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往事

茶炉

李听圃 发表于 2018-3-26 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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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单胖子撺掇光头老余述说前尘往事，光头老余许是憋屈太久，也没推脱，在回城的路上，单胖子起初还把吉普车开得很慢，打算在回家之前把老余的故事听完，可没成想他这一慢下来，后边的车不干了。这山道原本就不宽绰，两米多一点儿都不带多的宽度，中间还让路政的给画上了一条白色实线，单胖子这一慢不要紧，后边儿一长溜儿私家的公家的大小车辆一齐鸣笛，单胖子吓了一大跳，赶紧一脚油门儿，二手吉普车猛地朝前一窜，嗷嗷叫嚷着朝山下奔去！
　　嗷嗷的开了好一会儿，前边出现了岔路口，单胖子这才减了速度，把吉普车开进了一条通向路边村庄的土道，找了一处天较为宽阔的空地，把车停好。
　　光头老余看了看胡晓楠，又瞧了瞧单小胖，继续讲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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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筋活络的老余听了淑仪的家世，顿时来了兴趣。
　　老余虽然出身显赫，家族上上下下都尊着他宠着他敬着他的祖辈，但是，老余跟那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举手投足都要引发“地震”的官宦子弟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这种不同就体现在他投身军旅、奋勇杀敌的行为上面。那时节，像老余这般质地的高干子女又何止成百上千！
　　老余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儿的都倾倒给了眼前的护士姐姐，然后托着腮帮子，像个小学生那样等待着护士姐姐给自己的这番“豪言壮语”打分儿。
　　叶淑怡眨巴眨巴好看的眼睛，盯着眼前的小光头看了好大一阵儿。
　　起初，老余还跟她对视了片刻，后来，老余发现H不住了，叶淑怡的眼里除了惊讶，更多的分明是少女满满的崇拜与敬佩。老余赶紧把脑袋低下去，满脸通红。
　　叶淑怡确实没有想到，也没有想明白，眼前这个小光头细皮嫩肉的，平常说话还咬文嚼字一套一套的，一看就是平素里锦衣玉食供着，山珍海味吃着的那种人家的孩子，怎么会对渔家的事这么清楚？而且，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好多都是阿爹战前跟自己拉家常时偷偷说起过的。
　　只是眼下，自己还在服役，小光头也还“赖”在医院等着归队，虽然对未来描述了这一番灿烂远景，无奈何就像站在平原上遥望山顶的烛光，光明在前，然，需历经坎坷。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叶淑怡当时的想法。
　　老余的“娘家人”来接人了。
　　老余离开的那天，叶淑怡刚好倒休，等她接着院里小姐妹打来的电话，火急火燎赶过来时，只赶上了远去的军车卷起的灰尘，还有扒在车帮那里使劲伸脖子的小光头模糊的影子……某种很奇怪的感觉刹那间涌上了心头……
　　本来，叶淑怡跟小光头就是护士与伤员的关系，很普通的关系。在医院休养期间产生的那些模糊的感觉也能称之为友情或者亲情，并且也都是短暂的。但是，对于这个小光头，叶淑怡的感觉跟前边说的那些个感觉一点都不一样，到底不一样在哪儿，叶淑怡自己也说不清楚。
　　时间就这么匆忙的流逝，叶淑怡从普通的小护士一步一步走上了领导岗位，八十年代中，自学了大学本科并取得学历证书的叶淑怡担任了陆军医院的护理部主任，繁忙紧张的工作之余，叶淑怡的脑海里总能浮现出一个小光头的形象……
　　这一晃就是好几年。老余归队后，立功、受奖、代表部队到处作报告，连轴转式的忙碌让他渐渐淡忘了陆军医院的护士姐姐。老余所在部队报请上级批准，授予老余个人二等军功，老余所在的部队也被总部授予南疆特功营的光荣称号。在老部队，老余终于知道了，当年生死一线时，是谁冒着生命危险把自己从死人堆里扒出来，背下火线的，遗憾的是，这位救命恩公在自己归队前已经悄然退役。
