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才能是多方面的,有的人善于笔耕,笔走龙蛇,洋洋洒洒,下笔万言,一挥而就;有的人则擅长直面口语交谈,与人对话,不假思索,侃侃而谈,巧舌如簧,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上知一千,下知八百,天文地理、鸡毛蒜皮,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我国自古就不乏口才出众者,诸如合纵连横的苏秦张义、貌不惊人的使楚晏子、舌战群儒的诸葛孔明等等;新中国的外交天才周总理、在联大怒斥赫鲁晓夫的乔冠华等,真是不胜枚举。 从古到今,所有口语天才,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知识渊博。所谓口才,就是把心中要表达的内容,用语言的形式表达出来。只有具备了丰富的知识,才能随心所欲地应答如流。 记得《三国演义》中的“难张温秦宓逞天辨”一节,对口才的描述就特别精 。当时西蜀为了联合东吴,一起抗曹,对前来答礼的东吴使臣张温礼遇有加,诸葛丞相亲自设宴并作陪。西蜀学士秦宓对张温的倨傲态度十分不满,便昂然入座,对于张温作洋洋不睬状。张温心中不悦,问孔明: “此何人也?” 孔明:姓秦,明宓,现为益州学士。 张温:名为学士,未知胸中真“学事”否”?(挑衅!狂!) 面对张温的挑战,秦宓立即反唇相讥: “蜀中三岁小童,尚皆就学,何况于我?” 张温更加咄咄逼人道: “且说公之何所学?” 秦宓应声答道: “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三教九流,诸子百家,无所不通;古今兴废,圣贤经传,无所不览。” 张温:公既出大言,可否即以天为题相问乎? 秦宓:诺。 张温:天有头否? 秦宓:有头。 张温:头在何方? 秦宓:在西方(暗寓西蜀)。 张温:何以见得? 秦宓:诗云:乃眷西顾,由此,即可推知天之头在西方也。 张温:天有耳否? 秦宓:有耳。 张温:何以见得? 秦宓:天处高而听卑,此其一也,诗云:鹤鸣九皋,声闻于天,无耳何能闻? 张温:天有足否? 秦宓:有足。 张温:何以见得? 秦宓:天步艰难。无足何以步? 张温:天有姓否? 秦宓:有姓。 张温:何姓? 秦宓:姓刘。 张温:何以见得? 秦宓:天子姓刘,天自然也姓刘。 (以上对话,是凭记忆写的,若与原著有悖,以原著为准。) 秦宓果然是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无不了然于胸,他的博学与口才,令张温心悦诚服。如果秦宓知识匮乏,不能引经据典地应对张温的刁难,不仅自取其辱,而且还让东吴使臣小瞧了西蜀。 当下,我们有的人在与人交谈或笔谈时,往往因为自己的胸中知识欠缺,或者理屈,焦急之余,便免不了发出一些粗话来,一则解气,二则想借此打压“对方辩友”。其实,脏话一出,已经将自己的无知和粗俗暴露无遗;暴跳如雷,只能暴露自己的缺教与肤浅。 提起粗话,我国的这门语言词汇,确乎颇为丰富。有人曾经告诉我,他曾听得两妇互骂,那骂出的脏话,花样翻新,层出不穷,简直让人闻所未闻,掩耳犹恐不及。这现象倒也不足为奇,所谓疯婆娘骂街,大概就是说的这种现象。 令人吃惊的是:当下,有人居然把“骂大街”的泼妇行为,移植到了文章之中去。有一次,我在阅读网上某网友发表的一篇文章时,觉得作者文笔尚可,可是,文章中,时不时会冒出一两句脏话,立马,给我感觉,像是一只苍蝇破坏了一碗味道鲜美的汤一样,殊为扼腕。 人,是需要修养的,克服骂人这么简单的修养,看起来容易,实则很难,往往一辈子都无法修养到至高境界。即便如身为中华民国的总统、统帅着近乎千万大军的总司令蒋公介石先生,他本是有着较高文学修养的博学之士,可是,在着急时,也往往会大骂:“娘希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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