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铁风 于 2016-4-6 19:45 编辑
小学同学孙嘉靖比我小一岁,孙丽君是他二姐与我同岁,姐弟俩金童玉女象一对龙凤胎,都与我同班。 他家原住在大北街粮站后院,后搬到我住那胡同,小金包家那茶馆邻院。冬天上午班上学时天还没亮,我们三人常结伴而行。姐弟俩口齿灵利能歌善舞,他俩艺术天赋缘于他妈妈,他妈妈身条好、长得漂亮、嗓音又好是京剧票友。有一次国庆节,街道大联欢。他妈妈浓妆登台唱“贵妃醉酒”,大家连连叫好,掌声不断。 放学时常去他家玩,他家孩子多热闹。他大姐孙燕君比孙丽君大两岁,比我们高两年级。他小妹孙圆君比他小一岁,在我们下一班。他还有三个弟弟嘉强、嘉旺、小柱子。 他家那铺大炕就是大戏台,孙嘉靖、孙丽君与她京剧票友妈七七八八也胡乱学了些段子,大家唱啊、叫啊、翻斤头打把式闹得不亦乐呼。读三年级时一个冬天,为御寒他家生一站炉子。有铁皮制烟筒竖立,再成九十度角从炕顶上通向窗外。那一天,大伙疯得厉害,把烟筒撞掉了,里面烟灰洒满炕、满屋子。我们七手八脚弄得灰头黑脸,分成三截的烟筒,却怎么也装不上。 他爸妈下班回来,见状气冲冲问:“谁干的?!”六、七只手同时指向我,异口同声:“他,老虎干的!”。我小名叫“老虎”,一起玩时总叫我小名。我挠挠头,望了望大眼瞪小眼的玩伴们,垂下头没敢吭声。他爸妈看到一群儿女挤眉弄眼怪状,气得笑了起来。知道他们爸、妈对我好,格外亲近。于是不约而同拿我挡灾。 常与这姐弟俩一起玩的还有住我家对门的张质洁、张秋敏两女生与孙丽君很要好。 张质洁瘦小玲珑、冰清玉洁,举手投足象大家小姐。张质洁家有一很大院套,胡同人称张鞭杆铺。这鞭杆铺是他爷爷开的,很有名气是早年间的事。 张秋敏他爸在我家院对面开修车铺修理自行车、手推车。张秋敏姐妹四人,她是老三。她妹妹“小四”绰号“六枝”,因她左手长六枝手指。性格象男孩,会翻车轮把式,一气能翻十几个。会倒立行走,从手代脚能走好几圈,二、三十米。常跟着她三姐与我们一起玩。 张爸、张妈因没有男孩。与我家是邻居,格外喜欢我。常让张秋敏拉我去她家噌饭吃。印象深最好吃的家常饭是高粱米红小豆粥,雪里红炖豆腐。长大了参加工作了,回沈阳想再见张爸、张妈,可他们搬家了。张秋敏也失去了联系,“漂母增饭”之恩至今没报上,每想起这事心里暖暖的又酸酸的… 人多了,孙家那大炕舞台太小了,于是转移到教室。严格说在小学我不是好学生,是个最爱整事的淘气包。几位老师为束缚我,让我当个班干部。 那年冬天,一天下大雪,我们几人天不亮就到了学校。把书桌摆在一起,搭成一大舞台。我用黑墨水将脸涂黑;孙嘉靖用粉笔灰抹了个小白脸;孙丽君拿了她妈口红将自已与张质洁、张秋敏染了个红脸旦,胡乱演了一场大戏“锄美案”。黑脸包公、白脸陈世美、红脸秦香莲及王朝马汉。班级大多数同学来了,大戏上演了。演到刀锄陈世美,同学们沸腾欢呼,将棉帽子、棉手套、书包砸向舞台。忽然教室门开了,欢呼声刹那而止,孙老师板着脸怒目而视,“谁领头干的?!”大声呵叱道。四只手立刻指向我,“他,老虎干的!”孙老师又仔细端详了我们几位黑、白、红脸怪模怪样,看了看满台棉帽子、棉手套、书包,忍不住笑了起来,随之同学们又蹦又跳大声欢笑… 孙嘉靖在班级年令最小,最聪明活泼,字写得最棒,画画得好,与我最合得来,一九六0年我回乡,分手时同学中他流泪最多。我回农村头一个新年,寄来一张他画的贺年片。贺年片画着一头双腿站立张牙舞爪的老虎。写着“祝老虎哥新一年肥胖高壮。”肥胖高壮是四个美术字,肥胖两字号成圆形,高字是细高长仿宋字体,壮字是粗体正楷。在乡下旧庙改建的教室四处透风,新年前格外寒冷,看着孙嘉靖寄来的贺年片,回忆快乐往事心里暖暖的… 与李志勇、王垂然、王洪君、孟繁龄一直与我保持联系几位比较,孙嘉靖境遇较差。他读初中时我回沈阳一次看他,他右腿得了骨髓炎下不了床。他读高二时又回沈阳一次看他,他腿好了却留下残疾,走路一瘸一拐的。尽管饱受疾病折磨,他仍是那么乐观、活泼,见面时兴奋异常有说有笑。有病多次住院耽误不少功课,但无论初中还是高中学习成绩一直优秀。他是大学理工科的料,应有很好前途。可高中毕业赶上“文革”失去高考机会,十余年后当恢复高考时,他腿疾犯病了又失去了机会,他那么聪明没能上大学真可惜了。 高中同学们下乡了,他留在沈阳到街道上工厂上班,当时社会“抓革命、促生产”整天批这批那,他凭能写会画在那些街道老大妈中尽显优势,在工厂站住了脚。后来他转到铁西灯泡厂工作,我去看他,清瘦、面色青白病腿走路仍使不上劲。当时我一儿一女都上大学了。可他仍独身没结婚,吃住在小妹孙圆君家。 后来铁西灯泡厂解体了,我们间也失掉了联系。去沈阳几次托王洪君、孟繁令去找也没找到,至今无有音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