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记忆】 《鸡头鸡爪鸡屁股》 2016-1-30 我爸没文化,在部队接受过扫盲运动,认识几个字,他有一个老式字典用了一辈子。我妈是个大文盲,但是经常装出有文化的样子,因为比周围的家庭妇女见多识广,因此成了这群家庭妇女的中心人物。所以我的启蒙,我的熏陶就是在这样一种氛围中形成了。 有道是,经济状况、文化程度决定了一个人的修养与否。我家的经济状况不佳,虽然父亲是个县级干部,但是他一个人的工资得养活我母亲以及我们姊妹四人这五口人。 所以家庭有好吃的得先仅着我爸享用,接下来是我哥、我姐,有了我弟以后,我弟是老儿子,因此也比我得宠得多。 我在家里是不被人待见的,好吃好喝好用的都轮不到我,我是收拾“残局”的最佳人选。逢年过节买了鸡子,让我杀鸡,择鸡,开膛,破肚,收拾鸡肠子。 到吃鸡的时候,鸡头鸡爪鸡屁股就成了我的专利,因此每年大年三十晚上的那顿团圆饭,吃鸡头啃鸡爪吃鸡屁股成了我们家的“春晚”保留节目。往往一开席,全家人就高喊着: “让小蛋儿肯鸡头鸡爪鸡屁股!” 以刚煮好的鸡子为例: 我把鸡头连脖子拿到手里,先吸吮去汤汁,再吃鸡脖子,再吃鸡冠子,再吃鸡舌头,鸡头皮,剩下的鸡头骨用牙一咬开,一副完整的鸡脑子就露了出来——这叫秦桧儿跪地,原来在民间有这样的传说,完整的鸡脑子就像跪在那里的一个光着膀子的人,这人就是大奸臣秦桧。 用鸡的下颌骨一挑,把鸡脑子挑了出来,填到嘴里,吧唧吧唧吃的那个香!一家人唏嘘、啧啧当中,已经把整鸡身上好的东西吃得差不多了。 啃鸡头鸡爪子鸡屁股成了我的嗜好和专利,在以后的日子里,逢着吃鸡子、烧鸡一类的,我都会抢先把鸡头鸡爪鸡屁股要过来吃。后来越来越感觉这几个部位好吃,入味儿。尤其是烧鸡,像鸡胸脯,肉太厚,往往味道进不到纵深,肉多但是味寡。 昨天媳妇身体不适,我给她买了一只土鸡,放点陕南的黄芪、党参、当归,汤被她喝了,身体有劲了,又开始呱嗒开了。 我默默地开始打字,等一会儿把鸡头鸡爪鸡屁股啃了,喝口小酒,睡觉,明天去市里用医保卡买药,准备过年。 今年我六十,本命年,三十儿晚上啃着鸡头鸡爪鸡屁股看春晚! 【链接】 1、刚结婚的不久,我调到咸阳工作,想吃鸡肠子了,叫媳妇去买鸡,为的是杀鸡吃鸡肠子,媳妇与卖鸡人讲了,卖鸡人一下子给鸡肚子里塞满了鸡肠子送给我。哈哈,好玩得很! 2、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我的企业很有起色的时候,买了很大一块地准备盖厂房、盖办公楼、进设备、修路等等,各路包工头们千方百计接近我,讨好我,为的是能接到活,于是千方百计地打听出来我的生日,我的癖好。我过生日的这一天,来了一群包工头,都说和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每人都带来了我“最喜爱的食品”,摆满了一桌子,各式样的鸡头鸡爪鸡屁股,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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