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常海云 于 2016-1-20 10:11 编辑
故乡的白杨
许多年前,在故乡的小院里,我栽下几棵白杨树。 初春时节,虽然严冬已过,依然春寒寥峭 。我规规矩矩地挖坑浇水,扶正树苗,夯实虚土;看着这几棵整整齐齐挺拔向上的小树,不禁泛出几丝欣喜,这不就是希望么? 冬去春来,暑尽寒至,我的小杨树将近一岁了。那年冬天的一个傍晚,天气格外寒冷,狂风卷起雪花,无情地肆虐着大地。我望着在风中挣扎的小树,心中竟也不禁一阵阵颤栗起来;这弱小的生命,能挺过这生与死的磨难吗?风雪狂暴了一夜,我也揪心了一夜。天刚蒙蒙亮,风雪停了;我推门望去,杨树们依然屹立在雪地中,不屈不挠,昂首向天,只有最靠边的那棵被齐腰折断了。它是为保护同伴而伤?还是顶着风雪而断?我默默地抚摸着它垂下的头,把不尽的情怀洒向它的身上,向它致敬,为它送行。 第二年春日,万物一派生机。我来到那棵断了的杨树旁,不禁眼前一亮,在那断了的树干上,竟又长出几片新芽,绿莹莹,毛绒绒,像在对着我笑。我对妻说:它活了。 是的,它又活了。几天不见,从折断的树干上,又长出一截嫩绿的挺拔的枝条。虽然没有原来那么粗壮,但那蓬勃向上的身姿,竟有后来居上的势头。我拔掉了长在它身旁的杂草,清理着它身边的枯枝败叶。妻在一旁笑道:你像它爹。是的,它们不就是我的孩子吗? 一天天,一年年,我的杨树长大了。我爱在它们身旁留连,爱看它们迎风起舞,爱听它们随风歌唱。闲暇之余,我总爱搬一把躺椅,沏一壶香茶,听着树上那一声声悦耳的蝉鸣,看着树叶缝隙透下的道道阳光,沐浴着树荫的愜意凉风,竟心生几分满足。它没有桃李那么妖艳,没有海棠那么谗媚,没有杨柳那么轻佻;这就是我偏爱它们之处吧。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树得荫。这不就是因果循环么?有厮如此,此愿足矣。 许多年过去了,我离开了生我养我的家乡,在城市安了家。满目是一幢幢高楼大厦,到处是一片片灯红酒绿,耳中是喧囂的声浪和令人眼花缭乱的繁华。但我总忘不了故乡的一切,忘不了故乡的一草一木。生活在更新,太阳依然灿烂光明。我的白杨树是否键在?它们像我的孩子们一样健壮吗?也许它们已成了房屋上的栋梁,也许成了精雕细刻的家具或工艺品; 但我相信,我的杨树不会消失,我想念它们。它们那枝叶,那身躯,那“沙沙”不停的歌唱声,总在眼前和梦中浮现;那么真实,那么清晰,那么使我怀念。 我爱我的故乡,爱家乡的山山水水,爱家乡的蓝天白云,爱故乡的白杨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