　　老余的回归让家族上下也是群情激动。
　　老余的家族早在孙中山先生领导的辛亥革命时期就在国府中握有重权，两次国内战争期间，老余家族的成员在国共阵营中也多是军权在握的风云人物，余家的后人又在新中国捍卫领土主权的战役中衔功荣归，这在余家上下是天大的大喜事。
　　场面上的杯盘交错中，老余的心里莫名涌起一丝丝空旷，记忆深处，一个窈窕婀娜的身影慢慢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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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就跟过流水账似的：作为伤残军人的老余光荣退役，带着沉甸甸的军功章衣锦还乡；家族上下跟过年一般热闹，往来探望的人川流不息。别看老余在护士姐姐面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可在这种场面上的事儿里却显得十分的木讷。老余打记事起就泡在游泳池里勤学苦练，在为国争光，为部队赢的荣誉的荆棘路上坎坷前行，又在生死火线上摸爬滚打，一直到坐在金碧辉煌的家族大厅里，他的脑子仍旧是清醒的。
　　脱了军装，老余在等待人武部分配的日子里闲来无事，就跟家族老大告了假，一个人背个小包开始了漫无目的的“云游”。
　　其实，说是云游，老余还是有目的地。
　　第一站，他要去的地方是粤西山区。
　　脱军装前，老余专程回了趟老部队，向部队首长打听一个人的下落。他就是把老余背下火线的那位不知道姓氏的同志。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时，老余懵了。他做梦都没想到的是，把他从死人堆里扒出来，又背下火线的人竟然是他！
　　从历史上看，粤西山区是整个粤省较为贫困的区域，长期的计划经济体制，让山区农人苦不堪言。改革开放都这么多年了，这里依旧是粤省相对贫困落后的山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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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余坐了几个小时的长途车，又搭乘路过的拖拉机，颠的五脏六腑都快翻了个过儿，吐得一塌糊涂，就差呕胆汁儿了。拖拉机最后在一座不算太高的山峰前停下，驾驶员满是歉意的告诉老余，只能走到这儿，再往下就要靠两条腿爬上去，翻过这座山再走上几里路就能到老余要去的那个村落了。
　　这种事，过去，老余只是从电影上看到过，真落在自己身上还真是有点承受不起。由此可见，自己的救命恩公竟然生活在这样一个恶劣的环境里，不晓得日子该怎么个过法儿……
　　爬山，对于当年的老余而言，根本不叫事儿。
　　两山轮战时，部队经常要在边境的崇山峻岭间行进，走夜路，攀高岭，南国泥泞的山道上不知道留下了多少战士的胶鞋。
　　老余的脚程很快，一个小时以后，连同剩下的路程都被他抛在了身后。
　　恩公所在的村落位于一个山凹中，四周都是巍峨峻岭，风景倒是幽静，一条小河从山脚下蜿蜒伸出，穿过小村，不晓得流向何处。
　　老余进了村儿，逢人便打听，很快，就来到了一处看上去十分简陋的院落前。
　　才来到破烂不堪的院门跟前，有个高个子男人抱着一捆树枝从院门里走出来，跟老余打了个对脸儿！
　　老余几乎是猛地停下脚步，双腿并拢，一个标准的立正，抬手向那男人行了一个军礼！
　　“班长好！三营二连一排余翔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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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余的第二站是哪儿，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辞别老班长后，老余离开了连绵不绝的大山，沿着似曾相识的路线往前走。一路上，他努力挖掘记忆深处的某些闪回，吃饭在想，睡觉在想，甚至于做梦都在回想，一直到出现在他眼前的那座依山傍海的渔村被他确定不是海市蜃楼时，老余的记忆碎片终于全部都对上了。
