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

眨着眼睛的鱼

   一


     那年小丽五岁，爸爸李建民，妈妈洪敏，生活在一个小城里。爸爸很溺爱女儿，一下班总是先去幼儿园接女儿，女儿坐在爸爸车后，抱着爸爸腰，脸贴在爸爸背上。小丽永远都记得，有一次下雨，爸爸脱了衣服，包住她，骑着摩托车，雨淋湿了爸爸，爸爸边骑边说；不好了，都淋湿我的小丽丽，小丽坐在爸爸后面，抱紧爸爸，心里是那么那么幸福。
    回到家，妈妈做饭，父女俩等饭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爸爸问女儿自己的名字，女儿大声叫李建民，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洪敏经常骂，没大没小，小丽会和爸爸做鬼脸给妈妈看。一家人就这样幸福的生活着。
    暑假了，幼儿园放了假，洪敏决定把女儿送到小镇外婆家。李建明不同意，他是教师，有时间照顾女儿。但洪敏说想过过二人世界，说外婆也想外孙女。家里本来就是女人做主，李建明虽然不舍，但也拗不过老婆，只好同意了。但女儿走后，他却掉了魂似的，洪敏看他那样，气的经常骂他，他也不在意，一心想把女儿接回来。女儿自出生还从没离开过他，就算晚上，也是经常撒娇要和爸爸妈妈一起睡，加上暑假他闲在家里，越发想念女儿。他怕女儿在那不习惯，怕女儿晚上睡不好。他知道岳母是个牌鬼，也怕岳母照顾不好女儿，况且女儿电话里总说想爸爸，要爸爸去接，他更不放心，要不是惧怕老婆，他早过去接了。
    熬了半个月，他再也熬不住了，晚上好好奉承老婆，说明天一定去接女儿。洪敏答应他说:“后天去接，明天星期天，你好好陪我一天，陪好了，就让你接，小孩子烦死了，你也烦死了，我妈妈又不是带不好，你无事找事做，干嘛不接家教赚点钱。”
    李建明说:“接什么家教，放假了，孩子们就该多玩玩，在学校他们已经够辛苦，暑假就是假期，还学什么。我也不是说岳母带不好，是丽丽想回家，我也想她了。”说完，他去搂洪敏。洪敏打开他伸过来讨好的手说:“什么丽丽想回家，是你想她回家好不。”李建明忙说:“是啊！是啊，老婆最聪明。”
    洪敏:“谁叫你宠坏她，这么大了还要挤我们床上睡，害得我晚上睡不好，第二天还要上班。”李建明说:“好啦，我把她房间打扮得漂漂亮亮，让她喜欢睡自己的房间。”洪敏瞪他一眼，一转身说:“随你，睡觉。”
    洪敏睡了，李建民想着后天能接女儿回家，怎么也睡不着，想着明天怎么买材料，怎么布置女儿的房间，他好想明天就去接女儿，但看看老婆，打消了念头。
    第二天早上，他悄悄打电话给女儿，说明天去接她，女儿听到很高兴，告诉说外婆整天打牌，她每天就在牌馆外面玩，一点都不好玩，很想回家。
     小镇的牌馆，洪婶吃完午饭，继续打牌。自从老伴过世，她就基本以牌为生。每天很忙，其实她不想带小丽，但女儿磨了她几次，她只好答应，还好小丽很乖，就在外面和其余小孩玩，而且玩就是一天，也不影响她，让她也就放放心心打牌。
    小丽在外面和小朋友玩得开心，告诉他们明天就可以回家了，他爸爸会带她去很多地方玩，买很多好吃的东西给她，她可以随随便便喊爸爸李建民名字，爸爸可爱她了，爸爸说她是爸爸的开心果。
   外面的小朋友都是打牌的人·带来的，他们聊得很开心，旁边有个妇女一直留心他们的谈话，听他们聊了很久然后走了。
     没过一会儿，一个叔叔骑车来到他们面前，对着小丽喊:“小丽快过来，你爸爸在家没空，叫我接你回家”。小丽看了看那人说:“但是我不认识你呀！”那男人说:“我认识你呀，我去你家玩过，我是你爸爸同事。”小丽说:“我爸爸是老师，但我没见过你。”那男人对她说:“我也是老师，你爸爸学校那么多老师，你哪能个个知道？你还不相信老师啊！”小丽很高兴说:“那我跟我外婆说一声。”
    那男人刚想说不要说，但小丽已经进来牌馆，男人赶忙把车发动了，如果看到情况不对，可以赶忙跑。
     洪婶今天手气很顺，赢了不少钱，小丽进去时，她正抓一手好牌，小丽说:“奶奶，奶奶，爸爸叫了个叔叔来接我。”洪婶边抓牌边说:“你爸爸不是说他明天来接吗？”小丽说:“爸爸今天就派人来接了，外婆，我走了。”她说完就往外走。
    洪婶还想说什么，旁边有人催她抓牌，她伸手去抓牌，刚好自摸，她欢叫着收钱。收了钱，她有点不放心，出来看了看，小丽已经不在了，她嘀咕:“这建民，说好明天来接，怎么今天就接走了！”这时里面已经有人催她抓牌，她赶忙进去了，心想，这回不用牵牵挂挂，可以放放心心打牌了！
    李建民上午陪老婆逛街，下午便装饰女儿房间，心里乐滋滋的，想着宝贝女儿就可以回家，心中充满喜悦。他正忙，柜子上的大毛熊突然倒在他身上，他却无端的心一阵绞痛，他坐下来，心里慌突突的，不会有什么事情吧！他对外面的洪敏说:“打个电话给妈妈，看看我们小丽在干嘛？”洪敏在试刚买的衣服，对他大叫:“你烦不烦，明天就去接女儿了，现在妈打牌，她要是手气不好又会骂人，我懒得打。”
    李建明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出来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问问，洪敏一把夺过说:“我妈好心帮你带孩子，你却左一个电话，又一个电话，好像不相信她老人家，你烦不烦啊！你呀，不像个男人，你女儿我妈妈好好的带着，还能有谁把她拐跑了不成，依你这性格，就该真拐跑让你急下。”李建明只好放弃打电话，他赌气说:“自己女儿自己不疼谁会疼，拿拐跑说女儿，你没别的玩笑开了吗，真心想骂你。”
    洪敏生气了，大叫:“你骂句看看，借你胆也不敢。”
    李建明心里越来越难受，又要打电话，可是他惹恼了洪敏，洪敏死活不肯，他只好继续装饰女儿房间，等女儿回来给她一个惊喜。

