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梦 （连载）

李听圃

有许多的问题我们要问天问地，也可能本来我们就不需要答案。也许本来就没有答案。人类本来就是个迷茫的问路者。继续关注此文。

michaellee

2013-9-15 17:29




9. 画  （1/6）


画很小的时候就听妈妈说他很上像。那时候画不懂什么叫上像。

画在上小学的时候就喜欢过一个女生。她是班里的大队长，长得很漂亮。家里自己住一个院，很有钱，有客厅。那个胡同也以她家的姓氏命名。

画去过她家一次，参加学习小组的活动。后来有一次，画与她坐在同一个座位上，两个人两小无猜，在座位桌子上画分界线，两人斗嘴，打斗，颇有一番情趣。

一次画生病了，好几天没有上学。老师派了这位大队长给画补课。当时画躺在家里的躺椅上。这个大队长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胳膊肘就靠在画的大腿上。专心补课。真是l x
天真无邪呀。

但后来两个人考上不同的中学，没有继续交往。

重点校的教俄语的女老师很漂亮。她并不教画，但每次在学校楼道走廊中看到画，都会蹲在画的面前，抚摸画的脸颊，喜欢得不得了。

画也不知道为什么。但画总喜欢多看这个俄语老师几眼。因为她长得确实很漂亮/

画对中学同学仅是处于欣赏的阶段。文化大革命的开始，改变了所有同学之间的关系。

文化大革命时的革命委员会主任也很喜欢画。一次空军来学校招飞行员，只让出身好的同学去体检。画不懂为什么，找到了革命委员会主任。主任竟然特批画去参加了体检。

文化大革命期间的红卫兵运动，又是画在全班去农村劳动的间隙，组织了全班的大讨论，并以绝对优势，取得了大辩论的胜利。

上山下乡，画因为出身不好，只能去农村插队落户。但画就是不去，说家里没钱，没有能力去农村。革命委员会主任竟然再次特批，发给画绿军大衣，棉袄，棉裤，皮帽子，还说，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不能去黑龙江？这样，画登上了去黑龙江建设兵团的火车。

但到了那里，却仍以画出身不好，被退回。

但画的执着，也感动了直辖市上山下乡负责人，他在黑龙江与相关人商定，最后再补充一批直辖市知青来黑龙江兵团。

画成为最后一批补充的去黑龙江兵团的队伍的直辖市知青。

画刚到兵团时，一个连队，男的住在一起，那是一间长六，七十米的大房间，两边有门，房间两侧各有一个大通铺。百十号人都睡在这两排炕上。

一个哈尔滨的老知青的热情欢迎，使得画选择了睡在他的旁边。画把从家乡带来的好吃的与这位哈尔滨老知青分享。

过了不到一个月，画就从这个哈尔滨老知青那儿搬走了。因为这个哈尔滨老知青有虱子，还传给了画。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这酝酿着一场哈尔滨知青与这个直辖市知青的武斗。

画和几个直辖市知青添钱，共同买了个排球。星期天休息时，大家在住处空地上，围在一起打排球。一扣一接，很精 。

可惜这些哈尔滨知青不会玩。在旁边看着生气。一个哈尔滨知青跑上前去，夺过排球，一刀子下去，排球破了，再也没办法玩了。

画等这些来自直辖市重点校的书呆子们没见过这种世面，忍气吞声地捡起破了的排球，回宿舍了。

这种场面过了没多久，在另外一个连队，不知什么原因，哈尔滨的知青和来自这个直辖市的知青打起了群架。哈尔滨知青的特点是动刀子。只听说把一个直辖市知青的嘴巴子给捅漏了。

营长听到消息，赶到现场，才制止。

但是知青间地域之间的矛盾从来没有停止过。哈尔滨，直辖市，上海知青等，都有自己的老大。

但重点校的知青却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些派系的任何争执。


黑龙江的严寒给画上了狠狠的一课。家里带去的棉胶鞋根本抵御不了零下四十度的严寒。脚冻伤了。随后鼻子，耳朵也被风吹得冻伤了。

回来，画在黑龙江买了一双46号的棉胶鞋，里面套上棉袜子，棉袜子里面再套上线袜子。线袜子外面用塑料布包好，避免脚出汗，弄湿了棉袜子，棉胶鞋。这样才保护住了脚不被冻伤。

黑龙江的庄稼地一望无际。那是因为是平原，实行机械化作业。

但老天偏和这些知青过不去。秋收时，连续下雨。机械一到地里，就陷了下去。

为了不让庄稼都坏在地里，只好人工上了。画这批知青刚好赶上了。

割麦子了。人们分到自己的十米宽的距离，多长呢？四公里。

黑龙江的秋收时是一年最好的季节。没有赤日炎炎似火烧的炎热，只有徐徐的秋风。可是这距离，让人望而生畏，那是真正的一眼望不到边呀。知青第一次知道，什么叫腰疼，什么叫精疲力尽。

大家听说过聂卫平在黑龙江兵团锄地的事情吗？就是因为一眼望不到边，聂卫平耍个小聪明，把地的开头一段锄了。然后走到地的另一头，也把地头那段锄了。中间的，根本没有锄。然后自己和知青中的围棋爱好者，藏到树林中下围棋去了。可见庄稼地有多长。

割大豆时，每个人每天六垅。从这头到那头是四公里。你如果一垅一垅地割，要割二十四公里。空人走，都够远的。更何况还要猫腰割呢。

有许多女知青根本割不完。到最后，是跪在地上，一根一根地割呀。或者说是拔，因为不会磨镰刀。镰刀不快，就只能连根拔了。那真是割一路，哭一路呀。

到最后，晚上近十点了。只好先收工。因为明天早上七点，还要再出工呢。没有割完的，留在星期日，别人休息时，你自己去补割。

从早到晚，割不完的庄稼，望不到头的地，流不尽的眼泪，受不了的罪。

但也有例外，有个知青，割地时就像个机器人。六陇大豆，他跨开大步，一次割下。几公里的任务，他半天就完成了。然后大摇大摆地回宿舍了。那个令人羡慕呀。

听说后来他与最健壮的，膀大腰圆的女知青结了婚。这是后事。

有的知青实在受不了了，当了逃兵，私自跑回家乡了。

有的体力不支，身体累垮了。

画的腿瘸了。因为过力加营养不够。画坚持了几天，但不能恢复。不得不返回家里，治病，调养。

michaellee

2013-9-18 19:47

9. 画 （2/6）

一年以后，画恢复了。回到黑龙江。调到大车班，跟着一个劳改犯学赶大车。

最严峻的时候是冬天最冷的时候，赶着大车，去山里砍柴。原来一天一趟。后来近处都砍光了，只好到更远的山里去砍。

因为知青住的房子需要烧火取暖。每天火炕不能断火，否则就得冻伤。

当地的居民家里也得烧火，取暖。而来源就是画他们赶的大车一趟趟的上山去砍，然后拉回。

清早2到3点，套车，赶车，上山。到山里森林区砍伐树木，装上车，用绳子捆好。到山里的据点，喂牲口。

据点就是在树林的山坡上搭的一个小木屋。屋顶上是个大洞。屋里躺着个大铁桶。大铁桶里烧着木头绊子。烟筒就从屋顶的大洞中伸出去。因为火旺，小木屋虽然四面透风，但屋里温度仍然很高。

小木屋外边，就把牲口卸了套，拴在树上，喂料，休息。

牛会卧在地上休息。可马却一直站在那里。尤其是公马，站的姿势还特别好看。

这时，画会和其他赶车知青一起，在喂牛马的同时，欣赏牛和马的健美。

一匹被叫做白龙驹的马站的姿势，就象现在模特在舞台上的亮相。高昂的头半侧回首，臀部高跷，腰部下弯。谁会想到它已经跑了一天的路呢？

大家谈笑着。一个赶车知青告诉大家，这个白龙驹站得这么好看，是因为给旁边的母马看。如果没拴着，它肯定会跑到母马那里去求爱了。

大家哈哈大笑。

一位赶牛车的知青介绍自己的几头牛，如数家珍。

我这里套是个莽子，没被阉割，发起脾气来，眼睛瞪得溜圆。可是干起活来，真听话。它一偷懒，我这驾辕的大黑牛就会在后面用犄角顶它后屁股。

说来也怪，一般没被阉割的牛会打得过被阉割过的牛。可我这驾辕的大黑牛，虽然被阉割过了，可还是打得过没有被阉割过的白莽子。你说怪不怪？

中套的母牛象个总怕被强奸的少女，套总拉得满满的，离驾辕的公牛越远越好。

外套的黑牛平时总慢腾腾的。可车一要误住时，你鞭子在它背上一点，它就象一头使不完劲的发动机，蹭蹭地向前走。

这就是牲口分工的不同。

也有意外。一辆牛车驾辕的是个没有阉割的公牛，力大无比。那次突然发情，带着车跑去上母牛，把车老板和刚装一半的柴禾全部扔下了车，成为大家的笑谈。


最豪华阵容的马车知青说，我这匹驾辕的母马的儿子，前些日子眼瞎了。据说是因为它上了它妈妈。你说这个青春期多可怕？人们说，只要马一乱伦，就会眼瞎。人怎么不会呢？

另一个赶牛车的知青一言不发，借着火光在看一本书。

大家挖苦到，是黄色小说吧？

这个知青反问道，难道你们不看？

这个话题，让画想起来中学同班同学的一件尴尬事。

这位同学为了看女性人体，总去书店，专门看妇科书。因为上面有女人裸体照片。越看越上隐，爱不释手。最后，鼓起勇气，将这本妇科大本书装进自己的书包，准备偷走。


可惜书店工作人员早就注意上他了。因为这么小的孩子，看那么厚的专业书，太天才了。

书店人员把书扣下，把他交给了这个重点校。

丁班的班主任组织学生对这位同学进行批判。

但会后发现，许多同学都关心是哪家书店。因为他们也想去看。

那个时候根本没有性教育。所有人只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是被妈妈在胡同里发现并领回家里的。至于女人体，男人体，只有到结婚那天，互相才能看到。

