,过了一阵他来了,我给他拿出图纸,他也开始计算。算了一阵他说话了:“老叶,你略微算得高一点。”我问:“怎么个高法?”他说:“就是造价多冒高一点。”我说:“你的意思是反正会成功的,造价做得虚高一点。”他不说也不响,我还是不大理解,侧着头等他的回应。他始终微笑着看图纸,见我疑惑不解的样子就说:“五洋公司作为一个跨国公司,造价低是不可能的,只有造价高才像个五洋,要有九天揽月、五洋捉鳖的大气派,才能让日本佬信服。”
    “哦,你们好大的气派,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啥事怎么伟大?”我抬头一看,只见门外进来一个人,他随口问我们。于是我就把谢科长说的内容讲于他听,他听后哈哈大笑说:“那就‘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吧”。像唱歌一样地在办公室里诵了起来,并且来回踱着方步。我转而一想不对哟,现在不是鬼子而是友人,一衣带水友好邻邦么。想到此就说:“谢工,友好邻邦来我国投资,不能砍他们哟!”谢工说:“谁叫你砍?”我默然无语。他指着那个人说:“你不要来干扰我们工作,请出去。”然后对我说:“老叶。你管自己算,还是按定额计算规则算,一切由我来想办法。造价总归要提高的、钱总是要赚的,不赚钱我们干什么来着。”哦,我做。不按他的话做难以立足,老板这关难过哟。只得服从,他有的是办法,他自己也是老板,在苑平医院包有工程,他经常说到此打工是为了寻开心,否则一个人在家蛮闷的。他有时来我这里顾问一下,有时到苑平医院看一下确有一种快乐感。凭其水平赚钱犹似探囊取物,提高些数造价更是轻而易举的事。听了他的话,我只好埋头计算,按他的话算了三天,他结构部分算好了,我建筑部分难算也得跟上,于是就上电脑。这电脑 由我上的,他说对于兴安软件不大熟悉。我一部一部地把数据输入电脑,他在电脑旁边坐着看我输入,直到输完最后一组数字。他叫我起来,由他来完成后续工作。我们互换位置,他七搞八搞地搞了一会,造价出来了,看看还不大满意,于是又搞了一会场,看看还是摇头。一搞二搞已经要下班了。他说:“老叶,今天就下班吧,明天再搞,晚上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我们既要提高造价,又要合情合理,否则被他们看出不合理之处就麻烦了。”我问:“那你有什么办法?”他说:“办法总归会有的,我们是吃啥饭的,这点办法也想不出,那还要做什么预算员,老叶你说对么?”我说:“那全靠你谢工了。”他微笑着立起身说:“明天,且等明天再说。”我开玩笑地说着“这点办法你谢工是小菜一碟,山人自有妙计也。”他笑着离开了办公室,不知什么时候我也学了点恭维话。不过他确实是有一套的,要不能坐上这把交椅吗?论计算水平不比我高,他自己做的宛平医院工程有时也要我帮助算一下,但这一套确实比我高。
    第二天他匆匆赶来,放下提包就到电脑边,开机上机飞快地操作起来。我坐在旁边看着他,一会儿便完了,数据出来了,我吓了一跳,竟有这么高的造价。我说:“谢工这成么?”他拿出一根正宗烟点燃,悠悠地抽着,双目在电脑屏幕上扫着,光标上下移动,溜览了二遍。然后说:“好,就这么定,这是合理造价、也是最高造价,日本商人看不出什么不妥之处。只要老侯再吹几句,保证能成。老叶你不用担心,赶快打出来。”我遵照他的话,打印了一份交给予他,又打印了一份作留底。
    这件工作就算完成了,我们继续做其它工作。谢工有时来有时不来,我反正天天得计算。近来工作实在太忙了:名门世家二期工程结束了要做决算,金顶工地也将结束,苏苍花苑结构封顶,新工地锦绣天地即将成功,川沙也有个工地即将开工。有天早上谢工对我说:“老叶,今年辛苦一点算了,明年预算员一定要增加的,我同老板说过了,老板也同意增加。”我说:“哦,那明年我们轻松了。”他笑了笑,正想说时,侯经理叫谢工去一趟。谢工就去了。
    过了一阵,谢工笑逐颜开地回来了,并对我说:“老叶,外资工程成功了,老侯说‘日本老板看了这份预算书,认为造价很低,立马就签合同’,你说该不该高兴。”我说:“那当然高兴,这是你们二人的功劳,老板一定会犒劳你们的。”他笑而不答,狂抽香烟慢喝茶,一付悠悠自在的样子。过了一阵立起身对我说:“老叶我出去一会,今天宛平医院有事,我吃饭不来了,明天也可能不来,有事可打我手机。”我说:“好的,你去好了,有问题我会打电话请示你的。”他走出后,我一个人静静地做决算,算着算着,突然一阵头晕,并觉气急胸闷。难道是病了么?想到此我连忙走出办公室,向附近的仁济医院走去。这正是:才接工程是喜讯,却遇疾病遭灾殃。要问我究竟得了什么病,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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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1#
    发表于 2016-6-21 13:21:34 | 只看该作者
    蕞尔小民 发表于 2016-6-16 13:19
    除了祘账外,只有玩游戏,讲段子了!