眨着眼睛的鱼

十二
     处理完长沙案后，李建民也不回家，继续追寻范老三的下落，他去过范老三老家，去过很多地方，范老三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一丁点消息，但他并不放弃，哪里有拐卖的消息他就往哪里跑，他又破过不少案子，成为民间打拐第一人。
    这样春去秋来，过了五年，期间他在村里建了一所学校，除了福利院越来越多的小孩有书读，村里小孩也方便了，虽然有负面新闻，但捐款善款还是不断，没想到，偏偏就有人相信这种民办机构，因为他们参观过，看过，也湘信李建民的为人。
    每年七月十一，是丽丽的农历生日，李建民每次都要回来和孩子们庆祝。李建民驾车赶了回来，为了方便，福利院配了一辆车。他下了车，提着两盒大蛋糕，孩子们围过来，叫着爸爸，十分开心，李建民和孩子们唱着生日快乐，分享着蛋糕，眼泪从他眼里流出来，孩子们每年的今天，都能见到爸爸哭得很伤心，一个孩子偎到他怀里说:“爸爸别哭，我的蛋糕给爸爸。”
   李建民哭，洪敏也哭了，洪敏哭了，丽丽外婆也哭了，五年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煎熬，要不是每天都那么忙碌，李建民早就崩溃了。晚上躺在床上，洪敏告诉他说:“民政局来人了，要收编福利院。”李建民说:“好啊，办福利院，毕竟是政府的事情，收编倒没什么，收编了，孩子们能有现在这么好过就行，政府能力比我大，我和你也省心。”
    洪敏说“是啊，你又建学校又是买车，报纸杂志，网上又是你全国到处跑烧钱，把担子丢给他们，免得别人惦记你钱，怕你不会用！”
    李建民刚想说什么，突然有个青海电话打过来，他以为又有任务了，电话接通，沉默了几秒，李建民问“:谁呀”？对面还是不说话，等了几秒，电话里一句爸爸不曾让他从床上滚下来。丽丽，是丽丽，真的是丽丽。电话那头喊着爸爸，这头喊着丽丽，两个都痴了！
    丽丽告诉李建民说:“爸爸，我一直记住你，记住你的名字，记住你的样子，可是我却不记得家在哪里，我最近才学会上网，第一件事就是搜爸爸名字，没想到爸爸那么有名，我一下就找到了，爸爸，我在大通县上学，放假了和他们回到桥头镇石头村了，我记下了爸爸号码，刚刚那个妈妈去串门，忘了带手机了，我就打电话给你，记住，我家有棵大白果树，别家没有的，不多说了，爸爸我爱你。”
    李建民一句话也没说，就听女儿叽叽喳喳的说着，他早痴了，眼泪长流，直到女儿挂了电话，他一把抱紧洪敏，流着泪，兴奋的大叫:“找到女儿了，找到女儿了啊，老婆，我们找到女儿了，老婆啊，我们终于找到女儿了。”夫妇俩抱在一起失声痛哭，不过这是喜悦的哭泣，欢乐的泪水。
    李建民耐不住喜悦的心情，忙打电话给谭警官。其实他已经尽量少找谭警官，怕影响他工作生活，但这次是找女儿，他一定要和他去的。谭警官一口答应，第二天，他汇报了情况，局里批准了他，他便和李建民在株洲汇合上了去西宁的车。
    到西宁的时候已是下午，俩人吃了饭，立即又赶往大通县，到那时已经是黄昏，因为要联系当地警方，他们暂时住下来，两人在街头逛逛，看到一家湘菜馆，刚好又到了吃饭的时间，他们便进去了。
     范老三本来在柜台坐着，他突然听到有人说家乡话，这四五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湘乡话，老婆是衡阳的，和自己说普通话。范老三很好奇，他想看看是什么人，大老远从湘乡跑到这里来。
    李建民他们叫了饭菜，半天没来，刚想回头催，却看见范老三站在面前，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眼睛，找了四五年，等到有了女儿的消息，却在这时发现拐卖女儿的人。范老三没跑，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他跪下来对李建民说:“我自从拐过你女儿后，再没拐过别人了，我来这做生意也是有原因的。”李建民见有人注意，忙拉起他说:“别这样，会打草惊蛇的。”
    范老三坐下说:“原来你知道你女儿拐到这了吗？其实，我来这也是想帮你找女儿，想有消息才告诉你，但一直没有消息，我后来干脆在这做生意了，你信吗？”范老三诚恳的看着李建民，李建民没回答他，谭警官说:“就算真是这样，你还是犯法，我还得抓你。”
    范老三说:“这几年，我想通了，老婆怀孩子几次流产，后来干脆怀不上了，我想是，皆因我作孽太多。警官放心，我不会跑了，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找小孩，我熟悉地形，这附近我摸遍了。”三人吃过饭，谭警官和李建民回了宾馆，谭警官本想控制范老三，李建民制止了，说，相信他。
    第二天，大通县警方派了一人一车配合他们，李建民和谭警官叫上范老三，驱车直往大桥镇的石头村，一进村口，他们便看见那棵白果树，他们把车子停在村口，让当地警察别下车，警服太显眼，他们向村里走去。沿途有几个村里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因为他们一看就像外地人。
   到了白果树的房子，院子有石头砌的围墙，李建民对着房子喊小丽，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跑出来，李建民看着，是了是了，这就是自己魂牵梦绕的女儿，他一眼就认了出来。女儿边跑边喊爸爸，李建民流着泪答应着，嘴里喊着自己的女儿，女儿打开院子的门，跑向爸爸，父女俩紧紧抱在一起。
    丽丽养母见女儿跑出去，嘴里喊着爸爸，便知道不好，她冲出院子，见一个男人牵着女儿狂跑，立即大叫:“来人啦，人贩子拐跑我女儿啦，来人啦。”
    刚刚路口撞见的几个人本来就怀疑他们，跟着叫着追了过来，追人群越来越多，李建民背起女儿，范老三和谭警官断后，阻挡那些蜂拥而来的村民，由于李建民背着人，走得慢一些，村民越聚越多，谭警官边阻挡，边退，见李建民上了车，他赶忙冲过来上车。李建民忙喊:“还有范老三。”谭警官才发现范老三还没过来，他们看去，范老三已经被包围，人群拿着农具向车子涌来。
    看这架势，开车警察发动车子，边打电话叫局里派人过来，车子很快的抛开人群，李建民望着范老三渐渐的被人群淹没，他眼角滚下了泪珠。他说不清心里对范老三是仇恨还是什么？局里派来的人很快在路上遇到，谭警官和李建民下了车，让警察先把丽丽送回警局，他们跟随警车赶往村里。到了村口，围观的人早已散去，只有范老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谭警官和李建民跑了过去，李建民抱起范老三，范老三见是李建民，冲他笑笑说:“老李，我来青海真是想为你找到女儿，你信不信?”李建民看着奄奄一息的范老三拼命点头，范老三欣慰的笑笑说:“我这一生，拐了有将近十个孩子，自从遇到你，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前觉得，拐个孩子没什么，有亲生父母还卖孩子呢！看见你，我知道我大错特错，能帮到你，我真的很开心，至少死了，也不怎么遗憾。”
   李建民抱起他，上了车子，车子开向医院，他抱着范老三说:“你不会死的。”范老三说:“是啊，我本来可以不死，要是不拼命反抗，他们下手也不会这么重，但我想死，用死来赎罪。”他看了看谭警官说:“谭警官，我拐骗小孩，我老婆没参与，拐丽丽是我带她回老家临时起念，我逼她做的，你们就让她在这个小城过一辈子算了，好吗？”谭警官点点头。范老三最后说了一句，浑浑碌碌一辈子，为谁辛苦为谁忙。
    李建民想过一万个他和范老三见面的情形，唯一想不到的是这样一个结局，也让他感慨万千。
    第二天，他们坐上了回湖南的火车，李建民告诉丽丽，谭警官也是她爸爸，没有这个爸爸，你爸爸坚持不了这么久，他和谭警官四目相对，眼里充满温暖。李建民带丽丽来到衡山，一家团聚，不知道有多开心，洪敏告诉他，民政局明天来接手福利院，李建民爽快答应了说，我也累了，在这里，我还得继续打拐，不如我们回老家湘乡，我教书，你找份工作，我们安安静静生活。
    第二天民政局来接手，李建民忙和他们办了转接手续，好听的话他也不会说，只说了一句:“以后要辛苦你们了！我这就和家人回家，非常感谢你们关注福利事业。”接手官员说:“感谢你所付出的一切，你放心交给我们，我们一定不负你所托。”
     李建民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去学校看了一下，又和福利院的工人和孩子一一告别，带上岳母老婆，丽丽，向汽车站走去，孩子们喊着爸爸，送了很远很远，李建民也不停的回头，再次撒下泪水。
    回答家，一家四口，幸福的生活着，岳母每天在家忙忙碌碌，也不再去打牌，洪敏又找了一份工作，李建民还是回到学校，女儿也继续她的学业，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完】

