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杀猪的联想

高山对虾1 · 发表于 2016-5-3 22:0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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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去乡下，正是快要过大年的时节了。过年，在农村可是个大节，各家准备年货，自是必不可少的年景，杀猪是最具代表性的年景标志。凡是家中养猪的，喂了一年了，自然要杀了过年，就连二十四节气的口诀中也有“小寒大寒，杀猪过年”，可见，过年杀猪是最具标志性的年景了。

年二十六，张家请来了杀猪屠夫，他家的猪一百多斤，算是大肥猪了。屠夫去猪圈，左手一把抓住了猪耳朵，右手猛地抓住了猪尾巴，一下子，便把大肥猪给放倒在地。助手急忙上来，膝盖跪在肥猪的肚子上，手法熟练地将猪的四条腿和嘴巴綑得个结结实实。之后，两人一声号子，便把大肥猪抬到了杀猪案子上（这也许是这头猪第一次享受木板床待遇吧）。

屠夫在猪的脖子下边，放了一个盆。但见屠夫左手将猪头向上掀起，右手的尖刀猛地一下，刺入了猪的脖子，深及刀柄，尖刀拔出的瞬间，那殷红的鲜血，便狂涌而出。随着猪声嘶力竭的嚎叫声，那血一股一股地向外狂涌着。终于，那肥猪停止了嚎叫，也不再有殷红的血流出，这标志着猪的生命就此完结。

这是我一生中看到的唯一的一次杀猪，如今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了，可有时想起来，当时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

按说，一百多斤的猪，力量不比人小，尽管没有练过武术，可若要真的跟屠夫斗起来，虽然最终可能落败，但，绝不会如当时那样，轻易地地引颈受戮。猪的错误就在于，它只知道嚎叫，甚至连挣脱逃跑的意图都没有。也许它嚎叫是希望主人救它？可它哪里知道，屠杀它的幕后主使者，正是每天供养它吃喝的主人！直到尖刀捅进了它的心脏，甚至直到它的生命终结，也不知它是否想明白了这个缘故？死得不明不白，才是猪的最大悲哀！

村里其他农户饲养的猪，听到被杀的猪的惨叫声，似乎也预感到了死亡的威胁，于是，也都相继加入了嚎叫的队伍，一时间，全村的猪的嚎叫声，此起彼伏，显得十分悲凉。然而，猪们也就是嚎叫嚎叫而已，既无反抗的打算，也无试图逃跑的意思，更无前往对即将被屠戮的同类实施救援的想法，嚎叫过后，依然到那猪食糟前，呱嗒呱嗒，十分香甜地吃起那无比粗劣的饮食来。凭它们的智商，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知道自己那么卖力地猛吃，是在努力地为人们转化美味食材——猪肉。

假如是一头狼被人捕捉，那狼一定不会俯首待毙，它会拼命挣扎反扑，人稍不留意，就会被它咬伤。最为与猪不同的是，狼的同伴会成群结队前来拼死救援。狼的这种行为，不仅是猪狗牛羊等动物所不具备的（但凡被人饲养，把人视为主人的动物，大抵都这样），即令是人类，也不能跟狼相比拟，只须看看二战时期，一批国人被日本兵杀害，而围观的国人，均无动于衷，便可得到佐证，这跟猪何其相似乃尔？与肥猪所不同的，只是没有猪那么洪亮的嚎叫声罢了。

一个日本兵，就可以如赶绵羊一样，驱赶着一个村庄的男女老少。其中不乏年轻力壮的男女，可他们没有人敢于挺身而出去跟鬼子拼。为什么？中心原因是，谁都害怕自己出头会受到伤害，他们都盼望着别人出来跟鬼子拼命，而自己可以享受成果。大家都这样想，于是，便无人出头。终于让鬼子屠杀殆尽，南京三十万军民被杀的结局，大概就是这样形成的。

说句实话，人的智商，跟狼比较起来，还是绝对高出一筹的，也许是太高了，才没有了狼那种为了同伴，奋不顾身舍命相救的精神，才没有了敢于跟敌人拼死一搏的勇敢劲儿。如果二战时期，全中国四万万五千万中国同胞，人人同仇敌忾，像群狼那样齐心合力跟日本人拼命，我想，日本鬼子是断不会那么容易地占领了大半个中国的。

看起来，太聪明、智商太高了，也未见得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