有个赶车知青不同意这个看法。他说某个知青就能说出营部所有住户的女人体，因为他平时总爬上营部公共大澡堂的屋顶，揭开房顶上的瓦，偷窥女人洗澡。连哪个女人胸大，乳晕黑等，都说得一清二楚。

大家再次哈哈大笑。

黄段子永远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在山里睡觉是没有床的。将大车带去喂牲口的装在麻袋里的草，准备第二天回程时再喂的草袋子，堆在地上。人合着大衣，往上一靠，就睡上了。而且特别香甜。

午夜12点套车，再赶车回来，下午4到5点到家，将车上的树木卸在需要的地方。转天，继续上山伐木。

这可是完全人工手动，没有任何机械。全靠人一把斧子，一把锯子，靠力气和汗水，艰苦劳动的结果。

最难的是零下三，四十度的野外作业。有人形容天气之冷，人撒尿，还没到地上，已经冻成冰棍了。

你戴着棉手套，穿着棉大衣，棉裤，棉靴，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走路都困难，还得抡斧头，砍齐腰粗的树，截成与大车长短的木头，两个人抬上车。装满，捆好，再赶回来。

因为太冷，近百里的路，你得跟着走回来。零下三，四十度，冷风象刀子一样划着脸，稍一疏忽，就会冻伤。加上山路崎岖，弄不好还会翻车的。

一个上海知青就因为车翻了，自己被砸在车下，腰砸坏了，终身残废。

吃什么？怀里揣着几个馒头。都是冻成冰驼了。用牙一点一点地啃。用雪放在铁桶里，用火化开喝。

原来那里是专门关押政治犯，无期徒刑之类的重刑犯人。因为当时中苏边境紧张，决定把这些犯人内撤。这些犯人的工作，就由这些知青接班了。

李听圃

一段艰苦的岁月。令人难忘。

michaellee

2013-9-22 13:47




9. 画 （3/6）

除了艰苦，也有乐趣。

春节回不了家探亲的知青，为了给自己在黑龙江过春节的乐趣，他们自己动手，做起了冰灯。就是在水桶里装满水。放在外面冻一会儿。当挨着水桶边上的水已经冻成了冰，但中间还没有冻上的时候，就把桶里的冰与水倒出，将中间的水倒出，只留下空心的冰桶，放在一个地方，将通了电的灯泡放在里面，到晚上，一点灯，就亮了。一个冰灯就做成了。

大家集思广益，将冰灯做成各种形状，然后聚集在大礼堂里，就成了冰灯晚会。

有人提出，每人糊一个纸灯笼，里面点上蜡烛。看谁糊的灯笼能够转起来。

说干就干。许多人都在灯笼上方，用纸剪成纸条，象扇叶一样糊在灯笼上。可是，灯笼点上蜡烛，就是不转。

画在大家的基础上，增加了纸条的宽度与密度，粘好后，灯笼在蜡烛的热力下，竟然慢慢地转了起来。大家齐声称赞。

除夕那天晚上，大礼堂灯火辉煌。虽然没有暖气，地面很有冰嘎达，大家还是热热闹闹地聚集在大礼堂内，饶有兴致地欣赏这自己制作的各种灯饰。当地人也都兴致勃勃地与大家一起赏灯聊天。

每个灯笼下面，都有一个灯谜。谁猜中了，就可以扯下灯谜，到组织者那里领取一个小礼品。

这个春节，是当地一次最有意义的一次。因为这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呀。

作为车老板，乐趣是，当画赶着大车在大陆上走时，他会让前排的3匹马间隔开一定距离。就像天安门广场升旗一样威武，

三匹马在三条线上，齐步向前。驾辕的马压住阵角。车上满载刚装好的一车柴禾，象雄鹰张开的翅膀。车老板端坐在车前端。一条长长的鞭子在空中飞舞。


如果看过青松岭电影的都知道那里的主题歌，大鞭子一甩呦，啪啪地响呦。一辆大车下了岗呦。。。。。。

那戴着铃铛飞奔的马车，真爽。

但比起画赶的马车，就逊色多了。因为画比青松岭电影中的车老板，高大英俊多了。


柴禾拉到居民区时，居民争相要这车柴禾的场面，让车老板感到骄傲。因为你装得多，又好看。

在狭窄的居民区卸车，对车老板技术是个考验。当你的柴禾卸得又准确，又干净时，总会得到居民的称赞。

当你的车卸完后，你几乎不用赶，牲口会自己拉着车，跑回马厩。因为它们可以吃草了。


营部要组织篮球队，参加兵团总部举行的篮球赛。

画被选进了营篮球队，参加由20多个营组队参加的秋季篮球赛。

画这个代表队，由营长挂帅。

营长在部队时就是打篮球的，是个球痞子。投篮还是双手那种老式的投法，但很准。

中锋是个当地人，1米88的大个，跳投很准，身体也很壮实。

前锋是个上海知青，1•85的个子，走路都有弹性，一跳一跳的，特点是三步上篮。

另一个前锋是与画同一个重点校的高中篮球队长。此人个子只有1.75米，可是十分灵活，假动作多，三步上篮，急停跳投，无所不能。

组织后卫是个哈尔滨知青，头脑清楚，速度快，能够调动全队全攻全守。

而画只是一个替补。

比赛第一天，画的球队就输了。对手是11营代表队。里面有几个总部篮球队队员。其中一个前锋，不到1.8米的个头，弹跳力超强。据说练球时绑着沙袋，比赛时摘掉沙袋，人就和飞一样。

比赛一开场，裁判就给了画的队伍一个措手不及。营长和画学校篮球队长的运球假动作特别多，但这个裁判死板地认为手拍球时必须与地面绝对垂直，稍偏一点，就判你二次运球。

营长一上来，就让裁判给吹了几次两次运球，弄得营长莫名其妙。当知道判自己两次运球后，气得把篮球狠狠地摔在球场上，篮球弹起四五人高。

画重点校的篮球队长也被多次判两次运球。判得每个队员都不敢运球，只是传球。

大家都有意见，但毫无办法。因为这个裁判是篮球赛的裁判长，他说了算。

据说他是有执照的二级裁判。其实他个子没有一米五，根本不会打篮球。

中国篮球为什么上不去，就是这些不懂球的裁判和管理人员乱弹琴。忘记了一个根本原则，即是有利于这项运动的开展，还是相反。

美国NBA运动发展这么好，就是他们的裁判知道这个原则。

要是这位裁判看到NBA球员的运球，会把所有NBA球员罚下。因为他们运球的手法不止两次运球了。这也可以理解。因为这位裁判在那里是看不到外面的世界的。

这是题外话。

临近终场，这位裁判又判了营长两次运球。营长一气之下，摔掉球，拂袖而去。直接去外地出差了。不但这场球输了，下面的比赛也不打了。

营长的离去，使得画的篮球队实力受到很大影响。


当时，所有的篮球队员都住在大礼堂里。两张长椅一对，就是一张床。这也给队员间交流提供了方便。

画和大家围坐在一起，商量下面的比赛如何打。大家都清楚，再输一场，小组第二名就没戏了。那就得卷铺盖卷，打道回府。

为了更好地比赛，大家也有针对性地做了应对。比如，画重点校的篮球队长不能再运球。运球交给那个哈尔滨知青负责。大家多跑动，多传球，倒出空位，创造投篮机会。

什么叫哀兵必胜，什么叫背水一战。画的篮球队每场都当最后一场打，竟然赢下后面的小组每一场比赛，以小组第二名的成绩出线了。

大家感到出线已经意外了。剩下的比赛，赢一场，就赚一场。

在与另一组第一名的比赛中，没以为能赢，因为对手是总部代表队，有不少专业篮球队员。但画的篮球队竟然又创造了奇迹，战胜了对手，闯进了决赛。大家那个高兴劲就别提了。

在这个时候，营长出差也回来了。听说自己的球队闯进了决赛，也是意想不到。而决赛对手竟然就是在小组塞上战胜自己的对手。大家都摩拳擦掌，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战胜对手，以报一箭之仇。