眨着眼睛的鱼

二


    洪婶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手气火爆，才四点半，那几个就不打了，她虽赢了几百块，但没过足瘾，还想去钻个位子，却没人肯让出来，她只好看别人打。这时，牌馆老板见她空下来问她:“洪大妈，你家小丽谁接走的，你不打电话问问呀？”洪婶这才想起小丽，忙打女儿电话。
    李建民虽然在女儿房里忙着，但心一直没安定下来，听到老婆接电话，忙出来问是谁。
    洪敏接到母亲电话，知道小丽让李建民同事接了回来，顿时火冒三丈，见李建明出来问，她指着他鼻子说:“我说了明天去接，你偏不听，一定要今天接你自己去呀，还叫个同事去接，你反了啊！都不听老娘话了。”
    李建明一听有同事去接，急了说:“我何曾叫同事去接了，我手机一直放在客厅，上午我也一直和你在一起，再说，我有的是时间，干嘛要同事去接，一定出事了。”洪敏想想也对，开始急起来，她边拨洪婶电话边说:“妈妈说小丽说的，是你同事去接了”。李建民一听，顿时脸色惨白。
    洪敏拨通电话，急急的问:“妈，到底是什么人接的呀，我们家建民没要人去接啊！您老人家只顾打牌，看清楚人没？”
    洪婶正往家走，接到女儿电话，她听女儿抱怨她打牌，有点不高兴说:“我是打牌，我又不是你请的保姆，小丽急急的说有人接她，我出去时已经不见人了，说了是建民同事，应该不会错。”洪敏更急了，在电话那头说:“妈啊，建民学校都放假了，哪会叫个同事去接啊！不会是有人拐走了吧！”
    李建民听到老婆一句拐走，脑袋轰的一声响，一阵晕眩，回过神来，他撒腿往外跑，洪敏跟了出去问:“你去哪呀！”李建民边下楼边说:“公安局，报案。”李建民骑了摩托车，洪敏坐在后面，出了小区，直奔派出所。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年轻的警员，叫谭和平，他看到李建民夫妇急急的把情况一说。告诉他们可能是拐卖，人口失踪要二十四小时才能备案，他说；你们赶快召集同事和亲朋好友去火车站和汽车站寻找，我也找几个人去。
    李建明和洪敏从派出所出来，他对洪敏说:“你通知你的同事和朋友去汽车站，我去火车站，晚上家里汇合。”
    李建民首先拨通了同事阳志辉的电话，他和他关系比较好，他也见过自己女儿，可他电话拨通了，却一直没接。建民有两个姐姐，但都不在这个城市，在他老家那边，他在这也没什么朋友，他的生活一直是学校和家，他也不知道该找谁了。想了想，他另外拨通了一两个同事电话和一个学生电话，便骑车直奔火车站。
    小丽被那个叔叔果然带回自己熟悉的城市，但那叔叔却不送她回家，她开始害怕起来，吵着要回家。那男的一直安慰她说会送她回家，却把她带进一个出租屋，在屋里她见到那个看他们玩的女人，小丽仿佛明白了什么，哭着吵着要回家，那女人反手一记耳光，大叫:“哭哭哭，再哭杀了你。”小丽看着女人恐怖的样子，吓得不敢出声了。
    男的对女人说:“今晚那边交货，听说丐帮的人亲自来要人，可能卖得个好价钱。”女人说:“交给他们，大都弄残了去乞讨，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你忍心吗？村里三姑跟我说了很久要养个女儿，给她算了，积点阴德！”男的说:“你傻，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他们不会弄残的，大一点能卖更好的价钱。”
    女人看着男人不怀好意的奸笑说:“你们男人，思想能不能纯洁点，这才多大的孩子，走吧，六点了，我买了六点半的火车票。”
     男人抱起小丽，和女人走了出去，小丽等走到街上，看到有人，大叫:“你是骗子，我要回家。”她的叫声引起路人侧目，男人慌了，大声说:“爸爸带你回家啊！”小丽拼命挣扎哭着说:“你不是我爸爸，我爸爸叫李建民，你不是我爸爸，你是骗子。”男人狠狠的给了小丽一个耳光，抱着她和女人急急的赶往火车站。
     路人虽然看到，但只是冷漠的看着，路人只是路人，谁会去关心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孩子，没的惹祸上身。
     阳志辉的老婆在南方工作，他儿子一放假就吵着要去妈妈那里，勉强在家呆了半个月，再也呆不住了，反正儿子也初中毕业了，也挺能自立的，他便帮他买了票，送他上了火车。他看着儿子上了车，突然他听到有人叫了声阳伯伯，听声音有点像同事小李女儿小丽的声音，他朝声音看去，只见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抱了小丽上车，小丽还在喊他。
    阳志辉答应了一声，想问问李建民是怎么回事，回头摸手机，却发现手机没在身上，叹口气自言自语说:“回家再打电话问小李。”
    男人和女人抱着小丽胆战心惊，小丽一直哭着，过安检时检票的乘务员都看着他们，而且上火车时小丽看见了熟人，那男人也答应小丽，他想如果那男人追过来要小孩，他们只好放弃，但那男人却手忙脚乱在身上找手机，他们赶忙抱了小丽上了车，准备走一步算一步。
    李建明到火车站已经六点二十多了，他在大厅里发疯似的寻找，但什么也没发现，他看见检票口准备关门，他忙跑过去，检票员不让他过，因为他没票，他苦苦哀求，说明情况，检票员才松口。
    阳志辉找不到手机，只好放弃打电话，随着下车的人群往外走，他偶然一回头，看见李建民在那沿着车厢找什么，他想，难道他来送女儿回老家玩，那来接的是他姐夫还是什么，他想转回头去和李建民打个招呼，拥挤的人群却把他往外带，他叹口气，想想回家打他电话也不迟。他出了火车站，坐路车回家了。
    李建民进了站台，人群都上车了，车子还没启动，他沿着每节车厢往里看，不停寻找。
    小丽在车上一直哭着，也一直往车外看，火车启动了，她突然看到了李建民，他对着车外喊着爸爸，她一眼都不眨的看着爸爸越来越远，她只是无助的喊着，一直死死的看着那么那么疼爱她的爸爸，可是，她离爸爸越来越远，她看见爸爸也在叫她，她看见爸爸跪了下来，他看见爸爸绝望的眼神，可是，火车的鸣叫，人的声音显得那么苍白，但是，她还是听见了爸爸的呼唤，她就那样看着爸爸，她要把爸爸记住，记在心里，一辈子都要记住，那个疼她爱他的爸爸。
    李建民在车子启动时仿佛听见女儿叫他，他也呼唤着女儿，看着车子越来越远，他崩溃的跪下，声嘶力竭的呼唤着女儿的名字，眼泪迷糊了他的双眼，他就那样无助的跪着，他长到这么大，从没这么绝望过，他甚至想只要女儿回来，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
    不知道多久，谭和平过来了，他扶起了李建民。李建民对他说:“谭警官，帮帮忙，我感觉到我女儿在这趟车里，求求你和车站说说。”谭和平一直有跟拐骗的案子，他知道李建民的苦，他扶他在候车室坐下，便去警务室交涉，没确凿证据，车站也只答应留意。
    李建民从火车站走出来，人已经疲惫不堪，他总觉得女儿在火车上，他也没确凿证据，也没办法，他出了站口，还是满大街寻找，希望出现奇迹，可奇迹是那么渺茫。
    阳志辉送完儿子回家，儿子不在，妻子也不在，他成了快乐的单身汉，做晚饭吃了，洗了澡，他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好了，再也没人和他抢遥控器，有时候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好。
    直到十点的时候，他儿子打电话过来，他才记起今天一天没用手机，儿子说，车子已经到衡阳了，和儿子左一句又一句聊了一阵，挂了时，发现有个未接电话是李建民的，下午六点多，他才想起有事要问李建民，他记得六点多他正在火车站，难道李建明在火车站也看见他了，打他电话，见他不接生他气，所以他喊李建明李建明也不答应。又是同事又是朋友，要不要这么计较，我没带手机嘛。
     阳志辉想要不要回他电话，他女儿不在家，只怕现在已经在夫妻二人世界了，不过，你在车站不理我，我也要吵吵你们雅兴。
    李建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老婆不在，回娘家去找了，他拿出手机，想打洪敏电话看看有没有希望，却接到阳志辉电话，他听他说完，马上挂了，打谭警官电话，把情况告诉谭警官。
     谭警官赶忙联系火车站，火车站二十分钟后回复谭警官说确实有这么一件事，但那女孩子在衡阳就下车了，车上也有人怀疑那女孩是拐卖的，要是早点确定女孩在车上，可能女孩已经被营救了。
    唉！天意，如果阳志辉早打电话，也许丽丽能得救，李建明简直恨死阳志辉了。可恨有什么用，看来有些事情是注定了的。

雪山飞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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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着眼睛的鱼