    算账,你的算又写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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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2#
    发表于 2016-6-21 13:30:14 | 只看该作者
    蕞尔小民 发表于 2016-6-21 12:46
    第四十二回、侯经理智接工程  谢科长计赚外商根据这个女审计员的审核方法特别,她不是根据自己稿校 ...

    问好老师!继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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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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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253#
     楼主| 发表于 2016-6-26 12:17:59 | 只看该作者
    独享独行 发表于 2016-6-21 13:21
    算账,你的算又写错了。

    嗄!又错了!?
    确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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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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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254#
     楼主| 发表于 2016-6-26 12:19:31 | 只看该作者
    独享独行 发表于 2016-6-21 13:30
    问好老师!继续关注!

    还有几回,望大姐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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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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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255#
     楼主| 发表于 2016-6-26 12:21:40 | 只看该作者
    言八十 发表于 2016-6-24 04:38
    看完糊涂了,不知道什么是诚信了!

    糊塗了?!
    生意場上,是少了"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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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256#
     楼主| 发表于 2016-6-26 12:34:15 |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三回、苏创花苑会审计 川沙工地见英才
    我走到仁济医院排队挂号,然后到内科门诊部看病。医生问我什么地方不舒服,我就说头晕气闷,力气不有,四肢无劲。医生拿出听筒听了听心脏,又拿血压计量血压,量好后就说:“血压这么高,难怪力气没有。你平时有没有量血压?”我说:“我从来没有量血压的。”他说:“年纪大了,血压要经常量量的,不量血压很危险的,万一心肌出问题就糟了。”我问:“有这么严重?”他说:“不是吓你,长期高血压造成冠状动脉硬化,这是心肌梗塞的先兆。你是干什么工作的?”我说:“搞工程预算的。”他哦了声就说:“今天先做一下心电图,检查一下肾、肝、胆、胰。明天空腹验血。”接着他开给我单子,我付钱做检查。做完检查后再到医生那里去看,他说:“还好,器官没有受损,配些降压药去。”
    我从医院出来后,一路沉思着,血压高难道也是病?为什么会高的?有人说是工作压力太大,神经过分紧张所引起的。这也有点道理,做我们这项工作确实有种紧迫感,老板要你算得造价高一点,甲方及审计方不允许你高。我常常处于夹缝中,有时真的透不过气想不做了,但不做也得做,不做没得吃。现在血压高了还的做,带病工作何时休?
