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曾祖母,在我最开始的岁月里。 那时,如印染的一块蓝布,花纹缠绕着,朴素,简约,端庄,还静雅。 又如她的一根银簪,不用作特别地珍藏,纸一卷,布一包,即可。
看古画,可见仕女斜依着薰笼,闲思。 曾见,她收拾出来一个,一根根竹篾,编制而成,掂在手里轻轻的。 说是放在火上烘干衣服用的,我没见过使用。
原来,以前的人还是那么讲究着。 后来,不知去哪儿了,也许踩瘪了,烧掉了。 岁月,不管是喧闹,还是寂静,都会成了荒芜。
还有一次,晾晒衣物时。 曾不知从哪里,收拾出来几页的书纸。 零散的,都是竖着写的,繁体字,中间隔着一条一条的线,字很大。
由于曾祖父,在乱世里,死得太早,根本没印象。 我想大概是他留下来的,关于他的事,她从没曾讲过,我从来不知。
那几页书纸,在阳光里晒着。 如同晒经书一般,里面带着许多心酸,不快乐的回忆。
不知道,那时候,我留了几页没有。 也早成了永远解不开的谜,有些往事,不会有答案。
《沙家浜》里,有一茶馆,里面有一茶壶。 也像我以前看见她有一个的,四方的,高高的,乳白色,只是缺了口。 上面还拴了一根铁丝,便于提起。
隐约记得上面,画了几片竹叶,墨色的,深浅不一,颇具古意。 用来提水,或汤饭,挺好的。
瓷器的结局,最后莫过于一场破碎。 后来,人去了,它碎了。
她喜欢,绾了髻。 一身洁净,独自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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