  三


    男人和女人带着丽丽在衡阳下了车，丽丽太聪明，在火车上无时不刻想脱身，弄得车厢里的人都怀疑他俩是人贩子。他们一路胆战心惊，幸亏车厢里的人都冷漠，事不关己，才让他们顺利下车。他们刚下车，立即有聪明人肯定那两人是拐子，于是就这件事议论起来，刚好列车广播说车上有人贩子，等有乘警过来，大伙你一言我一语述说经过，但为时已晚，人贩子早已远去。
    男人和女人带了小丽，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郊外，在一岔路口下了车，走了十来分钟，来到一家独院前。
    独院靠山，四面围墙，一扇很高的铁门进出，他俩敲了门，有人出来开门，见男人说:“范老三，不错呀，你夫妇又弄了一个。”范老三说:“吓死我了，幸亏有惊无险，以后我们再不干这缺德事了。”
    那人嗤的一声说:“你范老三不干这行当，还能干啥，缺德事干多了，反正要下地狱，债多不愁了，让阎王老子一并算去。”范老三问:“今天弄了几个?”那人说:“加你这个六个，帮主好像全要，不过只出五千一个。”范老三说:“才五千啊！”
     说着，他们三个上了楼，这是一栋两层楼楼房，普普通通一字排开，装修比一般楼房要好，院内有两棵老樟，把院子映得有点阴气沉沉。
     范老三进了房里，里面有几个人在讨价还价，床上有三个一两岁的小孩在哭，嗓子已经嘶哑了，墙角站了两个孩子，看上去五六岁，脸上有伤，在那里抽泣，不敢哭出声来。
    那个叫帮主的在说话，他个子高高，一脸横肉，他说:“现在我们生意也不好做了，网上有说乞讨的孩子是我们弄残的，没那么多人丢钱了，有的甚至他妈的丢吃的，像床上的年纪小还好，腿脚软，好造型，，也可以拿开水一烫，弄个女人抱到街上自然有人丢钱，总的说，生意不好做，所以最多只出五千一个。”
    他走过来，摸摸小丽的头说:“像这种小女孩，只能让他们学点杂耍，卖点花什么的，得养六七年才真正能赚钱，亏本生意啊！”
    有一个人说话了:“帮主，我们拐个人也不容易，而且也不是没销路，卖给人去养没那么造孽。至少也能卖五千。”帮主说:“那也是，你干了这营生还怕造孽，你给人养还要去找人，带在身边多危险，我这里现款现付，马上可以拿钱走人，最多交易费我出。”
    他们还在那讨价还价，女人电话响了，她走到门外接电话。原来是三姑打来的，说已经回到衡阳，睡不着，问她小孩有没有。女人说有，不过别人出八千，三姑生气了说:“我和你亲戚，和我讲钱，六千，有就有，没有我找别人。”女人忙答应了，进屋时，她男人正准备接钱，她忙说:“帮主，咱孩子不卖了，我有个亲戚想养个孩子，也出五千，我还是给她。”帮主说:“随你，卖给亲戚，哼哼，以后有你难受的时候。”女人没有理帮主，拉了范老三出来，带上小丽，消失在夜色中。
     李建民约了谭警官明天去衡阳，打电话给洪敏，叫她回家商量，刚挂了电话，有人敲门，他一阵惊喜，想着有好消息，没想到进来的却是阳志辉和他的几个学生。他冲过去抓住老阳问:“老阳，你看见我女儿，为什么不帮我拦住，至少也该立刻打电话给我啊，你只要早打半个小时电话，我女儿就能获救啊！”
    阳志辉看着小李失魂落魄，悲痛欲绝的样子，深深的自责，他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嘴里喃喃的说:“是啊，是啊，我应该追上去问问，最该死的是我忘记带手机了，回家也忘了打给你，我该死，我对不起你，我该死，我该死。。。”俩个男人抱在一起哭做一团，进来的学生也都不好说什么，开始是几个女孩子跟着哭，后来男孩子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一时间，整个屋子哭成一片。
    洪敏到家时，发现客厅里没人，又进房间也没人，来到女儿房里，她看到李建民痴痴的坐在女儿床上，捧着女儿的照片，眼泪在一滴一滴滴下来，她很少看到丈夫哭，虽然丈夫对她千依百顺，但她知道那是因为丈夫爱她。他和丈夫是同学，丈夫为了她，离开家乡，来到这座她所在的小城，她今天才发现，自己是一个被丈夫宠坏的小孩，她觉得自己对不起丈夫，对不起小孩，对不起这个家。
    这时，她突然觉得得自己眼睛一片模糊，他看着丈夫白茫茫的一片，却又能清晰的看见丈夫的泪水还在滴。丈夫没发现她回来，只是痴痴的看着女儿的照片，她擦了一下眼睛，突然看清，那白茫茫的一片不是别的，竟是丈夫一头乌丝变成了白发，她的心如刀绞般疼痛，她猛扑过去，抱住丈夫，哭着喊:“建民，我对不起你呀！都是我错了，你别伤害自己了，你打我啊！你打我，打死我我也不还手，你不要太伤心了好不好！我们能找到丽丽的，以后我什么都改，以后家里什么都听你的”。李建民搂紧妻子，再一次放声嚎哭起来，夫妻俩哭做一团。
    第二天，李建民和谭警官约好到火车站汇合，但谭警官到火车站，却找不到李建民，一个白头发老人走到他面前，他才发现是他，他也深深震撼了，他接收这么多的拐卖案，只有这一次最震撼。李建民安慰他说没事，他不会再伤害自己，他要保持好的状态，直到找到女儿。
    两人到了衡阳后，谭警官联系了当地警方，然后陪着李建民四处贴寻人启事，从先锋街贴到雁峰街，天马山街，所有的街头巷尾，都贴满了李建民寻人启事。
    谭警官忙了两天，只能回家了，李建民白天街头巷尾寻找，晚上就在旅馆房间网上发帖发微博，有几个发来信息说有他女儿消息，不过先要打钱再见面，他明知道上当，也打过几次钱，自然石沉大海，但他一点也不想放弃。没多久，衡阳市都知道了他这个一夜白头父亲。
    三姑看着满街的寻人启事，开始慌起来，有心把孩子还给白头父亲，又会牵扯到拐卖孩子，还会要坐牢，她只好尽快离开衡阳，去她做生意的城市，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白头父亲，你放心，我会善待你孩子的，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眼瞅着开学在即，李建民来衡阳个多月了，却没有丽丽一点消息，他知道这是长久战，只好暂回家里。
    三姑带着丽丽上火车时突然看见前面一个白头年轻人，丽丽也看见了，轻轻的喊了一声爸爸，但看着白头，她犹豫了，三姑赶忙拉她上了车，进了卧铺车厢。
   李建民分明听到丽丽一句爸爸，他四下看看，却没有小孩，他苦笑了一下，只觉得是幻觉。他上了车，火车开动，离家越来越近，他却没有喜悦，只是淡淡的哀愁笼罩脸庞。

