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一挥间的18岁到60岁】10《我29岁生日》

王振江38307

【弹指一挥间的18岁到60岁】10

2016-8-15再整理

《我29岁生日》

——1985年9月27日23点55分、惨淡的月

  阴  历8月13日

    日子。
   心情突然压抑，喘不过气来。中午把水池封死了(把我家正常使用的水池子垒严了，邻居又来埋怨我家时看到已经成案台子的水池，话说了一半，没呛地扭头走了，再也不埋怨是我家堵的下水道了），因为邻居老是说、老是怨我家不注意。人是应该知道廉耻的。
   29岁了，在人生的道路上，第一次感到如此自卑。养兔失败后我的精神防线几乎崩溃。
   那种狂妄、自信跑哪去了？
   岁月磨人那！

【请欣赏】

《石人山记》

1986年

   山路，蜿蜒曲折，忽而盘缠在山腰，忽而延伸在山梁。
  上坡、下坡、再上坡、再下坡，路在步步延展，地在漫漫升高。
  远处巍峨峻拔的山峰，近前却平淡之极，再回首也犹如一座不足挂齿的土丘。
再远眺，更有巍峨山峦在前，亦复如此。
  沙河，近乎于干涸，泛白的细沙布满河滩；
  沙河，细流无尽头，泛白的细沙上又盖上了厚厚一层橙色的粗砂；
  沙河，细沙粗砂之上，布满了鹅卵石；
  沙河，布满巨石，河水在拥挤的石缝中挤过，流水哗哗。
  沙河的变幻，展示了时间与空间的魔力。
  黄褐色的覆盖层，焦黄的土地，秃头般的山包，单一的黄褐色的色调，染了山，染了天，染了河。
  界碑，这一面是鲁山县，另一面是嵩县。
  界碑旁停下来一辆气喘喘的公共汽车，我、老山田、高三儿、马毛毛“全副武装”跳下车来。旅客一片惊动，莫名其妙的表情溢于言表。
  路边的一个小木牌上写着“没大岭”而地图上则标着“木扎岭”也有的地图上写着“摩天岭”，但是它的海拔标注的是一致的：“▲2400”，行前我曾扒着地图对比了一阵子，比五岳都高，在河南、山西、山东、安徽、浙江、江苏等省的山中，它数第一！
  到了，这就是伏牛山腹地。背上被子、大衣、携上12斤挂面、30个馒头、二斤羊肉、一把蒜苗、一撮香菜、酱油、醋、五香粉、盐、虾仁、白酒、收音机、照相机、自造的折叠式行军锅、常用药品。
  刀出了鞘，望远镜上了脖，弹弓握在手，四个人运足丹田之气吼叫了几声后顺着山道而上。
  大坡、陡坡、弯路，太阳正缓缓下落，我们在艰难攀登。
汗水、汗水、还是汗水。
山风呼啸，雄鹰盘旋，乌鸦惊起，四壁回音。
沙河的源头早已失去它坦荡的胸怀，涓涓细流在巨石丛中左旋右撞，拼命地挤出一条路向下游奔去。
  除了山还是山，它不像华山、泰山、嵩山都是孤独的一座，它是漫漫的一片，就像沙河中的乱石堆，漫漫数百里！除了我们振奋的呼喊，除了老鸹霉气地惊叫，除了每个山口带哨的山风，这里是一派沉寂。
  从喧嚣的城市来的人，一下掉进了沉寂之中，静得壮美、静得瘆人、静得五脏六腑仿佛空空如洗、静得头脑顿如这一潭潭清澈的泉水。人只有在这个境界中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到“超脱”一词的内涵。
  “龙池曼！”不知谁喊了一声，我才从空旷沉静之中苏醒，眼前一涟银瀑从百丈峰巅跌下，摔碎啦，摔碎啦！千万颗银珠迸发而起，演化成万千颗银珠，迎着沉下的无有一丝尘埃的阳光，织起一道五 缤纷的 虹， 虹在跳跃、在起伏、在变幻。忽而，一群鹰、鸦扑来，扑打着它，刹那间它被撕得粉碎，凌乱的色 重新编制的更加灿烂、更加辉煌！
  这里是原始的，没有“佛”“道”涉足的去处，没有文人墨客的青睐。这里就像一个娇媚的少女，一切都是原始的，一切都是质朴的。
漫山无有路，
路在漫山中，
举首是飞瀑，
低首是清溪。