营长带队上场了。裁判还是那个所谓的二级裁判长。又被吹了二次运球后，营长也按大家说的，把球交给那个哈尔滨知青运。自己则站在中锋身后，与中锋配合打二过一配合，也经常自己直接投篮。那个准确性太高了。每进一个球，营长都看看裁判，向裁判示威。

营长是总部有名的敢犯上的领导。裁判也不敢拿营长怎么样。

比赛很焦灼。双方你进一个球，我回敬一个。你领先一个球，我反超比分。尤其那个练球带沙袋那个队员，简直是脚下生风，如有神助。成为取胜的关键人物。

对方是球星战术。画的球队是集体作战，团队精神。

最后三分钟了，双方还是不分上下。

关键时刻，那个哈尔滨知青运球到前场后，交给营长，营长倒给中锋。对方紧逼。中锋不得以，将球传给在四十五度角的那个上海知青前锋。那个前锋胆子小，通常都会再找人，传球。但这次，他却运了一下球，然后直接切入篮下。对方也没有想到，赶紧堵截，但仍旧晚了半步。球进了。

第二次，这个前锋仍旧是45度斜插，对方两个人上来关门。他却传了一个地板球，反弹给中锋。中锋接球后，转身强行跳起投篮。对方跳起，矮了半只手。球打板入筐。又进了。

这下，对方有点紧张了。他们反击时，又把球传给了那个练球时戴沙袋的那个前锋。他飞奔篮下，腾空而起，手已经高出了篮筐。只见他手腕一抖，球打板后，可能是用力稍微大了一点，竟然在篮筐上转了一圈半，又滚出了篮筐。

对方因为以为肯定进了，并没有人再摘篮板。画的篮球队中锋摘下篮板，顺势将球抛向对方后场。画那个重点校的篮球队长快下，在对方篮球板下方追上球，跳起腾空，身体已经过了篮板，但他还是在身体完全变形的情况下，来了个回头望月，艰难地背身将球打板入筐。

这几个球一下子把比分拉开。画的篮球队开始打控制球战术。他们全队在后半场将球倒过前半场后，就将球传给营长。营长拿住球，就是不传。

对方只好派两个人围夹，强抢，导致犯规。营长罚篮，百发百中。

最后，画的篮球队以10分的优势获得胜利。

这有点像一次中国女排在美国先0：3负于美国女排。决赛时又演出翻盘好戏。

画的篮球队和自己的拉拉队员们集体涌进篮球场，欢呼雀跃。那个时候，他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后来，各大学开始到黑龙江建设兵团招收工农兵大学生，

直辖市的一所重点大学招生的老师碰巧在总部碰到了画，

画当时在总部宣传科搞宣传。招生的老师看到了画写的广播稿，说画的字写得很潇洒，就聊了起来。当知道画是重点校的中学生时，就点名让画到他们的重点大学去读书。


多少知识青年都盼着得到这个上大学的机会。但画却拒绝回城上大学，理由是，他还需要在黑龙江继续锻炼。

这个决定震惊了招生的老师。因为所有知青都梦寐以求去大学，尤其是世界知名的重点大学去读书，而画却放弃了这么珍贵的机会。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正是这个决定，使得画有机会见到了临终前的兰。

当问及到画是否恨兰时，画回答到，兰不过是那个时代的受害者。仅靠年轻人的热情，没有知识，没有对世界的真正认识，没有人生的深厚积淀，怎么能够做一个合格的人？如果自己不合格，还谈什么改造世界？这是兰给我们每个年轻人的启示。

画利用在基本路线教育办公室的有利条件，向兵团领导汇报了兰险些被营长强奸的情况。兵团领导非常重视，组成调查组，最后将那个营长绳之以法。

画的青春是在黑龙江兵团度过的。他亲眼看到当地人艰苦生活的状况。每看到当地人的孩子，四五个横七竖八地躺在一盘土炕上，仅有一床棉被盖，睡觉的场景，画的心里都会忍不住地剧痛。他给自己下的命令是，绝对不能在这里搞对象，结婚生子，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在这里受苦受难。

但是，画却在黑龙江谈了一次假恋爱。

李听圃

篮球赛解说的好，很专业。看下文。

michaellee

2013-9-24 18:08




9. 画 （4/6）

一个营长，为了让画扎根黑龙江，就给画介绍了一个对象。

对象是个上海知识青年，是画有生以来看到过最漂亮的女孩。还会画画。听说她爸爸是上海一个非常知名的画家。两个人有很多共同语言。

介绍那天晚上，营长非让那个上海女孩喝一杯酒，以证明接受营长的介绍。否则，不让离开营长办公室。

营长嗜酒如命。他以为所有人都会喜欢喝酒。

女孩就是不喝。营长没有面子。场面很是尴尬。

画见机行事，偷偷告诉女孩，把酒杯接过来，喝到嘴里，不咽。然后转脸吐出。

女孩很巧妙地照做了。骗过了营长。营长很高兴，要求画送女孩回宿舍。两人答应。出了办公室，就各自回去了。

当画后来到了兵团总部基本路线办公室后，画有一次回自己的营部办事，刚巧碰上了那个女孩。两个人约好，晚上十点在宿舍后面的菜地见。

约合时间到了。两个人在黑凄凄的菜地田垅间来回遛着。

好像有一首歌，我们走在田间的小路上，路边的野草也看不见。只有两颗跳动的心，似幽灵般游荡。。。。。。。


画当时给这位上海女孩出了个主意，就是利用画认识基本路线教育办公室主任的太太，医院主任大夫的机会，给这个上海女孩开个可以办病退返城的诊断证明。这样，这个上海女孩就可以返回上海。前提是必须告诉办公室主任，这个上海女孩是画的对象。

这个主意出乎这个女孩的意料。她仔细地询问知青办理病退返城的细节。然后陷入了长时间的思索。

午夜了。女孩还在思索。

凌晨两点了，女孩还没有决定。她感觉累了。提议在田垅上坐一会儿。

黑凄凄的菜地里，两个人默默无语地坐着。没有草帽那种动手动脚。双方都纯洁无暇。

凌晨四点半，女孩终于发话了。她说她的胸椎第五节天生畸形，可以作为病退的理由。过两天，画回基本路线教育办公室时，她跟着去。

他们的对象表演得很不错。办公室主任很喜欢这个上海女孩。家里专门包了顿饺子，招待画和这个女孩。

哪个男人不喜欢青春的漂亮女孩呢？

最后
事情居然成功了。这个上海女孩还真的就这样返回了上海。

画在恢复高考的时候，幸运地考上了大学。成了中国最后一批带职的大学生。

大学生活充满浪漫。画在大学里成了足蓝排全能明星，足球中后卫，篮球控球后卫，排球主力二传。因为画始终留着胡子，高大英俊，在大学里有奥斯瓦尔多的称号。

画导演的第二场篮球赛是带领班级篮球队争夺大学班级篮球赛冠军。这次画不再是板凳队员，而是班篮球队的控球后卫。

在画的调度下，班篮球队一路过关斩将，杀入决赛。对手是大学体育委员率领的班代表队。

决赛开始，画的班级队的两个前锋在画的美妙传球下，屡屡造成空位，跳投，三步上篮，屡屡得手，很快取得了领先优势。

下半场，风云突变。体育委员班队在校篮球队长的教练下，换上身强力壮的队员，打起了全场紧逼。

这一招还真见效。画的班队的两个得分前锋身体都比较单薄，在对方紧贴防守面前，经常被撞得踉踉跄跄，球也投不进了。

眼看比分逐渐接近，然后对方超出比分，分差超出八分。

画在这时，只好拿出自己的绝技，单打独奏了。

看守画的队员是对方身体最壮的。速度也快。但画与他身体接触，也并不吃亏。再加上画的经验丰富，所以控球自如。

只见画自己带球从后场一直带到对方底线，做了一个投篮的假动作。对方防守队员顺势跳起封盖。但没有料到画是假投，脚溜着底线，横跨篮下，跳投，球打板入筐。

紧接着，画又如法炮制，又溜到底线。见对方不再受骗，画又飞速往大头弧中场运。对方紧追不舍。说时迟那时快，画一个急停跳投，对方也跟着跳起。但画的身体在空中仍然往后处漂移。随着在空中避开对方封盖手，画及时出手，空心入网。赢得场下一片叫好声。

第三个球有些怪异。画带球四十五度角切入。对方两个队员来个关门。可画还是从人缝中将身体挤进。但对方却用腿将画绊倒。就在画倒地前的一瞬间，画将球抛向了篮板，球竟然打板入筐。弄得全场大笑。