    回到办公室我又摊开图纸,这是苏苍花苑的工程,名门世家二期的决算已交给甲方黄蕾了,单等审计。这时何斐已经到川沙去了,那边的工地是名门世家的二老板开发的。金顶大厦由谢工做决算,我可以不管,但新工地“锦绣天地”的月报及川沙工地的月报都要我报,再加上苏苍花苑的决算要做,“名门世家”要审、有时实宏造纸厂还要去应付几次,压力实在太大了。老板虽说要增加人员,但要等过了年之后的事,远水难解近渴,况且新增人员不熟悉工程情况,还得要我来完成。与其等待倒不如先做完为妙,因此我把苏苍花苑的决算先做起来。
    过了几天,浦东建行审计人员找上门来了,还是那个小孙,也是谢工带着来的。我们相见以后,谈了些别后语言。这审计员很有休养,为人也诚实,脚踏实地,不搞刁难训斥这一套。有的审计员见面就吓你一跳,说什么要减多少多少等,但她却不是这样,根据一期的审计规则,我已是心中有数了。我说:“孙瑛,上次你审得太紧了,核减的这么多,老板差点要炒我鱿鱼了。”她笑笑说:“哦,那是我害你了,谢安邦你怎么不向老板做解释,老叶做得蛮好,还要炒他鱿鱼?”边说边笑,同时也显出点同情的姿态说:“你做预算员是蛮苦的,夹在夹缝里。谢安邦轻松,你要帮帮老叶说句话。”谢工说:“我是帮老叶说过许多好话,老板怪我们算得低,我怪老板管理不好亏的本,你想想看,不锈钢扶手要四百多元一米,这不是要亏了么。所以一期亏了,二期想赚一点。孙瑛你可减可不减的尽量不要减,应该减的当然要减。”她笑笑没有发言,拿出笔准备对账,我也随即摊开图纸和计算稿。两人就对了起来,谢工坐在旁边静观。一个上午对了一点点,接着就去吃饭,吃了饭她说下午要到另外去对,明天再来,就不上我们办公室了。如此对对停停、停停对对,大约对了三个月总算完成。
    校对完毕后,已近年底。时间过得真快,又是一年过去了。我来家龙老板处打工已是第三年了,第一年是九八年在长桥,第二年搬到金顶工地,第三年又搬到浦建路。三年来做了许多工作,当然也拿了工资。年底前几天老板来电话,说是名门世家工作已经结束了,你回家过年去吧。那时没有车,我女儿晓芳在浙江中企建筑公司做预算员,她们公司有车子送职工回家,女儿帮我讲好,我与老妻就乘他们的便车回家。
    过了年还得到浦建路报到,这年老板增加了二个预算员,其中一个我女儿,她从中企建筑公司跳过来,一个是徐茂国的同学屠建华,另外还增添了一个打字员,名叫屠雪飞,是冯月苗的女友。新年我重点是做苏苍花苑的决算,做好后请谢工审核了一下,谢工又向老板汇报了一下,就送给甲方了。
    我的决算书是三月份送进去的,却迟迟没有校对。过了夏天,浦建路的旧房子要拆建了,我们没有办公的地方,后来搬到张杨路苏苍花苑工地,那里工程已经结束,临房还在,就用临房做办公室。这时的工作负担较前几年轻松些,我主管川沙工地,同时候审苏苍花苑工程,至于花木的锦绣天地我主算二幢小高层,其余的都有女儿晓芳和小屠计算。
    从浦建路搬到张杨路后,我的外孙上幼儿园受到困难,这里的幼儿园不收外地来沪小囡的。后来我托孙瑛的老妈到泾东幼儿园去说情,总算同意找收。外孙就一直到大班毕业,后又到六师附小读书,这是后话。
    秋后,苏苍花苑甲方来通知我们对账,我带着图纸和计算稿乘上朱伟明的车,到川沙去和审计人员会面。苏苍花苑的房产商是住在川沙的,所以委托的审计方也在川沙。到了那里,谈了一阵,审计方问我的计算规则,后来又要了我的计算稿。我不想给他们,但谢科长说复印给予他们吧,我只好尊命。七搞八搞的搞了一阵,吃饭时间到了,大家都进饭店喝酒。饭后审计方提出到工地看一看现场,于是带他们来工地。共来了三个人,主审是姓华,还有一个姓朱,另外一个姓马的是审水电安装的。他们三人到东苑西苑都看了看,也没有说什么话,转了一圈就回去了。
    又停了一个月,传来消息叫我去校对计算稿,这次伟明不去,是谢工开车送我去的,送到后他有事去了,就我一人与朱工校对。那个朱工看似好接交,实质难以捉摸。对了一阵,我们开始作题外言谈,他说:“你们老板是怎么搞的,介长的时间也不来勾通勾通?”我说:“哦,可能是事情太多,他没有时间来勾通。”从他的话中我知道了隐情,大凡审计人员都想得点利益,上次审建业新村那个王工就是这样的人,一边穷减猛减,一边到老板那里去讨好。今天朱工说的勾通意思与王工一样的。咳,就是这种味道哟,这潜规则永远存在的。
    朱工校对的是西苑,东苑是华工亲自校对的,他审得也紧,死死扣住不放。我向谢工汇报了几次,谢工说他也没有办法,要老板自己去勾通。不知老板有没有去,我不得而知。如果我去问问,适得其反,老板肯定要怪我无能。但有一点我是不放弃的,那就是不能减的数量我决不妥协。我们施工单位希望审计略放宽点,常常低三下四地求他,如果他不肯松动点,那末谁怕谁来着,我也要同他硬上的。顶到最后,在成型钢筋这个问题上,我与华工又吵起来了。事情是这样的,成型钢筋是我儿子校对好的,是按实际翻样的,数量也是按翻样后的净重量,不包括损耗系数。他说按这个数字输入电脑,我说要加上损耗系数。二人争论了很长时间,后来我发火了,拍桌子骂了,到最后他想了想,发觉自己不对了,才同意加上损耗系数。事情解决了,我还得向他道歉,说我太不礼貌了,请他原谅。他笑笑说:“不要紧的,二人相争各为其主,施工单位是要像你这样的预算员。”哦,我做了这么多年的预算员,终于得到这样的评论,苦中之苦也。
