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王振江38307 于 2016-4-5 13:12 编辑
【晒晒情书】 （女·5） 《我为能这样称呼你而激动》 【题记】 你相信：信誓旦旦的爱情誓言吗？其实那些对你信誓旦旦的人并不一定是与你一同去走人生路的那个人，并不是那个与你一同去过平常人的生活和普通人日子的人。 相信缘分，世上姻缘天注定。 ——感叹于结婚32年后的珍珠婚。
振江： 你知道吗？我为能这样称呼你而激动，一种感情荡激着我，你知道吗？我想在第二封信就想这样称呼你，但我知道，我没有这样称呼你的资格，你若永远不接受我的感情，尽管我会在心里多次这样称呼，但在字面上是永远不会流露出来的。 振江，你知道吗，我看了你那张表，我都怀疑许多栏目是你填的还是我填的（当然这只是夸张）。我们认识相同的地方太多了，也许你也能感觉到，我们在许多方面有相同的认识，就算我们俩都是“骗子”，起码我们的“骗术”有许多一致的地方，都算是“高明的骗子”吧。 振江，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我最想的就是能见到你，见见你的小屋，见见你退回来的稿子，见见你装满稿子的皮箱，见见你穿工作服的样子，想听到你的琴声，你的歌声，甚至想和你在录音机前玩玩，我给你报幕，你唱一曲。等我见到你一定玩这个游戏。看了你的那张大照片我就想，你为什么不在凳子上放个软一点的垫子呢，那样不是舒服得多了吗？也不至于害得你坐都坐不住，蹲着写…… 一个人不能总是激情满怀，咱们谈点“俗话”吧：一看到你的照片，给我第一个感觉，小伙子长得不难看，很有“潇洒”劲儿，第二个感觉是像个孩子，简直看不出，这样的外表，竟有那么多经历，有那么多情感和痛苦。如果单从像片上看，我更觉得你像我的小弟弟（尽管我们年龄差不多，我和你同年，比你小3个月），我长得又高又大，像个猪八戒，又丑，你还是有点思想准备为好，省的你见到我时倒吸一口凉气，不过你说过，我长得丑也不嫌弃我，说以我还是如实告诉你，不过说是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真担心和你貌不般配。 我还想告诉你，我第一次讲课，在大礼堂里，还算成功，你猜我讲的是什么，讲的是宪法。学宪法，对我们这些学法律的学生来说都难以接受（而且给我们上课的老师都是水平很高的老师）可我们不爱听，讲的都是大道理和个人无关，所以提不起我们的兴趣。我刚从学生过来很了解学生的想法，我讲课的主导思想是一定不要让学生厌烦，要通过趣味性使学生了解宪法。我寒假没回去，写了改，改了写，多方请教，到后来我都有点害怕让别人看了，一看，一打乱，还要重新找资料、选材、并变成自己的东西（因为要把许多大道理寓意在俗语中），在讲课的前几天，给理论研究室的老师讲了一次，他们无论从理论水平上还是从教学经验上比我丰富得多，一下子又提了许多我认为有价值的建议，简直使我有点晕头转向了，劲一下泄了，玩了，前功尽弃了，因为离正式讲只剩下几天了，这么长的准备，难道付之东流了？因为要改，还要收集材料，只能到母校找同学帮忙，路过家门口也没回家，由于晚上熬夜，白天又来回坐车跑路，简直是筋疲力尽。你知道吗，你的赠言激励着我：“信心就是希望，毅力就是胜利！”我必须充满信心，而不能有一点泄气，而且绝不降低我个人对我的要求，每当我准备泄气、想算了时，我就想起你的赠言。再说，我还没有到你那种手握不住笔，坐不住椅子的程度。时间紧，即使脱一层皮也要力争……我不是为了应付差事，我的目的是为了让更多的青年懂得法律知识。我终于胜利了，讲得比较成功。甚至有些洋洋得意，那种傲慢劲又上来了。自认为超过了许多老师讲课的效果。 宣传部长甚至都没有征求其他人的意见，马上跟我讲，让我下星期给校办工厂的工人们讲讲，结合实际讲。