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岁之前的我 为什么我要以14岁划一个界限呢?因为那年我上了初中,学校在30里之外,我开始住校,我的人生从此步入另一个阶段。 我想说的是我在14岁之前都做过些什么事?现代人恐怕能相信的不会太多。 我是1941年生人,1949年解放时我8岁,1950年春天我开始读小学。在我9岁读书之前,我已经学会了做一般的针线活,比如缝衣服边 、做鞋帮、 做袜底,而且我做出来的袜底,母亲常常拿到国民党军队的营房里去卖。同时也跟着母亲学用大麦秆做工艺品,等到终南山庙会时,我跟着母亲拿去卖。偶尔母亲还会教我绣花,过年时给家里窗子上画窗花。这一切并非是因为我聪明,而是源于母亲严格的家教。 我侄子1947年出生,那时也我才6岁,还是小孩,就抱他到他会自己走路。 解放前,我们那里每到收麦季节,富裕人家都是长工割麦子,白天割的麦子,要到晚上后半夜才用马车往回拉。他们几乎都是晚上用马车往回拉。我们家在半山坡上,我母亲白天就“侦察”好了谁家割麦子。夜深人静时,拉麦子车吆喝牲口的声音会传得很远,我母亲一听到声音就用胳膊肘碰碰我,我就会意一骨碌起来,提个篮子摸黑独自出门。到了麦地里,看不到麦子蹲下来用手去摸,等到天亮了,别人家都起来时我已经抱了一大捆麦子回来了。 还有就是拾核桃,一到秋天气候干燥,核桃外面的绿皮干缩裂开,遇到刮风下雨核桃就会自然落下。我们院里住着叔父、堂兄,连我家共有4棵核桃树,落下的核桃也是谁先捡到就是谁家的。一到这时候,母亲同样睡得很醒,天不亮同样用胳膊肘碰碰我,我会轻手轻脚开门出去,在地上摸着拾核桃。我的堂侄女大我一岁,她是天亮了嫂子三番五次都叫不醒的。 解放初期在我1955年上初中之前,地质队在我们那里的山上勘探出白云石,后来就开始开采,我的堂兄承包了一部分开采出来的石头,拉回自家的院子,让家里人砸成铺铁路的那种石子。开始我和堂侄女都砸,很快堂侄女吃不了这个苦她不砸了。砸石子过程的辛苦是难以言说的,开始几天,胳膊肿痛到晚上不知放哪里好,慢慢自己也在摸索窍门,一块大石头,砸之前要先看好石头的纹路,再下榔头就轻松一些。有时太坚硬的石头堂兄会用大锤子先打成小块,再让我砸,堂兄是按我砸的立方给我算钱。这期间我还跟着地质队的人学过珠算,我一直坚持到地质队的人离开。这段经历对我而言也可以说是刻骨铭心,也锻炼了我。后来我上了大学,有一年暑假还在学校砸过一假期石子,挣了不到30元,够交开学买书的钱。 我虽然没有大多数孩子幸福无拘无束的童年,但我不后悔,更不会去抱怨母亲心狠。相反我最应感谢的是我的母亲,是母亲给我留下了一笔取之不尽 用之不竭的财富——吃苦耐劳勤俭持家的本领。 我少年时的这些经历,也曾零零碎碎出现在我过去的文章中。面对现代人的娇惯孩子,感慨良多,因此将其集中在一起重发,但愿能有人来看看,让那些优良传统能传承下去。 2013-10-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