闻琴起舞

期待后续。问好文友！

眨着眼睛的鱼

闻琴起舞 发表于 2016-3-23 10:54
期待后续。问好文友！

谢谢起舞的点评

眨着眼睛的鱼

   四

    火车上，李建民旁边坐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带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女人有点戒备的看着李建民。李建民知道，自己有一张年轻的脸，却一头白发，自然有点奇怪，他也不介意女人戒备他。
    对面坐的像是一家人，男的三十岁左右，女的也二十七八吧，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李建民自然多看了几眼小女孩，他发现女孩和自己女儿年纪虽然差不多，但眼神看上去和女儿差好远，他始终不明白和女儿有什么不同，他见女人戒备他，也就不说话，倚在窗壁打盹。
    两个女人谈得很开心，对面女人和这边女人交流带小孩的心得，还告诉她自己给小孩取名的趣事，小孩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两人相互交流着，男人也随口说几句，很快，他们都成了熟人。
    直到小女孩突然问:“阿姨，你小孩男孩还是女孩，几岁了。”李建民突然警觉起来，他发现了这个小女孩和自己女儿不同之处。丽丽看上去单纯多了，而且对面女人和男人一直像在套这个女人话，难道碰上拐子，他神经绷紧了！
    女人笑着回答了小女孩。小女孩说“我叫斯怡，弟弟叫什么呀？”女人对着女孩笑笑说:“弟弟叫章家杰。”女孩回过头对女人说:“妈妈，我要跟家杰玩。”女人说:“好，你去啊！”小女孩果然过来，拿个玩具和小弟弟玩得很开心。
    李建民为这个女人担心起来，他对女人说:“美女在哪下车啊！”他问得突兀，女人戒备的看着他说:“我哪里下车跟你没关系吧！”李建民尴尬了，说:“同车，缘分，随便问问。”
    女人没理他，她知道在车上不能和人随便搭讪，车上骗子多了！而且自己带着小孩，更得小心，这个男人看上去这么奇怪，还问哪里下车，不会是坏人吧！对面是一家人，问问他们哪里下车，一起就好了。
    对面女人知道女人想问什么，先开口了:“大妹子哪里下车，看看和我们一起不？”女人回头戒备的看了看李建民，说“我湘乡下，你们呢？”男人开口了说:“怎么这么巧，我们也湘乡下。到时候互相帮助照应。”女人听了很开心说:“我公公婆婆会来接我，我还是第一次来湘乡，是我老公的老家。”
   女人对对面完全没有了防备，有了伴，她也不那么怕李建民了！还问李建民哪下，李建民告诉她湘乡，他是回家。李建民对对面一家还是怀疑，便用湘乡本地话与他们交流，确定了他们也是湘乡人，才放心一些。
   丽丽和三姑在软卧躺着，突然，她看到了东台山上的塔，她知道又回到家了，她等车子停稳，趁三姑不注意，拼命往外跑，三姑赶忙下来去追。车子到了湘乡，几个人收拾好行李准备下车，李建民行李不多，想帮女人提一件行李，女人却交给了对面的男人。
    他们几个想要撇开李建民似的，很快的往外走，引起李建民怀疑，自己丢了女儿，他知道有多痛，他决定跟他们出去，看到女人被公婆接走再回家不迟，于是他紧紧跟了上去。
   丽丽跑到车外，再次看到那个白头人很像爸爸，她看见他越走越远，大喊:“爸。。”但却被三姑封住嘴，拖上了车。
    李建民分明又听到女儿叫自己，他回头看什么也没有，火车也准备启动，他又放心不了那女人，跟了出去。
    女人抱着章家杰，和男人一家走出来，男人帮她提着行李，女人感激的说:“幸亏碰到你们一家，我第一次来湘乡就碰到好心人了，很感动。”男人说:“没事没事，出门在外，互相帮助，应该的”。
    李建民跟着他们到了街口，突然，那女人去抢章家杰，李建民知道不好，忙打了谭警官电话，告诉他火车站口有人贩子，他忙走了过去。
    女人对章家杰妈妈说:“谢谢你帮我抱了这么久，把孩子还我。”家杰妈妈惊呆了，抱紧孩子说:“这是我的孩子，怎么就变成你的孩子。”女人用本地话大叫:“来人啊，有人贩子抢我孩子。”她边喊边抢家杰，小女孩在旁边哭着大叫:“是我弟弟，你这个坏女人，还我弟弟。”
    家杰妈妈惊恐万分，死死抱住家杰，哭着喊:“这是我的孩子，是我自己的孩子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李建民打完电话，赶过来，推那女人说:“你这女人真可恶，自己是人贩子，还反咬一口。”
     女人被李建民顺势一推，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她跪下对着围观的人叫着:“求求你们帮帮我，他们两个是人贩子，想抢走我儿子，我儿子叫章家杰，就是那女人抱的那个，你们看看我儿子哭的多伤心，我才是他娘啊！”
    章家杰确实在哭，是被吓的，家杰妈妈也吓到了，紧紧抓住李建民的衣服，哭着说:“大哥帮我，谢谢大哥，你一定要帮我。”
     围观的人开始相信躺在地上的女人，因为她说的是本地话，那男人突然冲出来，大叫:“打人贩子。”
     他上来就给了李建民一拳，李建民还想分辨，拳头水一般涌过来，他只好护住女人和孩子，地上的女人趁机抢孩子，建民和家杰妈妈死死护住，但那女人不怕伤到孩子，蛮狠的抢，孩子疼得大叫，家杰妈妈怕伤到孩子，只能放手，女人得手，抱起孩子就走，孩子哭着大叫妈妈，家杰妈妈冲开人群追了过去，凄惨大叫:“家杰。”
    李建民被打得鼻青脸肿，人群见小孩已到女人手里，也没那么激愤了，李建民看见那女人和男人抱着小孩上了一辆小车，心想，完了，完了，可恶的人贩子。他想追过去，却跑不动了，只能瘫坐在地上，想着女儿，想着小孩，眼泪又流了出来。
    那几人刚上车，车子还没启动，谭警官带人如从天降，围住了车子，拷起了车里的人。家杰妈妈赶到车前，扑通跪在谭警官面前，磕头说着谢谢，谭警官扶起她，把孩子交到她手里说:“要谢，你就谢那个人，要不是他报警，你这孩子就没了！”
    谭警官走过去，扶起地上的李建民说“建民，没事吧！”李建民起来:“没事，皮外伤。警官，你一定查一查，这些人贩子和拐小丽的有没有关系。”李警官说:“会的，你放心，今天幸亏你，可能破了一个人贩子集团。”
    围观的人还在，谭警官大声说:“你们怎么都是非不清，帮人贩子抢人打人，要不是他报警，看看你们做了什么，还看热闹，还不散了！”众人这才知道好心办了坏事，怕麻烦，都散了。
    家杰妈妈抱着家杰，跪在李建民面前:“大哥，谢谢你，在车上你一直提醒我，我还把你当坏人，谢谢你不计较帮我，今天要不是你，孩子早被抱走了，你真是好人，是我们家杰的恩人，我和家杰一辈子都忘不了你这个恩人。”李建民扶起她说:“没事就好，没事就是幸福，你不是说公公婆婆来接你吗？他们在哪里”?
    家杰妈妈四下一看，有一对中年夫妇在望着出站口，她冲着他们喊一声，他们听见了，走了过来，他公公说“肖蔷啊！你和家杰怎么在这里，我们一直在出站口看着，刚刚这里人贩子抢人，多危险，你不记得志强说过，人多的地方不要去吗？”
    中年妇女接过孩子说:“是啊！刚刚多危险，我和你公公看都不敢看，那人贩子被人打得那个惨，”她看了一眼李建民，看着他一头白发说:“媳妇，他就是那个人贩子。”李建民和谭警官都笑了。
    中年夫妇看见李警官说:“警察同志，这种人抓了，该关一辈子。”谭警官说:“你媳妇说了算，关多久都行。”
    肖蔷说:“原来你们一直在啊！刚才幸亏这个大哥救我，给我报了警，围观的人把我当人贩子，帮人贩子抢人，你们当时过来看看，他们就不敢抢了，幸亏这个大哥，你们孙子才没被抢走，你们看着抢小孩，为什么不过来呀？”中年男人说:“儿子总跟我们说，人多的地方不要去，更何况当时那么乱，我们也不知道你在这里啊！”
    中年男人看着李建民说:“这位兄弟，感谢的话我不多说，记在心里，不知道你伤得怎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多少医药费都归我出。”李建民说:“不用，皮外伤。”
    谭警官对李建民说:“有没有事最好去医院看看，我走了，一有消息就通知你。”李建民和谭警官握握手，谭警官走了，他对女人说:“肖蔷吧！再见，以后留意点，坏人没写在脸上。”肖蔷点点头，对李建民:“好人大哥，谢谢你了，今天要不是你，我想我不要活了，不知道怎么和你联系，我老公回家，我们再来感谢你。”李建民说:“感谢不用，你百度一下一夜白发找女儿就会知道我了，我走了，再见。”