讲完后，看到有人对我主动的尊敬的态度，这些都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今天我忏悔了，为自己的得意而羞愧。我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什么资格傲慢，还必须做吃苦的准备，迎接下一次讲课。我准备征求学生们的意见，我有许多缺点，和你谈谈吧，我自己意识到的。 在生活上，我是个“马大哈”，记性不好，忘性强，出门丢三落四，总会把什么东西丢在家里，吃苦我是不怕的，苦是人受的，人家能受我也能受，还有尽管我尽量做到了帮助别人不露声色，但有时还是希望别人能知道，或想通过别的方式显摆一下自己。喜欢和宿舍的人谈我接触的人如何如何，主要讲品德和见识，不是地位。是真的，还多少参杂一些炫耀自己的成分。不过，这些我能意识到，会逐渐克服的。 在学习上还有什么都想学的想法，而且往往是三分钟的热度。业余生活也是，心血来潮，可过一段就不想玩了，结果什么也不会。虽然快三十了，有点忘记了年龄，和比我小六七岁的人玩，想学吉他，并买了一本演奏法，但没看，吹口琴能吹吹玩玩，可又吹不好。前两天心血来潮又买了本《少林拳》看看，本来就很少有女的这样玩，更何况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可我总想我怎么就不能学，学不好比不学强。练了两天基本功又丢下了。甚至还想等有钱了买个手风琴玩玩（只是想，天晓得能否买，说不定等有钱了又想出什么其他的了）…… 我在熟人面前喜欢大言不惭、胡吹。但在另一部分人眼里，我是个内向的、爱静的、稳重的姑娘。 有个体院分来的女老师说： “你太稳重了，我要是能像你那样就好了”， 我笑了，说：“你还没有看到我不稳的时候。” 她还不信。我就是这样的人，在一般场合在众人面前更喜欢观察，而不喜欢多嘴多多舌，单和一些直来直去无所掩饰的人一块玩，就说另外一种话，我讨厌玩的时候一本正经，讨厌人家给我讲大道理，我也不愿给人家讲大道理。 前天我们科里有个青年结婚，结果人太少，冷场，科长让另一个校卫队的人去，他不去，他说我去算干什么的，那伙人越讲道理越烦，我和这个小孩说（62年的）：“就是为了你的兄弟也得去！”这样一激将，他就去了。 连我们家里对我也是不完全了解，我这一切也没有给家人说过，所以对你，比对和我朝夕在一起相处的人说得还多。我不愿一般人窥探到我的灵魂的全部，对你，我却想主动说这些，不知为什么想说这一切，我觉得好像是咱们是一类人，能说到一起，也能玩到一起（尽管我一点也不具备玩的才能，笨得很） 振江，真想见见你，又没机会，今天跟科长请了几天假，他问我干什么？我说出去一趟，，他又说干什么？我又找不到其他借口（我不太会见机行事）只好实说了。他问了过程，他又是慎重啊，又是和家里商量啊，不要冒失啊，你也不是小姑娘了，等等，说了一套。我一听就不爱听了，我不否认几乎所有人都像他这样说，包括家里人，我容易轻信，但受骗的时候不多，我对别人恨不起来，有时即使当时恨人家做的某件事，但一见有难处时心就软了，“宁肯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 刚才吃晚饭去了，回来后玩了一会儿乒乓球。本来玩的不好，不过一输了，我就说“是让着你”，再不接住拍就说“还不把你打个零！”再一个毛病就是办事毛手毛脚，有钱不能匀着花，钱多慷慨解囊，钱少会很狼狈，钱多钱少都能过。工作那么多年，上学又带工资，就没存过钱，也没给家里交过钱，做的衣服也不多，钱就完了。不过也有几次给别人了（给需要钱的亲戚）,家里人说我多少也该有点钱，将来有个什么事省得狼狈。不过靠我自己每月主动往银行送，没耐性，后来我想，存钱有什么难的，一狠心，每月存三十四十的，不存也不行了，对我，非得来点强制性。这样剩下的钱每月路费、伙食费就刚刚够，还有点紧张。不过也过来了。 