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判大会的次日,街上出现了联总散发的传单。题目是;《揭露一小撮别有用心的人操纵学生、工人干扰运动大方向黑幕》。传单一口咬定说;县直机关红色风暴战斗队在幕后策划和操纵了这次批判大会。看到这般说词,我大为感叹,哪个庙里还真的都有屈死的鬼!在他们的眼中,我们这些学生、工人只能受机关干部的操纵而已。看来、联总的秀才们还在抱着上智下愚的成见不放。 到底我们受操纵没有?到底谁掌握了运动大方向?我看到了不辨不足以澄清事实,不辨不足以正视听的时候了。我们决定要与联总进行公开辩论,于是、向他们下了战书; “联合总部的大人先生们; 二月三日召开的城乡造反有理暨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大会,是我革命造反总司令部向县委内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宣战的大会。这一让广大革命群众拍手称快的革命行动却受到你们的歪曲和污蔑。你们不但在我们带人时编造谎言,百般阻挠在先,而且又想当然的指责红色风暴战斗队操纵在后。这是为什么?说穿了、在你们这些自以为高明的先生们眼中,学生、工人不过是一些只能被拨弄的下愚而已! 猛醒吧!大人先生们。看今日之域中,尽是谁家之天下,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者,舍我革命小将与工人阶级而其谁!受了操纵的是你们自己头脑中那种上智下愚的偏见。 你们为什么这般恐惧和仇视这次批判大会呢?原因再清楚不过了,那就是你们的黑后台,那个顽固推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压制群众运动的人被我们揪出来了。所以、你们就反咬一口,气急败坏地要给我们总司令部也扣上一顶保皇的帽子。说什么‘总司令部压制群众的革命行动。’果真如此吗?非也!事实真相是;一些人提出的让被批判者弯腰的要求,不符合中央十六条精神。对这种极左和过火要求加以拒绝完全是正当的。 你们的这些表演正如红旗杂志所指出的那样;“这些躲在阴沟里的蛆虫们气急败坏,像泼妇骂街一样,搜集一些不值一驳的证据,大做文章,乱造其谣,妄图混肴视听,兴风作浪。” 好了、不想再浪费纸墨了,谁个革命,谁个不革命,不辨不足以分清,请你们站出来同我们辨一辨,你们敢不敢?“ 战书一下,就有如要打白刃战,唇枪舌剑当面对决高下,可不比背地里舞文弄墨,这种叫号联总肯接受吗?正在我狐疑之时,联总同意的答复已到。于是、双方约定二月十五日下午四点钟在第一中学大礼堂举行公开辨论大会。 一九六七年二月十五日,这是春节后的正月除七。没有节日的祥和与安逸,有的、只是辩论双方备战的紧张气氛,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 这天下午四点,总司令部与联合总部两大派的辩论会如期举行。双方各来了数百人,联合总部方面朱勋、顾壬、崔昌等能言善辨之士悉数到场,我们总司令部方面也从学生和工人中挑选了善辨之才。 双方对阵,也无需什么主持和开场白之类的形式要搞,大家一见面就交上了火。但见辨手们个个都英姿勃发有如真理在握,讲得口若悬河。那侃侃闡发的气概,颇有挥斥方酋,横扫千军如卷席之势。真可谓“辨倒巴生,虎皮撕破,一时多少豪杰” 写到此,我不由感叹,不管后人做何评说,他们的确是以一腔热血,投入那场当时被认为是革命的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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