　　记得当年，护士姐姐说过，她的家乡是一座人不多房不多，但风景宜人，依山傍海的小渔村。可是，眼前这座渔村的规模，显然与护士姐姐所言相差甚多！眼前的渔村俨然一座繁华喧嚣的小镇子，石板路两旁鳞次栉比的都是大小排档，凡是海里游的，在路边都能见到。扎着头巾的渔家女们只要见到陌生的面孔马上就会起劲儿的吆喝起来，纷纷向过往的路人推荐各自的海产品。
　　老余懵懵懂懂的从拥挤的人群中穿过，走到一个略显破旧的南货店门口，向慈眉善目的老店主打听，村上有没有一位叫叶淑怡的女同志。
　　老店主听罢这个名字，眉头一挑，道：“叶淑怡啊？！那是我们村长家的女女，她就在村子的南边，我们村卫生所那里！哎我说这位小同志，你找叶淑怡做什么？你跟她……”
　　老余小脸一红，忙回答道：“啊啊，是这样的，我们是战友，一起在前线打过仗，我的命还是她救的。后来我们认了姐弟。”
　　老店主听罢朝老余竖起大拇哥：“真看不出啊，小伙子还是战斗英雄哩！”
　　老余的脸更红了。
　　告别老店主，老余顺着老店主所指的方向一路向南沿石板路朝山上走，穿过两条巷子后，远远的，瞧见了高挂红十字旗的卫生所。
　　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魂牵梦绕的护士姐姐，老余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许，但是，心却没来由的砰砰乱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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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家的午餐十分的丰富。
　　叶淑怡的父亲叶村长是个浓眉大眼的粗旷渔夫，身材魁梧，嗓门豪放，见到老余一点都不陌生，饭桌上大声招呼老余吃这个吃那个，就好像老余是叶家一个久未归家的成员一般。
　　叶淑怡默默坐在母亲身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老余身上，嘴里却言不由衷的附和着父亲，喊老余不要客气，就跟回自己家一样。
　　能一样么？
　　话虽如此，老余还是跟老叶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大声畅谈，酣畅漓淋！
　　喝完吃罢，在客厅里，老叶捧起水烟袋，吧嗒吧嗒吸了几口，居然吭哧起来。
　　“小余啊，你呢是个好小伙儿，我闺女都跟我说过，你的那一大家子我也听闺女讲了，跟我闺女是生死战友，这没说的，那个……要是你们能认个姐弟，我老叶就是这会儿就死了都开心！”
　　老余的心里，虽然对护士姐姐有那么一点点懵懵懂懂的感觉，可要说已经上升到了郎情妾意的层面，那还为时过早。所以，听到老叶这么一提，心里挺高兴，想都没想，随口就应下来，而且，马上端起面前的茶杯，站起身，冲着护士姐姐鞠了一躬：“姐！真好耶！终于能名正言顺的叫姐姐了！好开心！”
　　叶淑怡的眼神倏然一暗，也就那么一瞬间的工夫，马上又变得热情起来。
　　老叶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一件重大历史使命似的。
　　叶淑怡找了个借口离开客厅，一路小跑来到了卫生所，把自己关在诊室里，放声大哭了一场。好在卫生所离众人都不近，可是，到底为什么难过，恐怕只有姑娘自己明白。
　　老叶带着刚认下的儿子在渔村上下游走，逢人就说这是叶家的儿子，远行归来。渔村里的人们就好像早就知道一样，纷纷向老叶表示祝贺。
　　老余那时满脑子都是生意，压根儿也没往别处想。
　　记得当年在陆军医院时，老余跟叶淑怡畅谈过关于渔村未来的经济发展构想。那时节，这种想法也只能停留在构思上，实现起来堪比登天。现在不同了，政策开放了，思想开放了，很多当初只能想想的事情现而今可以大展鸿图了。老余把自己当初的想法跟老叶摊开了一说，老叶满脸的皱纹儿都亮了！这个儿子认值了，活脱就是个生意精啊！
　　主意出完了，也见到了日思夜想的护士姐姐了，老余觉得自己该寻思寻思以后的路数了，于是当下就跟老叶告辞，说自己出来很久了，家人难免惦念，就不久留了，反正这边日后也是自己的家，会经常走动。