我也不知道这钱干什么用，没一点打算，一会想着买手风琴，一会想买个照相机，一会又想游玩，根本没有一点打算。不过那时谁要是的确有困难急需这笔钱，我就会马上给谁，尽管过后有时会心疼。想想也怪好玩的。我要狠狠心，存一千元有什么难。不过半年多，我就有300多元钱了。到明年我就不敢存30元了，紧张的滋味也尝到了。你不知道，我准备尝尝当老姑娘的滋味，人家都说老姑娘脾气怪，和别人合不来，我不信，我就想试试，我当老姑娘脾气一定不会怪，一定会和别人合得来的。 想归想，做归做。不过好多事情，好多滋味都想尝尝，有个要好的女同学跟我说：一个女性，既要做贤妻良母式的人物，又要有自己的追求，是不可能的。我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的，后来在生活中我看到这种人，在外面是个勇士，在家里又是个好妈妈、好妻子、好儿媳。英国女首相撒切尔夫人日理万机，又是一个好妻子，一个大人物能做到，何况我这个区区小人物！而且以后家里人少，家务事也不太多的。我又相信能做到，只要有这种自我牺牲精神。 我还有个缺点，不自量，有时很狂妄（当然不是在表面），你寄来所填的表，有一栏：怎样才算幸福？我是这样写的： 由于自己吃苦，而是别人享受，看到别人信任你，把你当作挚友才算幸福；最终成为这样的人，才算幸福。既：具有平民的质朴善良，君子的磊落坦荡，思想家的敏锐、演说家的口才，学者的博识，晚辈的孝心，妻子的温柔，母亲的贤惠。 也许这些永远也实现不了，但我有信心把它变成现实，这也是我为什么对生活劲头很大的重要原因。 还有个缺点：喜欢吹嘘。给你写的那几封信都不乏这种味道。 本来还想来个“礼尚往来”介绍一下我家里的情况，一看纸张又写了这么多。你的“信使”会笑我的，来信这么频繁，而且每次还这么厚。 不知你调办公室做什么工作？我觉得调到办公室还可以，一则时间多，白天体力、晚间脑力，时间长了真受不了。还有学点技术和搞创作有时会有冲突，以后大家都学技术，你总不能落在大家后面吧。另外，你还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多反映基层工人的要求，为大家办点事，有机会找借口回去，再和大家一起劳动，一起玩，我自信你不会变成架子不小的人。 还有，既然大家信任你，你不仅要把这些人的外表打扮的美一些，还要用各种形式使大家精神充实一些，这样同路人会更多。 以后怎样生活确实想的不多，不过有一点我可以保证：不管生活上怎样清贫（也许不会到这种地步），不管我吃多少苦，我都不会阻止你去帮助别人的。 要等到暑假才见到你，我觉得时间真有点长。你笑话我心切吗？我真想见到你，和你一起玩，听你弹琴、吹口琴、唱歌，想看看你写过的稿子的内容，真的，以后你发生素材灾荒时，我的经历、生活观世界观形成的过程也许能为你提供点什么。 我喜欢记录我的灵魂，不管丑善，但必须真。 你经常每天喝点什么营养之类的饮料吗？例奶粉麦乳精之类，我真有点担心你最近太紧张了。大脑高度兴奋，精力大量耗费，这段时间一过，你垮下来，一天只睡几个小时觉，我一想就觉得受不了，偶尔一天两天可以，时间长了，我想象的是四肢无力筋疲力尽，一点劲也没有，你一定出现这种情况，你受伤的手经常疼吧，是不是变天也疼，一疼起来疼多久，是什么滋味，当时出事故时一定可疼了，你哭了吗？从字迹中可看出我茅草的性格，等见到你时，我要送你一份对你很重要的礼物。 方 楠 1983年3月31日晚9时35分 另： 你不要怪我，我不能不写，又不得不写回信，但不会影响你工作，如果那样，不如不建立感情，只能成为动力。你要能体会到不吐不快的感情，现在我还压着两封信未发，但不准备发的长信，见面再给你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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