第四个球更是令人眼花缭乱。只见画带球进入前场，在大头弧附近，左手来了个背后运球，晃过对方一个运动员后，另一个运动员来补位。画又来了一个右手背后运球，又晃过一个运动员。此时画已经接近篮下。画左跨了一步，做出投篮姿势。对方最后一个篮下运动员赶紧跳起封盖。但画却没有出手，而是后转身，右横跨跳起投篮。球应声入网。

双方战成平局。场面白热化。

对方体育委员此时显出定海神针的霸气，在比分胶着的时候，不手软，在人丛中跳起投篮，命中。体育委员班篮球队又领先两分。此时，距离全场比赛结束还有5秒钟。体育委员班的同学准备庆祝胜利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画在后场得球后，在对方3个人的包夹下，强行快速运球到前场。过了中线后，突然横向里切。对方球员看离3分线还有一段距离，就伸开双臂，防止画切入。画用身体倚住对方防守球员，突然横跨一步，顺势跳起。对方球员再跳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画在跳起最高点，将球出手。球在空中划出一道高高的弧线。裁判桌控制时间的锣声响起。

大家的眼睛和头都跟随着球的弧线一同移动。随着球砸篮板的一瞬间，人群中啊的一声长叫；“进了”。

裁判高举着3分的手势，判决3分进球有效。画的班级篮球队以1分的优势险胜体育委员的班级篮球队。


比赛一结束，校篮球队长就找到画，邀请画加入校篮球队，一起征战大学生篮球联赛。

校学生会体育委员后来也单独找到画，告诉画，他们班的有校花之誉的女生要求与画谈对象。体育委员还绘声绘色地告诉画，他们班的校花是如何描述那场比赛的：“随着奥斯瓦尔多那矫健的身影跃起，他投出的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奇异的弧线。球进了。奥斯瓦尔多扮演了逆转绝杀的好戏。奥斯瓦尔多成为当时当之无愧的英雄。”她被你迷住了。

画在大学还导演了第3场篮球赛。大约在1979年，画所在的校排球队在市级大学生排球联赛中拿了第二名，仅排在曾是全国大学联赛冠军得主的大学之后。这是画那所大学有史以来第一次。校领导奖励排球队到泰山旅游。

爬到了泰山之巅。也就下午3点左右。球队找好了住处，洗了洗，就集体在山顶浏览。因为要等转天看日出，时间很富裕。

山顶很快转遍了。太阳仍未落山。大家百无聊赖。突然有人发现一个篮球场。原来是驻守在山顶的部队的训练场。排球队的全体人员都兴奋了，走，跟他们打场篮球赛。

部队官兵一瞧这些队员是外地来的，个个身高马大，难得的学习机会，一拍即合。画自告奋勇，当了裁判。

比赛开始。排球队的好几个队员都是校篮球队的主力队员，虽然爬了一天泰山，但毕竟年轻，在山顶上溜了一会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再加上部队的队员个子都不高，一会儿比分就拉开了。

画一看，立刻吹起黑哨，对自己排球队严加控制，除了走步，就是犯规，两次运球等等。很快，部队队又把比分追了上来。当打到平分时，画黑哨一响，比赛结束。双方队员心领神会，哈哈大笑，握手拥抱。比赛圆满结束。

画主导的最后一次比赛是与大学韩国留学生的一次比赛。

画看到韩国留学生经常自己在校篮球馆分两拨打篮球，很有水平。画就邀请韩国留学生打一次比赛。韩国留学生愉快地接受了邀请。

画知道自己班的队员水平有限，就邀请了其他班里的两名队员，准备联合起来玩一场。但是，请来的这两名队员很牛，拒绝在一起合练。打比赛也是他们打他们的，根本不把画班里的队员放在眼里。

结果可想而知，输了。

画很窝火。

画与韩国留学生约好，哪天再赛一场。

画在学校中物色了八九个低年级的篮球爱好者，临时组成一队，再次与韩国留学生较量。

画这次是充当教练员的角色。

比赛那天，还请了学校篮球队的体育老师给当裁判。

比赛进行得紧张激烈。

由画选出的一个班的几个队员首先出场。这些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上来就把比分拉开，打了韩国留学生一个措手不及。

但韩国留学生毕竟是久经杀场。他们迅速调整了阵容，将比分渐渐逼近。

画选的这些首发球员开始紧张，投篮总是不进。体力也不如刚上场时充沛了。

画及时调整阵容，换上另一个班的球员。

这些球员有了场下观战的体会，一上场就扭转了颓势，又将比分领先。

可韩国留学生队也不示弱，调整阵容，又将比分逼近。

这时比赛时间已经不多了。

画又采取了新的办法。画将两个班的精英球员调配在一起，组成新的队伍，上场征战。

这个时候，不知不觉中，校体育馆内已经聚集了许多学生观众，他们齐喊：“中国队必胜。加油，中国队。”

画当时顾不了这么多。只是匆匆地向几个球员面授机宜。

比赛继续进行。画的队在进攻。他们在前场几个倒手之后，将球传给了左侧无人盯守的队员。这个队员在这个角度是十拿九稳的。可惜投出的球不进。

球在球筐上弹出。双方队员跳起摘篮。双方在空中连续跳起3次争夺后，球被画刚派上场的前锋抢得。只见他在篮下晃了两下后，第3下跳起投篮，进了。

对方为了抓紧时间，马上发了后场球。可是没有想到，刚才进球的那个前锋，又在对方后场将球断下，传给已经跑到篮下的中锋。中锋在空中转身，没有落地，顺势将球送进篮筐。

画组织的临时球队打败了长盛不衰的韩国留学生队，成为当时校园中人们的一个话题。大家都笑着说，怎么这么一个临时拼凑的几个大学生，当时竟然在观众心目中成为了中国代表队呢？

李听圃

看来作者就是个篮球教练兼领队，这几场描写没有亲临其景境根本不可能叙述的这磨详细，而心理的描写，则非本人莫知其详。不知我是否妄断了。

李听圃

看来作者就是个篮球教练兼领队，这几场描写没有亲临其景境根本不可能叙述的这磨详细，而心理的描写，则非本人莫知其详。不知我是否妄断了。

michaellee

2013-9-27 18:49




9.画 （5/6）

最有戏剧性的是，校花这个既有美貌，又有才华的女士，与画谈得非常顺利。两人正在陷入热恋之时，一次运动队体检，画被检查出先天遗传基因有问题，结婚生孩子，有可能成为弱智人，世界脸。

正当画想怎样告诉校花时，校花原来的公司总经理打来电话，告诉校花他要参加与画的争夺校花的竞争中。校花把手机调到免提状态，故意让画听到这个总经理的这段话。画听到这里，扭头就走，并大声说道，我退出竞争。校花大吃一惊，追上画，高喊，我就嫁给你。但画知道，如果此刻他有丝毫的迟疑，就不能立刻斩断这段情缘。画甩开校花，快速向前走去，任凭校花在后面踉踉跄跄地哭着，喊着地追赶。

画毅然决然地斩断了这段情缘。他知道，自己不能给别人造孽，不能给后代造孽，不能给人类造孽。他要把这个痛苦深埋心底，拒绝一切感情。

可是说起来容易，心里接受难呀。

画开始彻夜不眠的生活。他吃不下，睡不着。他痛苦地指问苍天，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把这个遗传给我？痛苦之极，他会自残，甚至想挥起斧头，砍掉自己的命根。

画被送进了医院。诊断是可怕的，肝腹水，心脏病，血压高。所有的药物对画无效。最后，医院告诉家属，回去准备后事吧。

到了这个时候，画知道自己真的不行了。他让家人送来米粥，强令自己喝下米汤。然后拔下输液管，自己出院了。他想在死去前，把自己该干的事干完。

画拿起了自己喜爱的毛笔，在地上铺满宣纸，挥毫疾书。他终日不停地挥毫。饿了，胡乱吃些家里人准备的食品，也不知吃得是什么。困了，累了，就倒在床上休息。就这样醉生梦死地拼命写画。

三个月后，画没有死。到医院检查，肝腹水没有了。心脏病，血压高全没有了。连大夫都莫名其妙，不得其解。

大病之后，画绝路重生。

画去了五台山，想出家当和尚。

在与和尚交流的过程中，有的和尚告诉画，是为了躲避婚姻才到了这里。过些日子，就回去，开始新的生活。画才知道许多当和尚的，并不是为了真正修行。

画还与寺庙长老促膝长谈。长老的一番话发人深省。

和尚是靠化缘养活自己的。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当了和尚，还有谁养活和尚呢？当和尚是为了逃避社会生活。寺庙是个避风港。可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到寺庙避风，社会还怎么发展？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修行书，并不是对社会负责任的表现。有能力，有责任感的年轻人，还是应该积极参与社会发展的活动。