　　老村长以他一贯的热情，大大方方的把儿子送到了村口。
　　老余登上长途车的那一刻，下意识的扭头朝渔村方向望去，如洗的碧空下，渔村最高处的卫生所门口，伫立着一个绿色的身影……
　　载着老余的长途车拐过了山垭口，渔村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
　　老余的心却莫名其妙的抽搐起来，无法名状的痛感让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就仿佛有一只大手在拉扯自己的心脏一样。
　　正在这时，车子忽然停了。
　　老余自顾自的在后排座位上难受着，耳边只听到车门开启的声音，还有脚步走近的声音，他这儿已经难受到要死要活了，哪儿还顾得上其它！
　　一双柔软的手轻轻捧起他的下巴，耳边竟然还有温热的气息袭来，有个声音道：“小光头，难受了？不打紧的，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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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不佩服叶淑怡。
　　在那个年代，叶家在沿海地区也算是大户人家，尽管跟那些后来居上的所谓上流社会相还不能相提并论。从小生活在大家庭里的叶淑怡竟然为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弟弟抛弃了疼爱自己的父母长辈，置家族的非议于不顾，毅然决然的跟着“弟弟”浪迹天涯。
　　老余的心在被温柔如水的姐姐触碰的那一刹那，竟然完好如初。
　　带她回家？老余思忖了良久，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且不说自己的父母兄弟姊妹会如何看待这个姑娘，自己家族里的那些热衷八卦的七大姑八大姨就够护士姐姐喝几壶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人武部的分配通知也没着落呢，索性先带着护士姐姐旅个游得了，畅游一把祖国的三山五岳，包揽一番锦绣大地的河流山川，时间，有的是。
　　到底是年轻啊，很多在我们看来麻烦不断的事情，搁在老余眼里，那都不叫事儿！
　　两个年轻人就这样走走看看，一眨眼，半个多月过去了。
　　叶淑怡无故失踪，叶家上下顿时炸了窝。
　　叶村长心里特别的明白，自己的女儿不会跑去别处，一准儿是跟着那个光头后生去了。老村长嘴上不说，心里头也不大舒坦。但是，在家族上下，他可是守口如瓶，只字未提。因为他清楚自己女儿的品行，叶淑怡断然不会做出让家族蒙羞的事情。
　　余家跟叶家在对待子女来去的问题上则是另一种态度。
　　老余在家族里不算特别受宠的那一种。
　　老余的哥哥姐姐妹妹们大多自幼就被送去外国念书，有些人学成之后就留在当地建功立业，有出息的大有人在。老余走的则是与兄长姊妹们截然不同的两条路，老余从小好水性，喜欢挑战江河湖海，后来，部队特招入伍，在粤省的部队训练中心一个猛子扎下去，一游就是四年。四年当中，荣膺名次无数，奖项无数，从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成长为体魄强健、有思想有深度有担当的棒小伙儿。参战前夕，还获得了军事体育技能竞技比赛中单兵武装泅渡的亚军。
　　四年的军旅生涯，老余从部队这座大熔炉中获取了很多很多，从前线九死一生后，老余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不依靠家族这棵大树，必须自己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那天，从嵩山游玩归来，在宾馆里，叶淑怡跟老余不约而同的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你要说他俩之间没那种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感觉，没有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他俩之间却是有着另一种特殊的关联，两个人的想法经常不谋而合，默契程度非常人可比。