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上蜀道鸟盘旋 文/刘毓民 驴拉磨久了,渴望磨坊外的世界。爱叫的,称作“叫驴”。不爱叫的,称作蔫驴。叫驴与蔫驴合谋: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排除千险万难,也要入川。不管鸟盘旋,只想上青天。 正月初三,驴拉车,负辎重,匆匆出发。翻秦岭,穿巴山楚水,终低蜀国都城。住店时,店小喂狗喂猪已罢。过点,饭无。几案仅剩未洗之锅碗瓢盆。 驴饥困,躁狂,瞀乱,愠怒于色,泄愤于行,踢之,吼之。店主猝不及防,一边应允,一边入厨,无米之炊难为。忽急中生智,旋将残渣剩饭聚拢,入锅,热炖,煎煮,潲味曛天。滚烫,汽蒸。顺地拣拾废弃之菜叶菜帮,置沸锅中,以劣充优。 驴饥困,似饿狼。生熟不知,端大碗盛之。囫囵几下,咥尽。汤汤汁汁,尽下咽胃肠。打嗝,上漾,辣水窜入气通,咳嗽不止,眼含泪花。竟然不知其辛辣至此。 骡马看驴,怡情于此,喜形于色,窃以为驴吃美味佳肴。问驴:吃甚喝甚矣?驴高昂其头,甩甩尾,鼻孔外喷胀气:成都宽窄巷子里,掏耳屎,吃火锅,喝煎煮之釅茶,尽享慢节奏生活! 骡马煞了限。倚槽,端详。看着憨驴,心想:这犟㞞货,吃饱喝足了,肯定还要去青城山、峨嵋山、杜甫草堂。甚至会入渝之雾都山城,观渣滓洞、红岩村;逛步行街、赏读夜景;阅楚楚玉女,过情人节。留瞬间,拍片片,微信其行踪于巴楚山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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