闻琴起舞

险啊。继续关注

眨着眼睛的鱼

五

    李建民从火车站出来，也没去医院，直接回了家，洪敏看到他那样子，吓了一跳，他告诉了洪敏在火车站惊心动魄的一幕。然后和洪敏商量决定休假找女儿，洪敏答应了说:“家里有我，你想怎样我都支持你，你先洗个澡，我弄点吃的，下午你再去学校。”
    李建民洗完澡，吃了饭，去了学校，和学校请了假，顺便去了谭警官那，谭警官告诉他明天有结果，是一个拐卖大集团，也可能会有丽丽的消息。李建民心里充满喜悦，他明白，该做的就要去做，帮助了别人，也就是帮助自己。
    李建民回到家，家里坐了六七个人，他正诧异，洪敏告诉他，这些都是丢孩子的父母，经常聚在一起，或找人，或缅怀自己的孩子。洪敏说:“你们和建民聊聊，他今天协助警方破获一起拐卖案，或许有你们要的消息，我做饭，你们吃了饭再走。”
    大伙都拿出自己孩子相貌特征交给建民，建民一一看了，听他们说着各自的孩子，说着说着，眼泪就出来了！大伙缅怀过去，也对一夜白发的建民给予鼓励。空气里弥漫着哀愁，没有欢乐，愁云笼罩着每一个人，。
    建民~说:“我们不要哀愁，要坚强，只要坚强，只要执着，我们一定能找到自己的孩子。”大伙异口同声:“坚强，坚强，为了我们的孩子，坚强。”
     这时，有一个突然说:“建民，你出视频了，点击率很高，你出名了，孩子也容易找些。”
   原来就是火车站打架视频，标题是一夜白发爸爸勇斗人贩子。视频很全面，从众人误会建民到人贩子被擒，很多为建民点赞，那些打过建民的市民甚至留言说对不起。发布者详细披露了人贩子从火车上盯上开始一直到被抓，他采访了那个孩子妈妈，妈妈一直说着感激的话。
    众人都很佩服志民，志民说:“我就算穷尽一辈子也要找到我女儿，只要哪里有消息，我便要找到哪里，我不但要找人，还要打击拐卖团伙，和他们斗争到底。所以你们留一份详细资料给我，我不但要解救自己的孩子，我的目标，见孩子就要解救，因为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失去孩子是怎样的痛！”众人鼓起掌来，建民说:“为我们的孩子，绝不放弃。”
    大伙吃了饭，留下资料，建民把资料输进自己微博，他把名字由白发寻儿改成永不放弃打拐寻儿，还建了一个同样名字的QQ群，他在群里鼓励大家，要大家不但记住自己孩子特征，也要多记住别的孩子特征，万一遇到，互相帮助。
    第二天，谭警官来电话告诉他，案子破了，有两个特征相符的孩子被拐卖在贵州，但没有你孩子的消息，我明天会去营救，和那两个孩子的父亲。李建民虽然失望，但能帮助了别人，也给他带来欣慰，我帮助了别人，到时候别人也会帮助我的。
    下午来了两个到他家，一个昨天来过，一个没有。一个叫郭刚，一个叫陈宇，他们就是要跟谭警官去解自己救孩子。郭刚的孩子是去年被拐的，男孩，幼儿园丢的，时间地点都符合，所以他一定会去。但陈宇的孩子是前年丢的，他儿子有三个漩涡，头顶两个，脖子后面有一个，那拐子说好像也卖在那个村，模糊记得是有两个漩涡，前年的事，记不起来了，陈宇不想去，他怕找不到会更失望。
    李建民说:“去，干嘛不去，我也要去，有事做才好，不然我会疯的。”陈宇说:“听说那里的人很野蛮，我还是不想去了，只有两个漩涡，哪有那么巧是我儿子”。郭刚说:“怕什么，有警察。”李建民也说:“是啊！，有警察。”
    陈宇犹豫说:“我还是不去了！没那么巧的，郭刚的他知道哪户人家，那个孩子他们只知道在那个村。怎么找。”建民说:“你不去怎么知道不是，只有去找，就算找不到，也不会有遗憾。”
    两人走后，建民对洪敏说:“敏，虽然不是找我们的孩子，但我要去，我觉得，这也是我的责任，你要支持我。”洪敏拥住丈夫说:“建民，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你，因为我爱你，以后所有的路，我和你一起走过，直到永远，直到生命的尽头。”两人就这样抱着，眼泪从他们的眼泪流出，模糊了彼此的视线。
    第二天出发，只有谭警官和郭刚，陈宇没有来，李建民在超市里买了一把可以收合的小刀放在包里，刀很精致，也很锋利。三人坐车向贵州出发。三人到了贵州六盘水的一个小镇，通知了当地警方，当地警方说，他们只能悄悄停在村外，如果进去就会打草惊蛇，什么也找不到。
    三人到了村口，下了车，悄悄走进村子，向那个人贩子描述的房子走近，他们来到房子后面的山坡，忘向院子，院子里有个五六岁的男孩在赶鹅。郭刚看见，激动的说:“真的，真是我儿子，快。”三人来到院里，郭刚对着小孩喊一声:“丢丢，丢丢。”孩子回过头来，犹豫了一下，突然大哭“爸爸，爸爸”。然后向郭刚跑来。
    院子里的鹅看见生人，大声叫着过来驱赶他们三个，郭刚抱起孩子，三人急忙往院子外跑。里面女人听到鹅叫和孩子的哭声，出来一看，见有人抱走孩子，叫着:“来人啊，来人啊！有人抢孩子，快来人啊！人贩子抢人了。”
    三人抱了孩子往村外跑，女人一叫，村里的人都拿了家伙追出来，追来的人越来越多，李建民说:“你们抱孩子走，我引开他们。”谭警官说:“你小心。”李建民说:“我没孩子，他们不会把我怎样。”其实，李建民很想找到那个两个漩涡的小孩。
    李建民反往村里跑，村民分开追逐，李建民跑得很快，躲进一个院子，那几个追他的找不到，在外面说，追小孩要紧，说完，放弃找他走了。李建民正打量院子，突然，屋子窗户里有个女人在喊他:“大叔救我。”李建民听见是普通话，走了过去，他从窗户里看进去，是一个女孩，女孩很脏，衣服也很破旧，。
    女孩见他近了，说:“大叔快救我，我是大学生，被网友骗了买到这儿来了。”李建民看着可怜的女孩，心里很痛，他去开门，门没锁，可能是急忙去抢小孩忘了锁门。
    他进了房门，用刀子挑开绑女孩的绳子，女孩浑身是伤，一定吃过不少苦头。衣服仅能蔽体，建民从背包里拿出一件衬衣给她穿上，拉着她忘外跑。刚刚跑出去没多远，那些没追到小孩的村民看见他俩，围了过来。

雪山飞鸿

打拐势在必行！

茶炉

眨着眼睛的鱼

雪山飞鸿 发表于 2016-3-25 16:17
打拐势在必行！

谢谢老师欣赏

眨着眼睛的鱼

茶炉 发表于 2016-3-25 18:45

谢谢茶。。。

眨着眼睛的鱼

六

    女孩叫谭雨花，在长沙一所大学里读书，父亲谭琼，是一个私企老板，开了一家很大的公司。谭雨花家里虽然有钱，却是一个乖乖女，父母很疼她，还有一个哥哥也对她很好，她过着富足而幸福的生活，
    噩梦是她从网上认识一个女孩开始，是那女孩加的她，她们同校，两个人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因为有钱，谭雨花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和她分享，甚至有时候好的衣服也一起分享。其实这也没什么，但校内的人都议论女孩接近谭雨花是傍她有钱，议论多了，女孩开始自卑，开始心里不平衡，友谊也开始变质，但谭雨花不知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和她在一起。
    那女孩叫李晓琳。 去年寒假回家，她去表哥加串门，舅妈诉苦说表哥三十多岁了还没娶亲，和人贩子说了几次，出两万都没弄到人。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跟舅妈说:“你把钱给我，我给你弄个回来，不过你要看好了，绝不能让她跑了！”舅妈喜出望外说:“你放心，我们这三面大山，出村只有一条路，叫她进得来出不去”李晓琳眼里闪过一丝残忍的光，她心里说；谭雨花，我再也不需要你的施舍，我也能过得风风光光了。
    李晓琳对舅妈说:“舅妈，你准备钱，明天我就把她带过来，但这件事情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父母，表哥和舅父都不能说，而且，无论如何你要看紧，不能让她跑了。”舅妈说:“晓琳放心，我知道，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晓琳从屋里出来，打电话给谭雨花问:“雨花，在家里干嘛呢？”雨花接到晓琳电话，很开心，说:“晓琳，我在家无聊死了，爸爸妈妈都忙，哥哥也不理我，一点也不好玩。”晓琳:“要不，来贵州玩玩，也到我们乡下见识见识。”雨花犹豫了一下说:“只怕我爸爸妈妈不会肯。”晓琳:“那还不容易，先斩后奏就行了，你这么大人，又不是孩子。”雨花:“好啊！他们都不在家，我这就来贵州，到你家再打电话。”晓琳:“那我马上来接你。”
    谭雨花做梦也没想到，晓琳到贵州接到她后，叫了的士，直接送到村口，几百元车费，她还抢着付了，然后就是噩梦的开始。苦难让她坚强，她曾逃跑过，但村里每一个人都只帮自己人，她恨晓琳，她想，假如有一天能出去，一定让她挫骨扬灰。
    谭琼当晚就发现女儿不见了，想找，没有一点线索，这一年多，他老婆整天以泪洗面，他也动用了各方面关系，但消息还是石沉大海，不过他从不曾放弃。
    郭刚抱着孩子，谭警官断后，拼命往村外跑，人越来越多，谭警官奋力抵挡。当地警方见已经找到小孩，也过来帮忙，才顺利上车，为不引起民愤，车子绝尘而去。
李建民带着谭雨花往村外跑，警察解救了郭刚的孩子走了，这更惹怒了村民，村民拿着农具团团把他两人围住。谭雨花看着围过来的人，深深的恐惧了，她抓紧李建民说:“大叔，你一定要救我出去，你不救我，我只能自杀了。”李建民看她一眼说:“你放心，我舍了我的命也要救你。”
    李建民看着围过来的人群，对着他们大喊:“这是我女儿，我一定要把她带回家，死也要带回去。”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说:“大伙别听他的，女人是我老婆，我花了两万多买的。打死这男人，抢回我老婆。”李建民大吼:“这事已经惊动警方，打死我你们不怕要坐牢吗？”
    人群很激动，越围越紧，都大声的骂着，场面就要失控。李建民发现人群里有个六七岁的小孩，背个书包看热闹，他顺手一把抓住小孩，用刀子抵住孩子脖子，大吼:“谁过来，我杀了他，你们不让我救女儿，我就杀一个算一个。”一个妇人尖叫:“不要啊！那是我的孩子，你这疯子，放了我的孩子。”
    李建民低头看看孩子，孩子居然有两个漩涡，不是吧，这么巧，写小说吗？他再看一下脖子处的头发，晕，还有一个漩涡，他脑袋嗡的一声响，甚至一阵子都不能思考。
    人群还在逼过来，李建民一用力，小孩脖子上血出来了，人群才稍稍安静。他押着孩子，带着雨花，一步一步往村外挪动。他其实明白，他们真拥过来他也不敢伤害孩子，但他知道不能放弃，一放弃，雨花和孩子绝对会消失不见。
    谭警官把郭刚和丢丢送到镇上，然后和当地几个警察再来营救李建民，他们带了枪，行动也迅速，因为每晚一分钟都会有危险，现在已是下午六点，一到晚上，就什么都不好说了！
    谭警官他们到时，看到场面惊呆了，李建民以到村口，村民都拿着农具对着他，恨不能把他捣成肉酱，他挟持着小孩从村中到村口，起码两个小时，他还是早上吃了点东西，知道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看到谭警官，他大喊:“快，这小孩是陈宇的孩子，这女孩也是拐来的。”
    村民一听女孩根本不是他女儿，终于爆发了，一拥而上，准备打死李建民，同来的警察立即朝天鸣枪，才震慑住村民，三人赶忙上车，小孩见妇人喊着他，哭得很凄惨，他也喊着妈妈，挣扎要下去。
    谭警官问:“老李，你没搞错吧！”李建民说:“错不了，女孩是拐的，小孩也是拐的，而且有三个漩涡。”旁边一位警员说:“老李，佩服你，做警察做到你这样，值得我们向你学习。”
    李建民说:“我不是警察，我只是一个苦命的父亲，我的女儿不知道还在哪里，我那苦命的孩子。”想到女儿，他热泪盈眶，抱紧了身旁的孩子，孩子也没再抵触他，雨花突然抱住李建民，热泪盈眶的说:“爸爸，你就是我爸爸，我要做你女儿，一辈子做你女儿。”
    三个人抱做一团，哭得一塌涂地，谭警官也跟着留下了泪花。车子，向贵州开去。