只有那些真的在社会中无法生活的人，到寺庙来，安心地生活下去，有一条出路。似你这样有真才实学的年轻人，不为社会做点贡献，妄为其人。你可以不结婚生子，但还可以做其他很多事。

来这里要出家当和尚的大有人在。我看透他们的心里，只要对人类的各种事业都可以做些什么的人，都被我劝说回去了。像对中国古代文化颇有研究的江南夜雨船，像对佛学很有研究的悟佛人，像佛心虔诚的瑞丽如风，像喜欢摄影的弥乐队，等人，我预测他们将来会在社会上传播佛的理念，为社会进步做出点绵薄之力。

画听从了长老的意见，返回尘缘。


画如期大学毕业。

在改革开放的初期，画在报纸上无意中发现一则广告：一世界著名跨国公司欲招收一名副经理，协助外国经理管理在中国的分公司。

画毫不犹豫地投递了简历。

近一个月了，没有任何消息。

画决定自己去公司问一下。

这天，画骑着自行车，按照这家公司地址去找。到了一家看着像的公司，进去一问，还差一多半路程。

这时，下起了暴雨。画无奈，躲在立交桥下避雨。

雨停了。画又继续骑着自行车远征。

又骑了近一个小时，画终于赶到了这家在郊区的外资企业。

外资企业的人力资源部经理接待了画。结果是人力资源部办事人员一看画从黑龙江回来，没有什么工作经验，就把画的简历扔到不合格一边了。

画向人力资源部经理谈了自己的志向，并谈了自己的工作单位与这位人力资源部经理原来的单位间的援外合作项目。

这个人力资源部经理最终同意给画安排一次见老外的面试机会。

面试这天，画得知面试已经基本结束，人员已经定好。

但老外还是公平地给画一次机会。

面试结果出人意料。老外对画非常感兴趣。他们把画加在与总公司世界副总裁面试的候选人行列。

听说候选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在美国留过学，在美国有两年半工作经验，现在一家中国企业中担任副总经理。另一个就是画了。

画知道后，想，自己肯定竞争不过这个美国留过学的海归了。但为了自己的这次锻炼机会，画还是勇敢地出现在面试现场。

面试是在直辖市当时最高档一家饭店举行。画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进这样的高级饭店。

画当时没有一身像样的西装。因为是周六面试，按照外国人习惯，可以穿得随意一点，画选择了一件红色运动上衣，配上一条驼色西装裤，一双烟色皮鞋。这在当时，至少不让外国人瞧不起。

这个副总裁手里拿着一摞厚厚的纸张，上面列满了已经准备好的各种各样的问题。

画第一次经历了如此高级，严肃，认真，条理严谨的面试。

双方等级相差悬殊。外资企业工作经验，画是零。更是没法相比。

但画是有备而来。初生牛犊不怕虎。在年龄上，画绝对是年轻，充满青春活力。

最精 的问题出现在最后，副总裁同情地说起画被上山下乡，浪费的近十年的青春时光。

画的回答是，近十年的上山下乡是我一生最宝贵的精神财富。我更加了解中国，我不再惧怕任何困难。

画的回答显然出乎副总裁的预料。他不住地点头，眼光中流露出赞赏之情。

副总裁又问画为什么要到这家跨国公司工作？

画的回答更是简单扼要，学习世界最先进的管理，改造中国，改造世界，让全世界人民都沐浴在最先进的人类文明管理之内，过上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

这个副总裁最后选择了画，而放弃了那个美国海归。原因是，画的英语听起来更舒服。画比那个美国海归更具实际工作能力，更适合跨国公司在中国开展业务。

就这样，画幸运地被这家当时世界最强的外资公司录用，开始了在外资公司打工的历程。

在这种情况下，画当然最感谢的是自己重点校的英语老师，没有她的基础教育，自己怎么能够自学英语，让老外都听着舒服？

以后，画开始寻找这位英文老师。经过近十年的寻找，最后与这位老师在美国的孩子联系上。她儿子告诉画，三天之内，是画可以在中国见到他母亲的最后机会。因为他的妈妈刚好在北京她妹妹家里探亲。三天后，他将接他母亲回美国。而且以后再也不会来中国了。因为他母亲已经87岁高龄。

画安排好后，及时到北京见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恩师。但令画意外的是，老师根本不认识画了。

当画告诉自己的老师，他的英文，他今日的成功，完全是老师英文教得好的结果时，老师只是高兴地称赞画真棒。

画把发表过自己的文章，作品等的杂志，报纸，送给老师一套。并与老师合影留念。让画最得意的是老师在照片中发自肺腑的微笑。

画后来通过电子邮件将照片发给了老师在美国的儿子。


在外资企业中，画利用自己的知识，能力，政策等，为中国员工争得不少的利益。也对外资老板提出了很多在中国改进管理的问题及建议。画提出的外资企业不仅要注重效益，还要承担社会责任的看法，深得卓有见识的外国老板的赏识。

在一次外国大老板直接到中国这家外资企业视察时，画在对话会上直接向外国老板提出公司总部派来的外国管理人员水平不高，影响企业发展的尖锐问题。并直接提出，中外管理人员职责一样，工资待遇相差悬殊，不符合公司提出的公平竞争的理念。

外国大老板当场表示，撤换不合格国外管理人员。给中方管理人员与国外管理人员一样待遇。

但是，这件事报到了直辖市的第一书记那里。

第一书记的批示是，你们外资公司涨了工资，其他中国人找我涨工资，我上哪里去要钱？外资公司中方人员工资不得高于国有企业20%。

这个机会就这样流产了。

再后来，一大批海归回到中国，加入了很多外资公司。当他们知道外国老板给中国人发高工资时，他们就给外国人出主意，不用给中国人那么高工资。中国人有得是。给他们和中国人一样的最低工资就行。不干，就再换人。反正中国人有得是要找工作的人。

就这样，一座座外资血汗工厂在中国林立而起。许多外资血汗工厂，为了减少投资，把中国工人当机器人使唤，还发最低工资。因为符合中国的最低工资标准。

你跳楼？还有更多的中国人等着这个工作机会。

画孤掌难鸣。

在这期间，画处理好与菊的关系，成功说服菊到了美国发展。

还是在这期间，画帮助在黑龙江办理病退回到上海的那个假冒对象女孩到直辖市直接找到了画，要求与画成为真的对象，结婚生子。

这令画颇感意外。因为画早就知道这个上海女孩已经结婚生子。

这个上海女孩告诉画，她当时过于幼稚。男友当时在上海电影译制厂工作。因为可以看到当时不对外的国外电影，这对当时喜欢国外电影的她是个十足的诱惑。再加上男友当时对国外电影很有研究，就答应嫁给了他。

婚后，上海女孩的天真活泼的性格曾经给男方家庭带来不少欢乐。儿子的出生，更是给这个家庭带来无限欢乐。

可是时间一长，男方家长过多的约束，要求，使得这个上海女孩逐渐受不了了。

男方家长是个局长。事事处处都以高干架子，要求这个上海女孩无微不至地照顾首长。端茶送水不说，衣服要熨，皮鞋要擦。一天到晚，接应不暇的应酬，弄得这个上海女孩烦不胜烦。

男方坚决站在父母一边，还总说这个上海女孩这个没有做好，那个没有到位。

久而久之，这个上海女孩几乎变疯了。

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她致信上海市委第一书记，反映了这个家庭的不合理状况。

市委书记了解了情况后，亲自批给这个女孩一间房，让两个年轻人搬出单过。

这下更是惹恼了男方家长，因为他们觉得太没有面子了。

男方继续站在父母一边，自己经常抱孩子回家，看自己的父母。连孩子都由男方自己看，不让女孩抱。

这个上海女孩非常孤独。她经常去舞场，与陌生男人跳舞，以排除自己的寂寞。

后来，在舞场结识了一个姓贾的男士。因为这个贾先生舞跳得特别好，能把这个女孩带得飘飘欲仙。同时，这个贾先生人长得也很有风度。象个外国电影明星。当然贾先生是被这个上海女孩的美貌吸引住了。穷追不舍，整场舞会，就围着这个女孩转。这样，两个人就成了舞伴。