老余端起水杯，叶淑怡那边才从梳妆台上拿起擦脸油，二人的目光倏然撞到一起，一句话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我们搞点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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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音密宗 发表于 2018-3-22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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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年轻人一拍即合。
　　虽然叶淑怡“逃离”了沿海叶家，但是，沿海叶家的“势力”范围绝不仅仅局限于那个小渔村。从战争开始到战争结束的这些年，叶家在那一带沿海地区几乎垄断了水产市场，沿海的诸多渔村，谁人不知叶家，谁人敢去惹叶家？！
　　大局已订，两个年轻人也不玩儿了，马上收拾行囊拔腿启程。他们的第一站就是沿海某市。
　　姑且就叫沿海某市吧。
　　某市在改革开放最初并不是靠水产富起来的，而是靠与港九跟台岛之间的走私。这种走私在改革开放最初的那几年里曾经风靡沿海，很多地方开始战战兢兢的小打小闹，后来胆子大起来，步子快起来，从当初用渔船做掩护在公海交易，逐步发展成改装小艇，加装大马力引擎，公然在近海倒腾私货。总舵主有曰：管它白喵黑喵，逮着老鼠那就是好喵。于是，白喵黑喵各色花喵风起云涌，走私这个在任何时代依旧违法的勾当在总舵主的那句“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语录“掩护”下，着实让某市的一部分人“富可敌国”。
　　后来，走私在公家大力度的打击之下慢慢偃旗息鼓，渔民嘛，靠海吃海，吃的还是打渔这碗祖宗留下来的饭。
　　叶淑怡带着老余先去了某市最大的鱼档街。
　　作为考察市场的第一站，这里的鱼档内容丰富，沿着不长的一条窄街，街道两边鳞次栉比，一家挨着一家，货色大同小异，买卖好坏全在摊档主家儿的一张嘴跟一双勤快的手上。
　　让老余没想到的是，叶淑怡带着自己才走进鱼档街，马上就有不少摊主纷纷从鱼池边站起身，满面堆笑的跟叶淑怡打招呼：“大小姐好！大小姐怎么有空过来啦？哟，这位靓仔是谁呀？”
　　搞得老余满脸通红，叶淑怡跟没事人似的，跟这个笑笑，跟那个握握手，就好像一家人一样。
　　事后老余才知道，某市的这条鱼档街敢情也是叶家的产业。而且，沿海地区半数以上的鱼档都跟叶家有关联。那个时候的鱼档也只是各家的渔船出海打渔归来后，在规定的区域内叫卖各家的产品，仅仅是叫卖，还没达到产供销加工一体化的阶段，就是单一的销售。
　　老余要做的是加工成品或半成品，直接联系下家，形成产供销一条龙作业。当然了，这个想法他也只是跟叶淑怡和她的老爹提起过，叶村长这会儿还沉浸在女儿外逃的难过里，还没心思去做什么。这就给老余提供了天大的机会。
　　说干就干。
　　老余跟叶淑怡跑到某市的邮电局，给远在大洋彼岸的家姐家妹打了一通越洋长途，又给在纽西兰跟澳洲的哥哥们说了自己的想法，家族的兄弟姐妹一致认同了这个小弟弟的意见，马上就开始着手开始策划。
　　老余是实干家，说干就干，在某市注册成立了一家水产品贸易公司。倚着叶淑怡的人脉，很快就在某市找到了实力比较雄厚的五条渔船。这五条船都是远洋渔船，可以远涉崇洋，到外海海域捕捞，载重量多，马力大，每次捕捞回来都比其他家儿的收获丰厚。
　　为了防止人多眼杂，老余跟叶淑怡合计，就把加工作坊安排到船上，加工所需的设备机器，很快就由纽西兰的三哥走航空货运通道送达，随机器来的还有专业技师，加工产品所需的容器也由澳洲的大哥全盘提供。虽然加工设备安装后，渔船的吃水比以往加深，但是，远洋渔船的优越性也不容忽视，马力强劲的渔船依旧比其他船跑得快，跑得远。
　　加工产品不仅仅是加工了事，还需要质量检验，卫生检疫等等多重工序，而这些工序都由叶淑怡安排专人完成。
　　老余好像天生就是个买卖人。
　　第一批产品投放市场后很快得到反馈，货款如期到账。接下来，老余的加工流水线就再也没闲下来，这种好日子一直持续到叶老大的突然到来才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