闻琴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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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着眼睛的鱼

七

    车子把他们直接送到贵州，李建民要谭警官带上陈宇的孩子连夜赶回湖南，他知道谭雨花受的伤害很大，他要把她交给她的父母才放心。
    谭雨花寸步不离跟着李建民，李建民在街上给她买了衣服，然后吃了饭，已经很晚了，他们又在宾馆开了房间，李建民洗了澡，躺在床上，想着今天惊心的一幕，想着还没着落的女儿，怎么也睡不着。
    谭雨花进房间就打电话给父亲，要父亲带二十万过来，来贵州接她，她知道给李建民多少钱也还不了他的恩，但不做点什么，她难受，她也知道李建民找女儿也需要钱，这是她唯一能帮到他的。
    打完电话，她就进去洗澡，洗了两个小时，她还觉得自己脏，眼泪顺着水一直往下留，她再次想到李晓琳，她不会放过那个害她的人，她对她那么好，到头来把自己害得很惨，她再也不会随随便便去相信一个人。
    已经一点了，李建民还是睡不着，突然有人敲门，他打开，是谭雨花，他躺在床上，示意谭雨花坐床边，两人都没有睡意，李建民和她说起自己的女儿，说到动情处，眼泪涌了出来。谭雨花说:“李叔，别伤心，我就是你的女儿，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第二个爸爸。我说到做到，不管能不能找到妹妹，我都会孝顺你的”。李建民说:“傻丫头，你别看我头发白了，我才二十九岁，比你大不了多少。”
    谭雨花握住李建民手，靠在他肩头说:“你是我爸爸，从你从天而降救我的时候起，我就把你当爸爸了，多少次在梦里，我就是这样梦到我爸爸来救我，不管你多大，我赖定做你女儿了！”李建民用手轻轻抚摸着谭雨花的头，心中的父爱油然而生。
    突然，房间里进来三个人，谭琼看见女儿倚在一个老男人怀里，那男人还在摸他女儿的头，一年来积蓄的悲愤涌上心头，他强压住怒火，向两人使了个眼色，父女相见，他搂住冲过来的女儿出了房间。
    两个男人等他们出去了，立即关了房门，一下按住李建民，拿手铐拷住。李建民挣扎说:“你们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那个带雨花出去的人是谁。”一个人卡住他脖子说:“我们是谭总带过来的警察，你绑架他女儿还要敲诈二十万，真是够可恶的，我最恨的就是你这种拐骗绑架的绑匪，”李建民挣扎说:“我是救她不是绑架她，你们听我解释。”另一个说:“打了再说，明天回警局听你慢慢解释。”
    两个人说干就干，开始对他拳脚相加，李建民一边拼命喊雨花，一边躲避他们的拳头。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只见谭雨花扑了过来，大叫:“你们怎么打我爸爸。”谭琼想过来解释，雨花狂叫:“滚，你们都滚出去。”谭琼还想说什么，雨花歇斯底里的大叫:“滚！”
   他们三个只好出来，开了房间，谭琼把李建民救女儿经过告诉了两个警察。原来他误会了李建民，刚刚还那样对他，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三人唏嘘不已，等了很久，才再次去敲门，谭雨花开了门，警察赶忙打开李建民手铐，四个大男人和雨花，在房里聊了一夜。
    第二天分手，李建民不想接那二十万，谭雨花说如果不接，就不和谭琼回家，要跟李建民回家报恩，帮助找妹妹。李建民也需要钱用，听她这么固执，干脆大大方方接受，谭琼握住他手说:“兄弟，老哥空活了五十年，没见过这么仗义的兄弟，而且还误会你，套句老话，如果兄弟以后有什么事情，老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李建民说:“谭哥，你女儿也是我女儿了，客气话不多说，在心里就好。”
    李建民送了谭琼父女后也坐车回了家。刚刚到家，陈宇和郭刚过来了，陈宇跪在李建民脚下，泣不成声，他听谭警官说了当时的情景，如果不是建民的坚持，根本不可能找到和救出他的儿子。孩子到家时，对家里和妈妈还有记忆，虽然DNA没出来，看着那标记的三个漩涡，他就知道绝对错不了，他对建民说:“以后要是有侄女的消息，我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现在我孩子虽然找到，但李哥以后有什么吩咐，我随传随到”。李建民把他扶起说:“没事的，孩子找到就好”
     陈宇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钱说“建民，这钱你收下，你找女儿甚至打拐都需要钱，你收下可以帮更多的人，我也心安些。”李建民坚决不收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冒着生命危险难道是为了钱吗”?郭刚在旁边说“建民收下吧，我也打算出一分力，助你找女儿，助你为打拐。”李建民说:“你们先拿回去，等真的需要我再找你们。”
    第二天，家里又来了很多人，洪敏张罗做饭，大家聚在一起，听建民和郭刚说那天的惊心动魄情节和意外救出的女孩，大伙都信心满满，觉得希望都越来越大，更多的人把失去小孩的信息发给了建民微博，建民也在失亲群里的名声越来越大。
    大伙吃完饭，渐渐散了，就在这时，建民手机来了信息，竟是银行卡号里不断有钱存入，他问洪敏，洪敏说刚刚陈宇问她要银行卡，说要用银行卡打开一个什么东西。这时，信息不断过来，李建民去群里看一下，发现银行卡号发在群里，他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
    在家里呆了一段时间，他每天在网上打发时间，把失去小孩的信息都记在一个本本上，慢慢的，还有一些大女孩失踪信息也发给了他，让他觉得压力越来越大了。
    李建民母亲和父亲知道孙女失踪，过来过一次，忧心孙女，生病了。他决定回老家一趟，看看姐姐姐夫和父母，在准备成行时，洪敏接到一个电话，是深圳打过来的，说女儿在他们手里，并且发了一张女孩在沙滩卖玫瑰花的照片，照片很模糊，电话叫他带五万块钱去赎人。
   李建民立即去找谭警官，谭警官认为不可信，他也走不开，但李建民不愿意放过一丝希望，他决定了自己的深圳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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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琴起舞 发表于 2016-3-26 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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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李建民到深圳时，已经是晚上，他找了一家酒店住下，安顿好后，便开始打那人电话。
    那人接了电话问:“你钱带来没，如果没钱，懒得跟你说。”李建民说:“钱绝对不是问题，问题是我必须见到我女儿现在的照片。”那人说:“你别不相信我，你女儿真在我手上，”