两个人约定，每天晚上，独自装作不认识，各自进场。在跳舞过程中，贾先生再邀请女孩跳舞。

两个人配合很默契。但双方知道，就是跳舞，没有任何其他交流，也不可能发展成为情人关系。那个贾先生也只是派遣自己的空虚。

久而久之，舞兴下降。双方自然就没有继续见面的机会了。

离开自己的丈夫，再寻找心仪的男人，成为这个上海女孩的当时想法。

画首先带这个上海女孩逛商场，溜公园，逐渐安抚了这个上海女孩。

然后和女孩展开来心平气和的对话。

画说，孝顺父母是中国人的传统美德。从这个意义上讲，这个男士做得没有错。在这点上，我支持男方，而不是你。

年轻一代，结婚后，最好单过。否则，因为年龄差距，对事情看法有区别，两代人发生矛盾就再所难免了。

但，中国人目前条件有限。你能有单独的住房，已经不错。

婚姻，家庭，在许多事情上，没有一个具体严格的条文，规定。

最好的办法是女方到男方家时，尽量按男方的意愿办。男方到女方家里的时候，按女方的意愿办。

当然，这样做的同时，也要有一个底线，尽量不要要求对方越过底线，为自己家庭服务。比如，家里其他人，什么都不干，都让女方一个人伺候全家人。反之，亦如此。

男女双方要永远相敬如宾，不要熟不讲理。

男女双方到对方家里，尽量给对方脸上贴金。这样双方都有面子。

当然这不是必须。

但双方都应该明白道理，尊重双方认可的底线。在双方认可的范围内合作。


这个上海女孩认真听着，说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画问这个上海女孩，搬出来后，男方是否强逼过女孩为他家做什么事？

女孩回答，男方一直默默忍受着她的抱怨，从来没有做过分的要求。

画说，这证明男方还是理解你的意见。说明你们婚姻的基础还没有破裂。

婚姻的双方，只有权力互相爱对方，没有权力伤害对方。这是一个原则。

你是否喜欢你的孩子？

当然。

那就回到自己的家庭中去，理解一下当儿子的感触。到时候，你喜欢你儿子搞了对象，不把你放在眼里吗？

当然不希望。

所以，将心比心。我觉得男方在对待你的问题上，还是很理智的。你回去后，先从你们之间的简单合作开始。能继续合作，说明你们都想继续维系这个家庭。

michaellee

2013-9-30 18:59




9. 画 （6/6）

至于男方父母，你自己也不要为难自己。愿意大面上说得过去，就去做点。不愿意，就这样也可以。因为在西方，赡养父母，在法律上讲，孩子没有这个责任。所以完全看子女自己的做法。

这个上海女孩说，只要画接受她，她就肯定离婚了，根本不想去修补。

画告诉这个上海女孩，他满足不了这个女孩与他再生孩子的梦想，也不会支持她离婚。

最后，这个上海女孩听从了画的劝告，回到了自己的家庭。至今没有向坏处发展。画很欣慰。


画主动放弃在外资企业中的提升机会，向外方大老板提出去一所美国大学读工商管理硕士。外资企业董事长支持了画。他亲自批准，公司总部出资，送画去读。

在美国大学，一个与画同班的美国女生看上了画。她主动要求画免费住在她家，唯一条件是画能给她介绍中国。

画一开始还想拒绝，怕住她家不方便。去了之后，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这位女生父亲是个大富豪。家里住房有几十间。给画一个独立的单元房，太方便了。还管吃。一切免费。画还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了解美国文化，口语，她父亲的发家致富的经验。一举多得。介绍中国的文化，对于画来说，太容易了。

女生的父亲也以为画会成为自己将来的女婿。一家人处理得如鱼得水，就等水到渠成那一天。

两年多的学习生活丰富多 。画对管理的独到见解，令美国学生，教授们拍手叫好。画对当今世界经济的分析，问题的理解，对当前世界的批评，以及未来改变的看法，也得到美国教授们的好评。

一次课上，美国教授介绍一个案例时，提了一个问题。全班鸦雀无声，无人能答。

画只好举手回答。教授点头称赞。

紧接着教授又在原来基础上，提了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全班还是鸦雀无声。

画只好再次举手，谈了自己的看法。教授再次拍手叫好。

在这个科目的论文上，画提出了世界各种宗教的形成，历史意义，及对人类文明发展的束缚。大胆地提出随着世界的发展，人类的观念应该更新，宗教也不例外。

画的论文得到A+的高分。

一次假期郊游，画参加了班里组织的攀岩活动。那是海拔数千米的悬崖峭壁。就是专业攀岩者都知道那里的险绝，畏惧三分。

情况真的发生了。同学都如期返回，唯独画和一个同伴没有回来。转天还是没有消息。画居住的同班女生报了警。

警察派出了直升机，沿着悬崖壁飞行，寻找。三天过去，没有踪影。

当地警察局向周围地区发出寻人通告。画的同班女生要求警察局继续寻找，不要放弃。

又是三天过去了，还是渺无音信。而且天气突变，风雨交加，还伴着雪花。

人们焦急万分。甚至有人怀疑画是中国派去的间谍，故意这样离开，然后化名潜伏美国。

但画的同班女生坚决否定了任何非议，坚决要求警察局继续寻找，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警察局也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直升飞机一直不间断地寻找。又是三天，还是没有找到。

画的同班女生仍然不想放弃。她提出要自己跟着直升机去寻找。

警察局同意了。直升机在悬崖峭壁中缓慢地飞行。画的同班女生伸直脖子仔细查看，唯恐错过任何蛛丝马迹。奇迹发生了。这个女生看到临近山顶的一个不大的山坳处，已经精疲力竭的画在向直升机挥手。

画得救了。

事情的原因是，画的同学，一个同伴，因为没有勇气继续攀岩，想返回驻地。可惜已经攀爬了一大半。想下山比继续向上攀，难度更大。

画最终说服了同伴，两人继续结伴攀岩。

这个同伴因为没有了力气，在往山顶上攀爬的过程中，几次失手。要不是画手疾眼快，抓住他的手，这个同伴可能早就掉下悬崖。

最后同伴体力耗尽，再也不能完成登顶的任务。画不得不陪伴他停在那里。

悬崖绝境，上不去，下不来。只有等待援救。

十天，他们吃尽了带去的所有给养。最后，喝雨水雪水，嚼湿衣服中的泥水，并多次昏迷。手脚多处已经坏死。但硬是挺了过来。

画要毕业了。那位女生希望画留在美国，与她结婚。画可以在她父亲的公司工作。但画坚决不同意。最后逼出画说出了自己身体的原因。

最后，理智战胜情感。女生父亲委托画帮助其女儿到中国搞一个环境保护项目。这是一个非赢利项目。旨在帮助中国在发展经济过程中，更好地保护自然环境。

画同意了。

这天，画与这个女生一起登上了飞往中国的飞机。


飞机在一万多米高的云层中颠簸着。据说遇到了特大气流。

机组人员通知大家赶紧系好安全带。

话音刚落，就听飞机发出剧烈的机械撕裂般的声音。紧接着飞机承螺旋性下降。飞机内杂物乱飞。没系安全带的乘客也在机舱内腾飞。

人们尖叫着乱作一团。当人们还没有醒过味儿时，飞机已经断成两截。机头栽进深深的雪地上。机尾被甩开到几百米外。

一个多小时后，机头内开始有未死的乘客爬出舱外。机尾的全部遇难。大家先是救人。最后找机舱中还可以吃的食物。

经过整理后，结果是，有二十八人活着，食物可以维持两天。五十六具尸体。

大家选举了临时管理委员会，配给食物，统一行动。

首先把尸体一个挨一个地埋在离机舱几十米外的雪地里。

食物仅为了维持生命，两天的食物将分为一个星期。

集体躲进机舱，用机上的物品把断开的舱口挡住，保温。

等待救援。因为飞机失事，必定会有人救援。

想得不错。他们还在雪地上用飞机上的废旧物资，拼成了巨大的SOS。

果然第三天开始，有救援的飞机在天上盘旋，但因为雪地反光，空气雾气太大，似乎看不到雪地上的生存者，飞机呼啸而去。

第七天，食物全吃光了。有两个人因为受伤严重，经受不住恶劣的环境和饥渴的煎熬，相继去世，而其中之一，就是与画同行的女生。

经过临时管理委员会的讨论，为了拯救活着人的性命，不得不吃已经死去的乘客的尸体。大家一致决定，首先从刚刚逝去的与画同行的女生开始。

仪式非常虔诚。所有活着的乘客集体跪在尸体前，默默祷告。然后集体回避，由尸体最亲近的人亲自主刀，切下尸体的肉体，供大家充饥。

人在当时的条件下，要不自己饿死，要不就是吃下同伴的尸体。

画当然成为执刀者。

这是对画的一次最难忍受的心灵震撼。

他趴在同行女士的身上嚎哭。

临时管理委员会的再三催促，使得画不得不开始脱下同行女生的衣服。。。。。。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头上搜寻飞机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大家分析，是去其他的地方搜寻去了。

大家讨论后，决定派人出去，寻找可能逃出雪山的出路。

第一次派出的3个人，在两天过后，仅一人返回。告诉大家没有找到出路。那两个人冻死在半路上。

没有别的办法。第二批寻路人又换了一个方向，继续寻路。结果仍然和第一次一样。

画被选为第三次寻路者。他和另外两个人向另一方向寻路。

身上带着的人肉吃尽了。回去也是等死。三个人跌跌撞撞地继续向前。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们突然听到了流水的声音。

