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王振江38307 于 2016-4-12 11:06 编辑
2016-4-8 1993年我停薪留职回到许昌创办一个皮革化工企业。 这是一个下海热,下海高潮的时期,在单位时人们叽叽喳喳议论最多的就是如何做生意,如何挣钱。这里有钢材,那里有 电,这里有冰箱,那里有工程,不亦乐乎。单位里也时不时地有人开始卖饺子了,有人开始卖呼啦圈了,有人开始承包某某那倒闭的工厂了,上班的时间都在议论着如何下海经商的事。 我不吭不哈地完成了调研,选择项目,解决资金的各项问题,正式提出了停薪留职的请求,于是我开始了17年5次创业的历程。 许昌我的好友田松山这时也蠢蠢欲动,因为他有摄影的技术,于是他利用在工务段看铁路道口上一天班歇两天的优势,开了一间照相馆,地址就在引龙街中段。因为我办厂需要朋友们的帮忙,照相馆就成了集合点,没事在这里聊天玩耍,有事儿就关门,人们就跟我走了。 1993年的最后一天,田松山、吴廉洁、牛卫中、马建华、我们五个人,小酒小菜吃着喝着聊着,因为自从1980年开始我们这些人每到这一年的最后一天都会集中在一起喝酒,喝到劲头上就会歇斯底里地高喊: “哞青春啦!” “哞青春啦!” “哞青春啦!” 一直喊到新年的钟声敲响,这成了我们之间的规矩,数十年不变。 这天晚上,我们即兴化妆,抹红脸蛋儿,戴假发套,穿婚纱,扮新娘,齐勒咔嚓照了一排子像,把大家笑得,把大家乐得,把大家高兴得。 那些相片我现在还保留着呢,凡是熟悉我们的人,只要让他看一眼,他必会笑得喘不过气来。 引龙街的路面是用带鼓肚的水泥砖铺成的,以前也是用这样的青砖铺的,足以见穆斯林兄弟的智慧,这样仅有10米宽的路,你开车提不起速度,你骑车会觉得颠簸,所以汽车不来,骑车的人怕颠簸就会下来走,这样,从我50年前的记忆里这里就是步行街了。从这里走过,各式样的烧鸡、吽肉、鲜鱼汤、胡辣汤、水煎包、吽肉摊,各式样饭店、面馆、沿街排布着,容不得你抠门儿,会让你馋得不自觉的掏兜散金连吃带捎的就把钱花了。 文革时期这条街也没受多大的外界影响,生意照旧兴隆着。街两旁往往坐着当时许昌有名的拳师:张武德、胡德林、李和坤、马书证等人,让人望而生畏,敬而却步。我们孩子们就是听着他们的故事长大的,每逢星期天,我们一大群孩子就会步行几里地来看老武术家们,我仅记得那次看见胡德林,于是我们不敢停下来看,而是走过来走过去地看,希望从他的身上看出与众不同的英雄气概——一个矮矮瘦瘦留着山羊胡的小老头子,精神矍铄,两眼放光,两拳有茧,着实让我们议论了多日,效仿了多日。 有一天晚上,我到许昌剧院看电影,突然后背被人掐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雯英,雯英是田松山的初恋情人,两个人很早就有越轨的行为了。我从农村回来的前两年回到队里,是和松山、君业、雯英、枫琴、绒丽一起度过了那艰难的日子,刮着黄毛风的冬夜,我们把床并在一起,挤在一个大被窝里,听我讲爱情的故事,跟我学知青的歌曲。往往会大家一起抱头痛哭。 后来松山和雯英分手了,不觉之间到了1992年,分手已经12年的光景了。雯英嫁给了本市一个经济效益好的企业的工人,日子过好了,穿得珠光宝气的,动辄炫一下自己的富有。第二天我俩骑着自行车走着那咯噔路,把她领到了松山的照相馆就有意识地躲开了,希望两人重温旧梦。 不久我又碰到了雯英,雯英撰着许昌普通话说: “田松山到底想干什么呀,一去就把我往那小黑屋里领!” 我把这话学给田松山听,山听了,大笑起来: “我想干啥呀?!明知道我想干那事儿哩,还装秀咪哩!” 哈哈哈哈! 深夜,我骑着自行车在引龙街那咯噔路上来来回回地咯噔着,好不惬意! 如今一切如旧,仿佛50年没有变化的老街景,那各个摊子后边的老头还是老头,老太太是老太太,小妮儿还是小妮儿,小孩儿还是小孩儿,新老交替着,循环着,细雨润无声地交班了,接班了。 当你从那咯噔路上走过的时候,每走过一个摊子,摊主都会礼貌地,微笑地,谦和地把自己摊上的那块干干净净的蒙布掀起一个角让你看里边的货色。让你得到尊重,让你得到礼貌,让你得到微笑,让你得到公平,让你感到满意。 引龙街的那咯噔路,让我再咯噔一会儿,让我再咯噔几个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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