   “雪！”我激动地喊了起来，放眼看去漫山斑驳的积雪更点缀了石人山的美丽！我们飞奔到一处积雪的崖下捧起白雪口大口吃了起来，真解渴！真痛快！
  从瀑布一侧爬上去可近十几里，坡是立陡的，长满了没人的枯草，灌木丛生，我们开始了最为艰难的一段攀登。这是羚羊走的路，高约200公尺，我们负重而上，全身肌肉绷得紧紧的，稍有疏忽滚下绝壁定会“粉身碎骨”！除了要双手抓紧“救命草”，还必须脚踏实地，每前进一步都要慎之又慎。
  抬头看不到尽头，低头看不清谷底，只有横下一条心，上！太阳正在西沉，我们心里明白，在日落前必须上去，否则，一旦入夜将面临着无法想象的困难。
  歌声没有了，只有沉重的喘息声，在这个只能顾自己而没一丝力量顾别人的情况下，我们只能靠语言相互提醒，相互鼓励。
鹰在旋在叫，在向我们示威挑战，它展开刚健的双翅，一动不动就能借着气流升腾。我们喘息之时为鹰的搏击长空赞叹了，回首来处也为我们自己赞叹！这每一毫一厘的升腾不正是我们自身力量的真实表现吗！上来了，来不及饮水，来不及留恋，一幢幢一群群高峰更在面前，我们抖擞精神向新的高峰冲击。
  因为我们这次游玩，是总结了以前疲于奔命的游玩方式的经验，本着悠着劲、慢慢地、悠然自得地、近似于修仙式的、动中求新地新玩法的思路，所以当太阳躲进了大山背后，天色灰沉沉之时，我们已按预期目的到达了宿营地。
   这里比我想象中的破茅屋要好许多，一色的青条石砌的小蓝瓦房，有棱有角，板板正正，筑在背山面水的高台上。房后青松簇拥，屋前晶莹清泉哗哗作响日夜不息地流，溪旁是松、柿、草、花、藤的世界。
  房屋对面是一座比一座高的山峦，高台下是曲径通幽的丁字岔道。
  欢迎我们的是小小的山雀，叽叽喳喳绕前绕后。
  太阳一下山，高处气温急剧下降，山风阵阵松涛声声。我们井然有序地将堂屋收拾停当。这三间房屋不知接待了多少客人，房内地面铺了厚厚一层茅草，墙上乌黑的烟垢成了下乘“文人”留言赋诗的专版。
  厚厚的地铺躺上去如睡沙发床，当然辘辘饥肠不容我们躺下酣睡，于是一班造饭，一班堵门窗，当掌灯时分，醇香的稠大米稀饭把肚子慰劳得十分得意。
  大山里的夜，一轮皓月跳跃而上至山头，洒下一片零散的银色，不息的溪流上飘着银亮的光辉，跳跃奔放。群山在银灰和深黑的色 笼罩下愈发神圣、奥妙、多姿、沉雄。这里没有城市的灯火，没有人群居住处的嚣闹，没有勾心斗角令人作呕的场景。唯有幽深、清洁、肃穆的静。
发一串五 缤纷的“照明弹”，装点了大山深处瞬间的华美，令人久久回味。放一挂鞭炮，万山呼应，传去了游人的漫长遐想。哼一支哀婉的曲调使人的心境在惆怅和压抑之中得到这淡淡愁云般的快感。诵一首诗句：
今人不见古时月，
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
同看明月皆如此。
  不禁使人联想到那遥远的时代。饮一口浊酒，酒浇衷肠，四人开怀畅谈袒露心底的奥秘……
  呵，大山的月夜，把一切都净化了！
  虽然是原始森林，其实上山以来仍依稀看到留有开发过的痕迹。纵然漫山野草丛生，但是这里也不是想象中那样森林遮天蔽日。而我们也力图解释：冬季的森林无非也是这样子，你可以想象它夏季和秋季漫山染绿时的景象，一旦张开了遐想的翅膀，原始森林的博大精深便幻觉般出现了。当然，现实中的这里：山是高的、水是美的、草是茂的、林是稠的，它毕竟是初春，高处的气候要比平原晚两个月。漫山的干树，偶尔有一片是松的绿，这浓绿毕竟不能遮覆诺大的山。遥遥望去，山脊上的枯树像猪鬃一样直刷刷地立着，枝杈分明。
  次日一早我们便开始了纵深的探险，为了轻装上阵，我们把辎重板板正正摆在屋里，留了个纸条告诉陌生的来者：爱惜，可以任意支配。于是我们背上一顿的干粮轻装进发了。峰回路转景色如故，难免使人提不起多大兴趣。
  一里、二里、十里出去了。
累、热、渴、枯、燥、一起袭来，几欲回还，但又不甘心。