    从华工处出来,我长出了一口气,噢,又一项决算结束矣!这个苏创花苑真难算啊,经过多少次较量,才换来一口气,否则吾命休矣。按照朱伟明的意思直接讨车回苏创,但我想到川沙另外一个工地看看,这就是建龙苑。因为建龙苑即将竣工,决算马上要做,必须早作准备。于是我说:“伟明,我们到建龙苑去转一转,我想看看那边的工作情况。”谢安邦说他送我们到工地,然后再回家,因为他的家就在川沙华沙二村。伟明说:“那好的,谢工你送到工地后就请便吧,我们自己会讨车回去的。”
    工地正在紧张地施工,每幢房子的外墙基本粉刷完成,有的在拆除脚手架,有的在清理之中。我们通过门卫进入里边,按指示标记找到办公室。伟明和谢安邦去找何裴,我竟直走进施工室。施工室内朱子威在现场指挥,谢国标在室内。我喊了声:“国标!”谢国标就答:“哎,大爹,你今天有空来看?”我说:“今天苏创花苑审计,顺便来看看工程,决算马上要做了,先准备一下。”说着把拎包放在桌边,顺势坐在国标身旁,要看他最近的资料。国标赶忙把近期的签证资料拿出来,我一张一张地接收着。这时有个人给我泡了杯茶放在面前,我也顾不得喝,只一门心思地查阅资料。等我查阅完工资料,这时才想起喝一口。我端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好香啊。所谓香茗香茗,不香哪里称得上香茗。我放下茶杯,才看到国标对面好像坐着个小女孩,这杯茶大约是她泡的吧,因为室内别无他人。我问国标:“朱子威呢?”他说:“在二号房里,你有事找他?”我说:“我想问问他,图纸上没有标明的你们都做上了,是怎么会事?”他说:“那你到二号房去找,他一定在那里。”根据他的提示,我就出门向二号房走去。我正行走间,朱子威回来了,于是我再次转身进入室内。我把要问的全部内容说了一遍,子威师傅对答如流,并一张一张地翻资料给予我看。噢,原来资料上已经有了,我没有仔细看过,设若我先看一看也不用多此一举了。忙完这些,我正想举杯再喝一口时,朱伟明进来了,他说:“办完了吗?办完了就走。”我说:“刚办完,我再喝一口就走。”他说:“慢慢喝,工作最忙茶总要喝的。”说实在的,我这几年别的没学会,喝茶却是会的,饮酒却是不会,常常为此而自悲。喝完茶,我就起身,国标、子威、月苗起身相送,那个小女孩也起身相送。咳,这是怎么会事,我正想问时,朱伟明推了我一把,我就出了门。
    过了半个月,谢国标到分公司来了,他是经常来的。这天午饭后我顺便与他聊了一阵,才知道那个小女孩不是来工地玩的,是来工地实习的大学生。哦,我想现在还不到暑假这么会有小孩出来玩,原来是大学生。我又问:“国标,她是何斐介绍的?”国标说:“不!是我介绍的,她是我的同学。”同学?我有个疑问,国标没有读过大学,哪来的大学同学?过了一阵他说:“她是我沥海职校的同学。”原来如此。我又说:“这是你朋友?”为了避免尴尬,我故意把女字去掉。但他还是觉察到了,说:“不是朋友,是同学,朋友是搭不上界的。”我不再出声了,朋友也吧同学也吧。
    我们到工地一般是十天一次,这是老板规定的,预算员多下工地有益于工程决算。过了几天我又到建龙苑去了,走进办公室我又喊:“国标!”他照常回应:“咳,大爹。”照上次一样我坐在国标身旁,拎包放在桌子边。那个小女孩,不,应该说那个小姑娘又给我泡了一杯茶。我说:“谢谢。”她说:“谢什么,泡杯茶是我应该的。”我问:“你姓啥?”“姓徐”。谢国标接着又补充说:“她叫徐美琴,美丽的美,弹琴的琴。”我一愣:“哦,这么好听的名字真是美妙的琴声徐徐而来,悦耳动听。名字好人也好,我就叫你小徐吧。”她只嘿嘿一笑,坐下后继续工作。我端起茶杯,接着又放了下来,心想还是先查看资料吧。自从成立分公司以来,质量资料和安全资料都归质、技科和安全科管了,我只管理与决算有关的签证资料。这些资料都要收集归档,决算时好派用场。国标从档案袋中拿出有关资料,吩咐小徐去复印。我坐在椅子上看她的模样有点像学生,上身穿一件淡绿色的旧春秋衫,一头黑发梳向脑后,在脑后用淡蓝色的布条打了一个平髻,髻以下的黑发理成一束拖向背心。中等身材、不高不矮、皮肤雪白,就是不施粉黛也能显示清丽的风采。眸子清澈如水,两颗眼球乌黑乌黑的,眉毛细而淡,眉宇间透出一股秀气。她仪容娴静,神态自如,不慌不忙地复印完资料交给我。我把资料放好后,就端起茶杯一连喝了几口,顿觉香气扑鼻。小徐又来给我加开水,等她从钦水器上添来水放好茶杯后,我就对她说:“你一个女孩子学预算比较好,资料员住在工地总有点不大方便,做预算员一般都在公司里上班的。”她说:“我在学校里也学过预算的。”我说:“哦,那你有空多算算这里的工作量,这里房型比较复杂,就是算建筑面积也非常难的,多算算会有收获的。”说了一阵,吃饭的时候到了。