三个人加快向有声音的方向奔去。

看到了，那是雪化后流出的一条山涧。

顺着山涧向下走，远远发现有骑马的人。

三个人顿时来了精神，向有骑马的人的地方蹒跚奔行。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终于有骑马的人听到了他们的呼叫。

但对方似乎不懂他们的语言。看了看画三个人，扭头而去。

这下三个人可承受不了了。三个人一同瘫倒在涧边。

正当三个人接近昏迷的边缘时，涧那边的马蹄声又由远而近。

原来那个骑马的人回去又叫来了援兵。

。。。。。。

画和其他18名乘客得救了。他们在雪山上坚持了整整29个日夜。

画回到了中国。在与美国老板商谈在没有了他女儿的情况下如何继续建立企业之时，画的一个亲戚找到了画，说画的堂弟被抓去，判刑了。

画经过探监，了解到堂弟的判刑原因是吸食毒品。而毒品的来源却是从这个直辖市的戒毒所所长手里。这让画感到震惊。

经过再三确认，堂弟保证自己说的事实。画让堂弟写下书面材料，决定检举戒毒所所长执法犯法的行为。

画以为这个事情很简单。但画想错了。

画的检举石沉大海。

画无奈，向公安部门举报，仍然没有结果。

画最后一纸诉状，将此事告上法庭。

审判程序漫长而复杂。判决结果出乎意料，证据不足，判决画败诉。

画向中院上诉。中院维持原判。驳回上诉。

画又向直辖市高院提出申诉。高院驳回申诉。

画向直辖市检察院申诉，要求返回重审。

检察院将案子转给初级检察院先拿意见。初级检察院两个检察官仔细闻讯了画及其证据，认为应该发回重审。

但报到上级检察院后，检察院驳回画的申诉，批示不属于重审范围。

（未完，待续）因为字数超过1万字，只能在下面楼层继续。

李听圃

跌拓起伏，引人入胜。

michaellee

9. 画 （6/6）续


画不相信这个结果。他决定去北京最高院申诉。

为了正义伸张，画在北京最高院附近的一家律师事务所花钱雇了一个律师。


这个律师不错，知道画为这个案子已经花尽了自己的所有。为了帮助画节约经费，这个律师让画住在自己家里。还经常让画在他家里吃饭。

但是官司的结果却令人失望。最高院，最高检察院都驳回了画的申诉。

这时正值春节。律师看到画失望的表情，也很同情。最后，律师说，我领你去见一个人吧。

大年初二，这个律师驾车带着画驶进了那个中国最高领导人居住的地方，见到了中国的一把手。

画在律师的引导下，向一把手介绍了自己的案情。

一把手抑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说了一句，没想到直辖市的司法竟然这样的黑暗。

一把手告诉画，现在是春节放假期间，无人办公。请画初七一早，直接到这个地方的门卫，告诉他们，你找我。我会安排你到我办公室见面。

画如约，初七一大早来到这个地方的门卫。门卫联系后，带画来到一把手办公室。一把手让秘书将事情详细纪录后，在上面做了批示。

文件转到政法委。政法委书记阅后，也在文件上批示。

文件转到直辖市。直辖市公检法领导全毛了脚。他们派专车专人，直接去把画接到自己的办公室，了解情况，问画有何要求。


画与直辖市高院院长的谈话比较深入。因为高院院长是画重点校的不是一个班的同学。

院长一见到画，就热情地寒暄，老同学，还记得我们代表各自的单位打篮球，排球比赛吗？

记得。那时你还是审判员。现在当院长了。想见你，你都不见？

老同学，你得理解。我们有纪律，不能为熟人办案子。

那今天怎么回事？

这个案子不同了。有上面最高领导的批示，我接手，光明正大。

为什么这个案子非得有最高领导的批示，你们才肯重审？

你说对了。公检法内部有个规定，一般的案子，尽管有瑕疵，但尽可能维持原判。为什么？你想，如果改判了，高院，中院，初院，接触判决的至少有九个法官。这九个法官都要跟着背黑锅。还有审批的庭长，院长呢？所以谁赶上有瑕疵的案子，只好自己忍气吞声了。

正是这个规定，保护了不负责任的法官，或者是故意错判的法官。

你说得不错。可是你想过没有？就拿最近公开审理的某高官案件来说，如果不是高官太太杀人的事情被那个王某捅出，原来判定自杀的案子谁能翻案呢？

还有那个高官的受贿，高官太太海外的房产，等，一般法官谁能查得清呢？

这么高的官都这样，你想约束一般法官都必须公正廉洁，就很困难了。因为他们也是人，也得生活。他们知道上面的这些事情后，自己利用自己的职务之变，为自己搞点收入，也再所难免了。


一个反贪局长，接到举报后，带领一班人马，对一个名医家里进行搜查，在沙发夹层搜出二百多万现金。据说，都是收的病人的好处费。

这个案子报到了直辖市一把手那里。

这个名医给这个一把手看过病，可以说是这个一把手的救命恩人。

怎么办？

直辖市一把手的批示是，给直辖市留点有用的人才吧。

结果你就会知道。这个名医继续行医。反贪局长到点下岗。

你说一般人知道后会怎么做？

所以案件背后，都有很多故事。

你听你亲戚说的，单位出钱，或个人出钱，摆平法院和法官，然后打赢官司的事，别说是在口碑不大好的某省，就是在咱这个直辖市，也在所难免。

我们都得看情况做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象你这个案子，肯定背后有事。谁知道后面是谁？

这次不怕了。有最高一把手批字，谁在背后都得闭嘴。

最近这个案子，实际上透露了好多信息。说他在当常委前贪，当上常委后，立即不贪了。这反映一个什么常理？如果当不了常委，就尽可能贪。能当上常委的毕竟是少数。那些当不上的，见自己没有希望，就只好走多贪这条路了？

这样一想，多么可怕呀？

再看看这个原常委，竟敢拳打下级。这是现代领导人应该做得吗？和土匪，黑道头领有什么区别？

尤其可笑的是，在法庭上还谈什么家风？

你两次婚姻都失败了。还把前妻的孩子判了刑。在法庭上，你还揭发妻子与手下的人关系不正常。这首先说明你自己不够好。

想想你文化大革命时，为了显示自己革命，把自己的亲生父亲打断了肋骨。这些都是你引以为傲的家风体现吗？

他在法庭上，公开贬低送贿赂的人和他不是一个档次的人。自己是一个市委书记，商务部长，而对方只是一个做生意的人，等。这是典型地认为当官是最高贵的。

这与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格格不入。

正是他有这种错误的观念，造成他的失败。

当然，他爬到了别人无法企及的高位。但不能就以位高论英雄。

我们更应该反思的是，为什么这样一种思想的人能够官升三级？我们怎么考察的干部？

我们其他的高官思想观念是否也存在类似的问题？

为什么我们高官，连自己的太太都管不住？我们是靠人制，还是法制？

如果没有他手下的冒死揭发，他会怎么样？

跟他的案子比起来，你就会理解目前司法界存在的各种问题了。

应该祝贺你找到了这个渠道，使得你能够得到这次纠正的机会。一般人只能是望洋兴叹了。

判了，又能怎么样？有的法院的判决执行率只有10%。换句话说，判决书相当于一张废纸。

所以，很多打过官司的人都会说，这辈子再也不打官司了。

可就是这样，打官司的人还是越来越多。没有办法，这个世界上不公平的事太多了。

（未完。待续）超过字数。请看下楼继续。

michaellee

9. 画 （6/6）续二


一个法官，一个月要审结好几个官司。萝卜快了不洗泥。案子草草了事，就再所难免。

现在，最高院规定，所有他们经手的案子要在网上公布判决书，求得大家的监督。这是好事。

世界上的事，最好都能公布网上，让每个人都有权进行监督。这样，既可以避免间谍，窃听等，又可以对每个当事人造成压力。

就像西方反对党对执政官员进行辩论，监督一样。你做的每件事，反对党都在那里鸡蛋里挑骨头。你做得不到位，肯定不行。你做到位了，距离人们心目中的要求有差距，还不行。

这就象人们常说的，在鹿群中，放进狼。这鹿就不会退化，而且发展很好。

人也是这样。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有了大家的监督，打分，不合格下岗。每个法官就会不用扬鞭自奋蹄了。

你问我怎么样？我当然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至少，咱们是重点校毕业的学生。如果不是我的工作好，我怎么会当上这个院长呢？

