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听我说……

冬风无痕 · 发表于 2016-1-3 20:4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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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到这一天便会有一个习惯性的动作，那就是总到这一天便兴奋拿起电话拨通这一串熟悉的号码，听一听您熟悉而温暖的声音，明知道这一串熟悉的号码从某一天开始再也无法拨通，但我还是执意如此。此时当我拿起电话，手指划过冰冷的键盘，始终没有按下去，但我的眼泪早已情不自禁滑落而出。
   奶奶，您知道吗？我真正铭记您的生日已是2004年，虽然那一年我虽已出外工作了，但是那一年我早早获悉您的生日并早早打电话回去给弟弟，让弟弟在您生日那天前去给您祝寿，其实在打电话给弟弟交代时我何尝不想在您生日那天陪在您身边？直到您生日到来这一天，我便迫不及待打电话回家，听母亲说弟弟早已去您家了。于是我又迫不及待打电话去二叔家，起初接电话的是二叔，我与二叔简单寒暄一下后便对二叔说今日是您的生日，说话间从电话的那头便传来阵阵爆竹声。二叔知道我打电话的来意，便搁下电话去叫您了。在短暂的等候中我再次把心里想说的话重新捋了一遍，因为我想把最好的祝福送给您！突然又想到刚刚二叔说家里刚刚下过雨，随即我又担心您了--因为您家距二叔家还有一段泥泞小路，而小路的一旁便是数几米的土沟。正当我还在替您担心时，电话的那头便传来您洪亮的声音:“桂东，是你吗？”话音刚落便传来您的喘息声，我知道您是有严重的哮喘病，特别是此时您的哮喘病会愈发严重，想必您得知是我打来的电话便一路小跑过来的，这也的确让您受累，尽管如此，言语间也藏不住您心中的喜悦。
      听见您的声音，我甚是开心，开心而兴奋说道，“奶奶，今天是您的生日，祝您生日快乐！身体健康！”当时您听了我的祝福呵呵笑道，“谢谢你们了，刚才你弟弟他们还买来鞭炮放了的！”我听后笑道，“刚才我听见鞭炮声了，我不能陪在您身边只能打电话问候一下！”
   您听后笑了笑道:“这么破费干什么嘛？”虽然您如此说但是话语里还是掩饰不住您心中的喜悦，您没有想到作为孙子的我们会记得您的生日。我听后笑道，“您的生日应该庆贺一下！”
   您听后笑道，“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你在外面也要保重身体！”挂上电话，我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冲动，真的好希望那一天能陪在您身边。
   从这一次生日后我便会在每一年的今日打电话给您，虽然没有喧嚣的鞭炮声也没有美丽的鲜花，但是每次打电话时说道出的句句祝福发自肺腑！如今再次回想起每年今日能到电话给您，听一听您的声音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奶奶，还记得最后一次您生日打电话给您是2012年。自那一年春节后您的身体一向都不是很好，甚至由于生病而不能发声说话，所以那一年生日您也根本没有接到我的电话。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忧心忡忡走进电话亭，因为一直以来便知您的身体不适，真害怕您不能接听我的电话。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是母亲，母亲知道我打电话的来意，母亲说奶奶的嗓子哑了根本不能说话，所以最后您最终没有接听到我的祝福！可是母亲又哪里知道，此时我虽不能听见您的声音但能让您听见我道出的祝福，我也心满意足了。后来我对母亲说您的生日便以我的名义拿一百元钱给您，直到事后听母亲说您并没有收下那钱，您说如今我正需要花钱，应该让我把钱用在刀刃上。当从母亲那里得知后，突然之间我觉得我一下子亏欠了您许多许多。
   您一向都不喜欢铺张浪费。还记得有一年您过生日，全家人都赶去给您祝寿，那时父母便打算买几挂鞭炮营造气氛，当您得知后便拒绝了并说，“过个生日只要全家人能够围在一起吃一顿饭就好了，不用那么破费。”虽然那一次生日没有喧嚣的鞭炮声但一家人齐聚一场吃饭的温馨画面还是令我如此难忘！其实，这何尝不是我们送给您最温馨的礼物呢？
   您一向都很节俭，一直以来您都甚少为自己添置新衣。还记得2008年，家乡发生了五十年一遇的冰冻灾害天气，好些年没有下雪的家乡也飘起了雪花，我们都知道您一向很节俭，很少为自己添置新衣，所以我们几个堂兄弟便合计给您买一件新棉衣，至于这件事我们都是瞒着您的，一旦您知道了肯定会拒绝并劝我们不必破费。从买新衣的那一刻起，我们便幻想着您穿上新衣那一刻的幸福情景。虽然我无法得知您收到这件新衣时的表情，但我从表妹拍来的照片中可以看出您很开心:只见您穿着新衣站在纷纷飘雪中，脸上的笑容是如此慈祥，和蔼！已有许多年没见您穿上新衣了，能看见您穿上新衣我们心里也甚是开心。尽管如此，您穿上这件新衣几天后便脱下来放在衣橱中，此后的几年春节都没见您穿上这件新衣。直至您离开，我们从衣橱中翻出这件衣服时还是崭新的！您一向都很节俭，还记得您说，“旧物还能用就尽量用，而且旧物用起来还很顺手，没必要破费就不用破费了！”所以一直以来，每年春节我看见您都是反反复复穿着那几件旧衣，您如此节俭，节俭得让人心疼！您这节俭朴素的品质，亦让我受益终身。
   尽管您一向很节俭但对我们很大方。自从上初中后，母亲便从外地回家照料我们，但每当周末时，我们几个堂兄弟都会乐不思疲爬上一座山去您家吃饭，虽然事前没有向您说我们要来，但您见我们来了还是会开心再次下厨炒几个可口的菜招待我们。还记得小时候家里并不宽裕，每次到您家吃完饭后您都会不忘煮上几个荷包蛋让我们带回去；每年春节到来时，您都会早早准备好压岁钱，等到除夕之夜时我们便一起向您和爷爷拜年，此时您便会拿出准备已久的压岁钱给我们，那是我们每一年春节最开心的事！直至我出外工作后，每年春节回家时您还是跟以往一样拿压岁钱给我，有一年我对您说，“奶奶，我不能再拿您的压岁钱了，该我孝敬您了！”您听后语重心长对我说道，“你就拿着吧，奶奶给你压岁钱，给一年少一年了……”少一年，少一年，少一年……当时我听到您说出这一句话时心里却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如今再次想起您这句话却让悲恸万分！
   如今，每年都会有三个与您有关的节日:一个是您的生日；一个是您的祭日；一个我们共同的春节。每当这三个日子到来时都会情不自禁想起与您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这就是“不思量，自难忘”吧！
   奶奶，今天是冬月二十四，是您的生日！虽然此时此刻我不能像以往一样打电话给您，听一听您那洪亮而开心的声音，但是每当这一天到来时我还是会真心祝福您，祝您生日快乐！祝您在天堂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