    银富来叫我去吃饭,我跟着他走到宿舍,丽珍已经摆设好一切碗具,单等我们去吃。吃饭一共五个人,银富、丽珍、国标、我,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女孩子。席间我们也不多说,银富客气地挟这挟那往我碗中放,我说:“我自己会吃的,这么长时间了像自家人一样,还要客气什么?”他要喝酒的,我不喝酒,但他吃得很快,我不喝酒的人还是他先吃好。吃好后,他们都走散了,我和银富坐在桌边聊工地的情况。我每次到他那里吃饭总要聊上一聊,有时聊起来他会发火的。有些人在工作时不安规范做,质量粗制滥造,他总要发上一通火,因此他对我聊的时候也带了出来。聊过工程后,我就问他:“国标女朋友有了么?”他说:“喏,刚刚吃饭的这个就是。”我说:“哦,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人长得不错。”他一笑了之,说:“只要他们好,我不去多顾问的。”国标这孩子还算是实惠的,我以为小徐是他的女友。上次在分公司里问他时他一口否认,原来说得是真心话,这个才是他的女友。这时丽珍泡来了茶,我说:“茶办公室不是有吗,不要再泡了,这杯银富喝吧。”丽珍太客气了,我有时不敢多坐,所以还是早点回办公室。
    办公室里国标他们已经在工作了,我与朱子威又讲了一阵话,到工地上看了一会儿就打算告辞。在走之前,我交待小徐一项任务,就是把建龙苑四号房的建筑面积计算出来。别说建筑面积好算,其实这四号房的面积计算起来很困难的,它是弯弯曲曲的,真的像一条龙游走时的形状。我说:“你要计算得准确,人家包清工的要算账的。下次我来时审核一下看你计算得是否准确?”她说:“好的,好的。”一路上我想这人还长得聪明,但不能光看外表,只有通过计算才能知道是英才还是庸才?正是:海水不可用斗量,人才岂能以貌相。欲知徐美琴是否算得准,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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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享独行 该用户已被删除
    257#
    发表于 2016-6-26 18:05:13 | 只看该作者
    蕞尔小民 发表于 2016-6-26 12:19
    还有几回,望大姐费心!

    肯定想知道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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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258#
     楼主| 发表于 2016-6-27 09:57:52 | 只看该作者

    一定告诉你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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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享独行 该用户已被删除
    259#
    发表于 2016-6-27 10:12:08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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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260#
     楼主| 发表于 2016-6-29 13:09:02 | 只看该作者
    言八十 发表于 2016-6-28 05:51
    感觉后面有些平直,期待精 华章。

    先生批评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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