画的案子得到了纠正。那个戒毒所所长被判了刑。

画也接到那个美国大老板的投资，到中国云贵高原原始森林地带，去建一个动物保护区。当然是非盈利项目，旨在拯救中国金丝猴等奇缺珍贵动物。

画就在这片原始森林里，搭起草棚，开始了动物保护区的建立工作。

在这里，画还意外遇到了一起在兵团工作过的一位女知青。

在黑龙江那时这个女知青与琴一样，是一位学校老师。画因为与琴是同学，就经常到琴的学校去。

学校里有一个乒乓球台。休息日，大家会在这张乒乓球台前，一起打比赛。

这个女知青近台快攻打得非常凌厉，一般男选手都不是她的对手。

画与她比赛，也经常招架不住。但画发现这个女知青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吃转球。

每到关键时刻，画就用转球拯救局面。但这样打球，会弄得女知青很不愉快。所以，画有时也故意输给对方。大家都高兴。

时间长了，大家也就互相熟悉了。画知道这个女知青原来是另一个重点校的高中生，各门功课都很好，尤其是高等数学。

后来，因为两个人经常约定，在一起打乒乓球，有人就猜想，这两个人是不是搞对象？


后来，画调到兵团总部基本路线教育办公室工作，基本没有再次打球的机会了。


一次，在总部，画碰见了自己营部的新营长。

这个新营长原来在总部机关任职。是当地的高官后代，官场新星，培养对象。与画经常打头碰面，很熟。

当时每年都有推荐知青上大学的机会。画就向新营长提出，是否可以推荐这个女知青去上大学，因为这个女知青是个学习的好人才。

这个营长问画与这个女知青什么关系？

画知道，如果说没有关系。画的话就会成为西北风。如果说是恋人关系，又不是。

为了营长重视自己的推荐，画就对新营长说，什么关系，你还不知道吗？

其实这是个模糊的回答，当然可以联想是任何关系。但没有肯定就是那种关系。

营长回去后，确实按照画的要求，帮助了这个女知青。在女知青离开营部之时，营长告诉了这个女知青，他这样做，是为了成全她与画的好事。

这个女知青信以为真，一直把画当成自己的恋人。

当后来两个人有机会在直辖市见面时，这个女知青一见面，就扑向画的怀里。

画的冷静，理智，使得这个女知青明白了，画与她，并不是那个营长说得那种关系。

双方都同意，继续保持一般朋友关系。

但后来两人都互相保持距离。

这个女知青大学毕业后，主动到云南支教。

没想到，两人在云南的一所医院不期而遇。

画因为不习惯云贵高原的潮湿气候，经常感觉骨头关节痛。而那个女知青却是因为患有高血压，去医院开药。

两人一见如故。

当知道画的工作地点后，这个女知青就成了画的茅草棚的常客。

画知道了这个女知青大学学的是物理专业。毕业后，因为成绩优越，留在大学任教。

几年后，自己主动来到云南边疆支教。

这个女知青告诉画，上次与画分手后，她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她知道，因为自己长得不够漂亮，所以画看不上她。

她的心灵受到极大的创伤。

许多人给她介绍对象，她都拒绝见面。

她后来明白了，搞对象，就是一批人伤害看不上的另一批人。而被看不上的一批人又伤害更看不上的另一批人。最后，大家都被伤害之后，找一个差不多的就算了。中国人，绝大多数都是这个样子。


后来有个人给她介绍了一个外地人。是个才子。人长得也高大英俊，在一个省会城市搞了许多发明创造。很有名。市长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有了一个儿子。可是这个市长女儿娇生惯养，好吃懒做，成天打扮，招摇过市。根本不支持这个才子搞研究。最后两人分手。孩子判给了女方。

这个女知青先是和这个才子通信联系。后来两人共同语言越来越多。最后两个人喜结连理。还生了一个宝贝女儿。两个人商定，等到退休后，住到一起。

现在这个女知青自己带着女儿过。

（未完。待续） 因字数超过，请看下楼继续。

michaellee

9. 画（6/6）续三

这个女知青对画说，她本来不想来看画。最后见面那次，她回去以后，发烧了。可画却说是性饥渴惹得祸。她说，我有病，你视而不见。今天你病了，我为什么要看你呢。一报还一报吗。

可是，当她把画的事情与自己的女儿谈了以后，女儿非坚持让她来看画，理由是，女儿的日记本第一页上，竟然贴着画发表的一首诗。

画说，我这一生，就发表过一首不象诗的诗。

对。就是你那叫路的诗。我一看就知道是你用笔名
写的。书呆子。好为人师。

别看茶馆里都尊称你老师。人家背地里，都笑你无知，幼稚。对你敬而远之。

她女儿对画的诗的喜欢，这让这个女知青很崩溃。

她对着画痛苦地说道，你是个魔鬼。不但伤害了我，让我患上相思病，高血压
，还要影响我的女儿？

她继续说道，你平时孤高自傲，凡人不理。独往独来，又臭又硬。你算老几，还想改造什么世界。谁听你的谬论？远的不说。就说茶馆，有几个人支持你？

就说你的字吧。写得确实不错。我特别喜欢。我们的通信，我都一直留着。到时让女儿学着写字用。

可是谁想花钱要你的字？那个在网上自称王大律师的人，他承认你的字值五千远一平尺。你找他帮你打官司，照章收费。可是他找你要字，要求你白送。谁在乎你为了练字，投入了多少精力和金钱？谁知道你现在穷得连写字的宣纸，墨汁都买不起？

连懂法律的律师都认为你给他的字应该白送。如果你送他的字是六平尺，那就值三万元。而你找他帮助打官司，律师费最多几千元。他怎么就知道几千元律师费必须付他。而他要的价值三万元的书法作品，你就得白送呢？

中国人大多数人都和这个律师一样想。奇怪不奇怪？

你不答应白送，人家就给你一个样瞧瞧。

我承认中国书法是世界上最难的一门艺术。可是因此，懂得的人最少。喜欢的人最少。你这个选择选错了。

这就和你这个人一样，曲高和寡，跟珍稀动物一样，迟早难逃灭亡的命运。


就拿网络来说，你连一点常识都不懂。跟贴要互动。可你，从来不去别人的帖子里支持楼主。为不下几个朋友，到时候，你发帖子，谁理你呀？

你看茶馆征文冷清，想支持茶馆。可你的文章，经常触动敏感内容。你是给茶馆版主添麻烦。

看看别人的文章，版主跑前忙后的，又是帮助编辑，又是不断顶帖。可到了你这里，除了两个版主礼节性到你的帖子里打个招呼，另一个最后露了一面外，其他的版主都不理睬你。

你今天患了类风湿。是个不治之症。看你那骨关节大的。都下不了地了。看你现在瘦的，一百八十斤的体重，只剩下九十斤了。你都不知道你自己还能活几天？

看看人家四洗王子，喝酒死的，还有那么多的人写悼念文章。连一马都出来跟贴。

你这篇痴梦，可能就是你的遗作。到时候，恐怕连一个人都不会记得你。更不会有人写文章纪念你。

你如今瘦得只剩骨头了。因为你的骨头中有类风湿菌，连扔到山里，也没有动物吃。

你到现在也不把你的身体状况告诉你美国老板。你说什么人家是投资帮助中国改善环境，分文不赚。你也得自觉给人家省点钱。

你说在这里建象城市那样的建筑，破坏这里的环境保护。

可看你这个破茅草屋，也太简陋了吧？比中国古代的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的茅屋还要简陋。你以为你是比珍稀动物更能适应云南的潮湿，多雨吗？

你这个人就是一辈子自不量力，主观固执。今天你都把命搭上了。还象茅房的石头，又臭又硬。


你这一辈子，好好想想吧。

你不抽烟，不喝酒，也不搞女人。这还可理解。可你茶也不喝，饮料也不喝。跟茶馆那个柔冰一样，只喝白水。就象有人说的，你这个人白来一世。都象你一样，这个世界的烟厂，酒厂，茶叶店，饮料厂，全部关门。为他们提供原料的也全部下岗。谁会同意你这个所谓的最好的世界？

最后变成孤家寡人。连遗臭万年都不会。死了以后，扔到深山里，立刻腐烂，随着空气，马上消失了。

你这个结局，我太高兴了。

也就是我，看在女儿面上，在你临死前，每天晚上，给你一口饭吃。我要看着你痛苦的样子，以平衡我那颗破碎的心。

。。。。。。

除了山里的寂静，偶尔传来的风声雨声，动物的嚎叫声，就是这个女知青的含泪控诉。。。。。。

画还能苟延残喘几天？

。。。。。。。

连载完。

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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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


2013-9-30 19:17

方子

期待更多精 ！{:soso_e181:}

michaellee

方子 发表于 2013-10-26 08:11
期待更多精 ！

期待批评。谢谢。

michaellee

李听圃 发表于 2013-10-15 22:31
有许多的问题我们要问天问地，也可能本来我们就不需要答案。也许本来就没有答案。人类本来就是个迷茫的问路 ...

不要问从哪里来，也不要问到哪里去。谢谢。

michaellee

李听圃 发表于 2013-10-1 21:34
不堪回首的岁月，跟随作品再忆当初。

你是哪届的呢？谢谢。

李听圃

72届，比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