正在这时，前面出现了一个山口，黄巴巴的秃山脊处断裂开一条缝隙，无大惊奇，一阵阴森带有朽木气息的风从那山口猛烈地冲来，气温骤降使人不禁一阵寒栗。
猛抬头，一个十分壮丽的奇景出现了！
就在山口的里面，一副奇特的山水画蓦地悬挂在面前：
深灰色陡立的峰，千奇百怪；
淡乳色凌飞的雾，像一条纱巾缠绕在山腰；
深邃叵测的峡谷；
倒挂绝壁的松。
举首看去一高一低两座奇峰一前一后端端正正威武雄壮耸立云霄。酷似两位古骑士，令人望而生畏。我们足足惊呆了十分钟之久才从恍惚之中意识到，这就是黑风口，这就是石人，这就是伏牛山的最高处！（现在确认老君山为伏牛山的最高处）
我们狂欢、我们狂奔、我们鸣炮，回声如雷久久不消。我们奋将巨石推下山谷，轰轰隆隆声在山谷中回荡。
这才是真正的山！这才是真正的林！这才叫有气势！
路上的积雪没膝，是我们踏上的第一个足印；山上的朽木合抱，是我们给它以赞赏；山凹里的，山顶端的毛栗树、落叶松、油松、红松、核桃树、漆树、马尾松、白皮松及各类杉树千丛丛万簇簇，犹如列兵式上的各军种士兵一样，生长在深谷、挺立在山端，显得挺拔、坚韧、固执。山石、树木、泉水有着千丝万缕的外在和内含的联系，于是一片伟大的显示强盛生命力的高山森林诞生了、延续了、发展了。它引来了狼虫虎豹，它留住了羚羊、野猪、山猴、雄鹰；它产生了无数涓涓细流汇集而成为一条壮阔的大河……
第三天夜里三点我们就爬起来生火造饭，整理行装。四点开始踏上返程的路程。
明月当头，万山寂静，山路弯弯，我们迈着轻盈的步子一路下山而去。我们放声高歌，雄浑的男高音在四面碰壁。这路、这月、这歌，蓦地，使人产生茫然情怀，歌声戛然而止，四人默默无语，静夜中行路的沙沙脚步声格外清晰。
人生的路正像这路一样，在旅途上是坎坷、崎岖、漫长的，而走过来后，不觉之间，竟是如此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前途是什么？黑乎乎、影绰绰，瞻前顾后似乎无路可走，但坚定地走了，也没有过不去的艰险和坎坷。这不，东方泛起了灰白，黑暗渐渐隐退，道路亦显得平缓，视野愈加广阔。
其进锐者、其退速。坚韧含蓄，毫不松劲才是人生道理。
人生如爬山，途中有突击、有蓄锐、有坚韧地攀爬、有频频地回顾，沉稳中有铤而走险之精神；虚无缥缈中有自己坚定前行之主见。这样想就这样干；这样的选择就这样地走。不要固执，不断修正，不断前进，但不停步。
朝霞初起，炊烟袅袅，偶见一樵夫，惊喜不已，而山人却惊诧之极。
眨眼间，我们已泡在中汤的温泉中，只需3分钱的门票，几天的尘埃、困倦全在这里沉淀。
几个小时后，我们的洁净之躯，便被这一片喧嚣的都市吞没……
                     【完】

我曾看到关于过生日的年龄文字，说小孩子过了12岁到60岁之间最好不过生日，要过也不要大张旗鼓。

王振江38307

独享独行 发表于 2016-9-1 22:05
我曾看到关于过生日的年龄文字，说小孩子过了12岁到60岁之间最好不过生日，要过也不要大张旗鼓。

我听说的是80岁生日不过。

也有——1岁  20岁 60岁 以后10年一过之说。

王振江38307

言八十 发表于 2016-9-2 06:09
三分钱洗去几天的尘埃，挺实惠呀！

大木橛子一拔，温泉水哗哗流了出来。现在已经流不出来了，是打的井抽出来的。
那时，山里有一个山民被八路军发展成交通站，八路军走了，把交通站的事忘了，1985年人们发现他的时候，已经老了，还在坚守着交通站。

王振江38307

独享独行 发表于 2016-9-2 07:14
也有——1岁  20岁 60岁 以后10年一过之说。

我从来不刻意去过生日。记下来，回头一看，还挺有意思的。

恋上柠檬味

ζ

王振江38307

恋上柠檬味 发表于 2016-9-3 22:59
ζ

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