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铁风 于 2016-4-16 23:51 编辑
一位是老师,另一位是校长,本应活着友好相处。可却走向对立都……
一个春天,第四节我班正在狭小操场上体育课,一个全身裸露披头散发,身材矮小全身肮脏女人跑进了操场。多日未洗黑漆漆的脸,让人看不岀这疯女人的年龄,她眼叮叮看着我们,时而挥手傻笑。体育老师见状,急喊:“她是个疯子,离远点,不准看!”。匆忙中老师他却脱下衣服,上前披在疯女人身上。又长又大的上衣穿在疯女人身上象件大袿,遮掩了她裸露身子。老师又叫来两名胆大女生,将疯女人搀扶出学校。这时,他眼里闪烁善良、仁慈目光,他脸上满是怜悯、同情与无奈… 体育老师是王国庆,高个子方脸庞浓眉大眼,是我们初三、二班班主任。当时我是班长,他性格直率,为人热情与同学们相处融洽,对我亦很亲近。 我初中毕业三年后,爆发了文化大革命。王老师投身运动中,成了学校造反派的头子。一次与众红卫兵外出活动,他站在大卡车车厢后部。卡车高速转弯时将他甩岀车厢,大头朝下当场就摔死了。他才三十多岁,正大好年华,抛下妻、儿离去了。他死后被他斗过的人说:“这是报应!”我听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冬日,清晨,早操。他站在前面讲台上,激情演讲,操场上近千名师生雅雀无声。几分钟后他大手一挥讲完了,全场掌声热烈经久不息。 他是校长刘丰,在那困难时期,每天早操他都讲上三、五分钟。言语生动鲜活情感充沛,每次都能打动我心。望着他那浮肿的脸,他的话如警钟常鸣,激励我斗志“愤”发图强,刻苦学习丝毫不敢松懈。 那年月食品供应不足,学校不少师生因营养不足得了浮肿病。国家为确保中学师生身体健康,特供“浮肿豆”磨成豆浆,由校医掌控给患浮肿病师生喝。刘校长也得了浮肿病,但他拒喝豆漿,让给浮肿最严重学生多喝一点。 仲夏,下午。阳光下讲台上。我赤脚站在那,破裤子被我挽到膝盖上。刘校长紧握我的手,将三好学生证书发给我。他大手紧握着我小手使劲摇晃,我右腿挽上裤筒被晃动脱下来。随着我身子也在晃动,赤脚光腿上露着大洞褴褛破裤子也在晃动,尴尬场面让台下同学们轰堂大笑。 这是毕业典礼,在这天我将告别学习三年简陋学校,告別校长老师们。在这三年后文革中,尊敬的刘丰校长被迫害致死,死后还被按上罪名“畏罪自杀”。 文革后又过去了多年,在去大连列车上,我偶然遇到刘校长的妻子当年教俄语的老师。她没有认出我,聊了几句她终于认出我,随之痛哭流涕泣不成声,我亦泪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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