李建民说:“你不给证据，骗我钱的人我见多了！”那人突然改湘乡话说:“能妹几字在牌馆坨嘎的不，嗯是老丝不?”【你女儿是牌馆丢的不，你是老师不】李建民异常激动，终于有女儿消息了，他也用湘乡话说:“嗯是哪个？嗯是妈嘎骗者恩妹几的?”【你是谁，你怎么骗到我女儿的】那人说:“嗯莫赶落，嗯红生晓得嗯妹几在恩各里就要得。”【你别管，你知道女儿在我手里就好！】李建民问:“你在哪里?”那人却说:“你在哪里，我们来找你。”
    李建民告诉他在华联宾馆，华强商业区这边，他听到那边有人说范老三，萝莉啰嗦干嘛，还说家乡话，想独吞吗？范老三忙和李建民说了接头地点，李建民带着钱出来了，其实他知道，这伙人不一定会交出女儿，但只要找到那个叫范老三的人，就一定能找到女儿。
    他刚刚走出宾馆，便有一个人过来打招呼，把他带进一条偏僻的街道，里面已经有了五六个人，但根本没有女儿，他知道上当，但还是对着对面喊:“范老三，”他用湘乡话喊的，那人本能应了一声，李建民死死盯住他，他要把他相貌记在心里。那人本能的向后躲了躲。
    带李建民进来的那人绕到了他身后，其实李建民进了这街道就留意了，他已经把小刀打开握在手里，还没等那人攻击他，他猛然转身刺向后面那人。那人本来想下手，哪曾想到李建民下手更快，一刀插进他腹部，李建民一刀得手，拼命往外跑，那几个人赶忙追了过来，李建民跑到大街，被他们围住，来抢他背上的包，李建民边还手，边大喊有人抢劫，街上有人围了过来，有人拍视频，有人报警，那几个人见势头不对，放弃抢劫，四散而逃，李建民还拼命去追那个叫范老三的人，但追过几条街，还是让他跑了。
    李建民回到宾馆，打电话给谭警官说了情况，他很想谭警官过来帮他，但茫茫人海，去哪里找那些人呢，所以，他也就没开口了。躺在床上，他怎么也睡不着了，想着要是谭警官过来了，也许抓住了范老三，自己女儿就能找到，多少如果啊！可惜一切泡影，不过他至少知道，拐走女儿的人是叫范老三。
    第二天，李建民就近公安局报了案，说了一切经过，警察也备了案，李建民还要了备案警察的手机号码，才走出警局。他回到宾馆，已经是中午，吃完饭，他躺了一会儿，睡不着，又拿出范老三发给他的照片，他找来服务员，问服务员知不知道照片所在的位置，服务员看了看告诉他应该是大梅沙，他让服务员确认一下，服务员肯定是那里。
    李建民打车来到大梅沙，以是黄昏，他坐了下来。沙滩上有很多情侣，他才想起今天是七夕节了，他打了个电话给洪敏，告诉她这里发生的一切，洪敏在电话里千叮万嘱，要他注意自己的安全，做什么事之前，都要想到，有一个人在家里等他回来。他挂了电话，突然，旁边有个五六岁小女孩对他说:“叔叔，买朵花吧，我今天没卖多少，回家妈妈会打我。”
    李建民看了一眼女孩，他每次看小孩都是捡有特征的地方看，女孩眉心有个小疤，他脑海里立即翻阅资料，眉心有小疤的女孩右肩有个粉红色的胎记，父亲孙四海，妈妈张萍，上海人，这是孙四海微博发给他的，女孩叫孙欣儿，眉心疤痕是小时候玩碗碎了割伤的。李建民对着女孩喊:“欣儿。”女孩眼泪一下出来了，这让李建民更加却定，他对女孩说:“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我带你去找你爸爸。”李建民说完，拨开女孩肩头裙子，一个粉红色的胎记映入眼里。
   女孩犹豫了一下，正要靠过来，突然有个女人很凶的喊她过去，她很害怕，向那女人跑去。李建民本想拉住，突然想到，或许女儿也在他们中间，他决定跟踪他们，找到老巢，因为他看见了一辆面包车停在那里，小孩正陆续上车。他忙打了一个电话给孙四海:“四海，我可能找到你女儿了。”孙四海正在开车问:“老李，真的吗？你在哪里？”李建民说:“我在大梅沙”。孙四海激动得大叫:“我刚刚到大梅沙，红色的车子，你看见没。”李建民刚好看见一辆红色的小车停在面包车不远处，他说:“你别下来，我就过来。”
    李建民刚刚上车，面包车便开始启动，孙四海看见李建民很激动，和他握了握手。他老婆也在车上，和李建民打来招呼。原来，他和他老婆自从失去女儿，在上海的家里到处都有女儿的影子，折磨得两人快要疯了，半年前干脆离开上海，来深圳发展，今天七夕节，他们听说有小女孩来大梅沙卖花，想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见到李建民。
    李建民让孙四海跟上面包车，他告诉孙四海，他们应该是一个拐卖集团，他可以肯定他们女儿在车上，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才没有强抢欣儿。车子跟着面包车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来到郊区一栋独立的楼房前，李建民对四海说:“你去警局报案，叫他们多派人手来，这应该是他们的老巢。”张萍知道女儿就在里面，便也下了车，和李建民躲起来监视。孙四海开车去报警了。
    小孩在大门前下了车，李建民看见欣儿，指给张萍看，张萍激动得哽咽了，让李建民失望的是，里面没女儿，不过，他知道范老三在，有范老三就有希望。接着，从屋里走出几个女孩，十七八岁二十岁的样子，上了车，向市区开去。
    李建民觉得非常可惜，这些女孩肯定也是拐卖的。他拨通留的备案警察的电话，告诉他这里的情况，又把孙四海电话告诉了他，要他和孙四海联系。李建民暗暗骂自己，怎么就忘记还有备案警察的电话，要不更能争取时间。不过，他没看到范老三出来，心里稍稍有点安慰。
    警察大概五十多分钟才过来，包围了房子，毫无悬念，从里面解救了十几个小孩，里面还有残疾了的，不知道是弄残的还是本来就残了，不得而知。团伙男男女女有七八个，还解救出四五个没去上班的女孩，大都是网上骗来的，还有就是从小拐来养大的。
    李建民在人群里找着范老三，他却不在，他看见那个被他扎伤的，忙过去问那人，那人告诉他说:“范老三是老大老乡，衡阳那边的，昨天就回家了，他说被你认出，早走为妙，真佩服他有先见之明。”
    经过审讯，警察又去夜总会抓那老大，被控制女孩子被解救出来，老大却跑了。
    李建民虽然失望没找到女儿，也失去了线索，但他还是尽力辨认所有孩子特征，然后打电话让有明显特征的小孩父母来认领孩子。他在群里发了所有小孩女孩信息，特让他感动的是一个失去女儿十一年的父母找到自己女儿，也是凭特征找到，做了DNA，果然没错。
    备案警察紧紧握住李建民的手说:“作为警察，我感到惭愧，我知道你的事迹，才几个月，你就帮警方破了两个拐卖集团，捣毁了一个卖淫集团。你真是一个英雄。”李建民说:“我只是一个寻找女儿的父亲，做了一些我该做的事情，能让孩子们找到亲人对我来说，这也是一种幸福。”备案警察说:“你是一个伟大的父亲，只要你在深圳，我的手机号24小时为你开着，保证随喊随到。”
    从警局出来，孙四海早等在那儿，其实开始他有点恨李建民，恨他在沙滩没拉住女儿，要是跟踪不到，他岂不又要丢失女儿，直到看到群里有三对父母找到孩子，他才真正敬佩李建民，他终于明白，他和李建民的思想不在一个层次，他只想过要救自己女儿，没有李建民那么伟大，他第一次用伟大这个词放在一个人身上。
    他们一家请李建民吃完饭，李建民准备回家，孙四海执意要用车送他，在车上他承诺李建民，只要有事，随喊随到。
    李建民回家一趟后，他想的是趁热打铁，再去衡阳。范老三和老大也一定回到了衡阳，为找女儿，他绝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