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樟树 于 2016-6-3 07:19 编辑
滋润莫如厚脸皮
懒懒散散的养了几年花,从乡下养到了城里,从屋顶养到阳台。 贱品名品流行品,都养过,结局是大都死了。倒是儿子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片厚脸皮,随意的插在茶花的盆里,一个六月过后,我的姚黄成了枯枝牡丹,厚脸皮却生趣葱茏,张着七八片浑圆厚实的叶子,矮塌塌的立在枯盆里。 屋顶上摆满了花盆。盆里都是我花心血弄来的名花名草,很小心的施肥,很按时的洒水,很精心的捉虫子。可它们一株株枯的枯了,死的死了,活着的也是面黄肌瘦的,象营养缺乏的非洲孩子。面对盆盆钵钵中花们的遭际,心中不免惋惜与感叹,惋惜花们的娇贵,感叹厚脸皮厚着脸皮不声不响的抢了花们的养分与地盘,情绪有些索然,养花之心也淡了。 过了秋天,厚脸皮发了丫枝,更加的青翠;过了冬天,厚脸皮小指般的的茎,歪歪的斜着,顶着三四片指甲大小的叶片,余下的都落了,茎上留下圆圆的节。茎青里透着乳白,叶从叶蒂到到叶尖,由乳白到微红,这可是经过了霜雪洗礼的生命;过了春天,厚脸皮蓬勃生长,枝繁叶茂,球冠有排球般大了。 我瞧不起厚脸皮,总觉得它太贱,从没打理过它。搬家时,人也似乎没什么留恋,便把自己近二十年中的失落与困惑,和它一道,遗落在屋顶上了。 城市的生活更加孤独。虽人如蚁拥,觥筹交错,可是下岗竞争金钱权势圈子,犹如张张防盗门,拉开了人的距离,隔膜了心的交流。工作无助,情绪无奈,生活无聊,岁月无情,又有了养花的兴趣。 君子兰、茶花、扶桑、石榴、牡丹、紫薇。。。。。。又弄了一阳台,客厅里还放了吉祥草。阳台不是屋顶,没雨露的沐浴,没日月的照耀,加上有失败的额前科,添肥洒水,自是更加的谨慎勤奋。 周末家宴,叔叔给我带来一株厚脸皮。他是重敬意,我却不喜欢,但没做声。几天后仍然丢在护栏上,妻唠叨好几次,让我栽上,我没理,心底里恐怕还是厌恶这个词语。 也许是多放了肥,也许是没及时浇水,也许是喷蚊子时药雾飞到了叶片上,一盆连续开了两年花的圆头和尚枯萎了,扯出一看,根兜全烂了。有些伤心,前些时候连盆带花,放到阳台上。 第二天,花盆里栽上了厚脸皮,妻做的。十多天了,没枯,只是叶有些皱纹,如眼角的岁月纹。 过了秋天,过了冬天,过了两年,君子兰盆中的厚脸皮篮球样大了。它酷似故宫皇家的玉雕盆景,雍容华贵,景意优美。如妻手腕般大的底茎,茁壮的撑着它的枝叶。妻怕它倒斜,为它插了根小木桩。看着它枝挨枝叶覆叶的冠,心中多了一丝感动:不施肥,它长;不浇水,它长;总是保持着无穷的生气。 一好奇就想探个究竟,到处询问人家厚脸皮叫什么,但没人说的清:厚脸皮就是厚脸皮。儿子长假回来,说爸爸糊涂啊百度啊。儿子边说边敲着键盘,关于厚脸皮的信息全出来了: 厚脸皮,学名玉树,又名燕子掌。绿叶肥厚丰润,光洁宛若碧玉;枝干苍劲古朴,俨然大树风貌。燕子掌别名厚叶景天,为景天科青索龙属多浆灌木,原产热带非洲,终年常绿,适应性强,喜阳光,也耐阴,耐干旱瘠薄,对土壤要求不严,但以疏松肥沃沙质壤土栽培为好;不耐寒,怕冰霜,可常年放室内观赏。 它还有一个名字,叫玻璃翠。 玉树、燕子掌、玻璃翠,都很逼真,都很有诗意,但别人却叫它厚脸皮。其实,叫什么不要紧,要紧的是它的生活方式。生于长于撒哈拉的玉树燕子掌玻璃翠,能对生存环境有过高的要求么? 厚脸皮脸皮厚,是为了汲取更多的养分,来延续自己的生命。脸皮厚一点,能生存得更好。 但我还是不喜欢厚脸皮 ,从根到干到枝叶,它没筋骨,虽然阳台上它活得滋滋润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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