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高山对虾1 于 2016-9-7 09:50 编辑
小张在文物市场上,花大价钱买了一轴水粉画。看看作者署名,并非什么大家名家,看看画面,就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并没什么特色。就是这么一张很普通的画,为什么能够刺激了小张的购买欲望呢?一问,才知道,小张看中的,原来是画中的那位女子,他说,那女子活脱像他热恋三年,而又因车祸突然逝去的恋人小媛。明白了!怪不得小张年龄都已奔三了,却仍是孑然一身,原来,他的心中仍然装满着他的媛媛。
夜,已经很深了。小张面对着挂在沙发对面墙上的那轴水粉画,端详着画纸上的女子。看着看着,眼泪止不住地又流了出来。他想到,当年小媛为了跟他好,不惜跟爹娘闹翻,用离家出走的极端手段,逼得爹娘让了步;他想到,前年夏季,自己卧病在床,小媛衣不解带地侍候了自己三天三夜,七月的天气,暑热难耐,可自己发烧畏寒,小媛愣是忍着酷暑,没有开一分钟的空调;他想到,二年前,自己的母亲从乡下来看望自己,小媛忙里忙外地照顾老母亲,凡事都为老人着想,把个老母亲乐得合不拢嘴,外人都认为小媛是母亲的亲女儿,谁能想到,她竟是没过门的儿媳妇?去年……突然,小张泪眼模糊中,看到画上的小媛,眼睛似乎动了一下。他以为是眼睛花了,或者是瞬间幻觉,可他感到,那眼睛的一动,眼神竟是那么的熟悉。他揉了揉眼睛,仔细端详着画上的女子,突然,小媛的嘴巴似乎动了一下。小张的心头一阵狂跳,头发一下子竖了起来,不由地发出“咦?”的一声轻呼。
小张真的把画上的女子看作他的小媛了。中秋节的前一天,他在画前摆上了月饼果品,还放上了一瓶可口可乐,这是小媛生前最爱喝的饮料,还放了两只杯子。口中念叨道: “媛媛,明天就是中秋节了,原说去年年底咱俩结婚的,不意,上天弄人,生生地把你我分开,弄得我生不如死。这里有你喜欢吃的广式月饼和火龙果,你就慢慢享用吧,明晚中秋,我跟你喝两杯,咱俩共同赏月。” 祷告完毕,自觉有种悲伤在心中涌动,便缓缓转过身去,慢慢仰卧在沙发上,眼睛久久地看着画上的媛媛,渐渐地,他双眼迷离,进入了梦想。
梦中,小张忘记了小媛已经死去,他俩又在老地方约见了。两个人像是久未谋面,如今相见,分外激动,小媛像燕子一样,扑进小张的怀里,小张将她紧紧的抱住,像是稍一松手,便会飞去似的。不知何因,两个人都是泪水涟涟,像是都有说不尽的悲伤,只有眼泪的流淌,才能代替自己的千言万语似的。 忽然,听得有人断喝: “我把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妮子,竟然在这里跟野男人拥抱。” 二人转头一看,是小媛的父亲。小张问道: “媛媛,你父亲不是死了吗?咋还能回来管你?” “他就那样,总是管我管得很严。” 说完,挣脱小张怀抱,向父亲走去。父亲一把抓住小媛,转头冲小张凶巴巴地 吼道: “告诉你小子,以后别再来骚扰我的女儿!” 小张十分气愤: “这怎么能是骚扰呢?我们是在正常恋爱。” “恋爱?你没资格!”老头子拉着小媛,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张心里窝火,吼道: “我没资格?我倒要请你说说明白,我为什么没资格?” 他边高声吼叫,边发足去追他父女二人,嘴里高喊道: “别走!你凭什么说我没资格?”
这一阵吼叫,却把自己喊醒了。他睁开眼睛,便向那张水封画上看去,突然,他看到小媛正从眼前朝画上走去。就在他柔眼的一瞬间,小媛的身子已经全部进入画中,依然如故地站在那里抿嘴微笑。 小张的睡意全无,他走近画前,仔细端详着画上的小媛,见小媛也正看着自己,他清楚地记得,原先画上的小媛的眼睛不是直视着自己,而是微微看向左边的。他惊诧不已,禁不住用手去抚摸那画上的小媛,觉得画上的小媛的衣袂之处,似有不平之感。小张感到奇怪:画纸怎会有如此凸出之感呢?他去抽屉拿出放大镜,对着衣袂仔细察看,这一看,令他大吃一惊:原来,小媛的衣袂竟然有一点暴露在画面之外,衣服布料跟画纸格格不入,俨然是一幅立体画。小张心想:这定是媛媛适才入画急促,衣服被落在外边了。至此,小张愈加确信媛媛灵魂就在这张画里,在日夜陪伴着自己。 一宿没睡的小张,昏昏沉沉地到了班上,满脑子的亦真亦幻地度过了八小时。下班后,回到家中,爸妈已经准备好了中秋团圆饭,家中没有多少人,只有父母和小张三人,团圆饭上,小张向爸妈进行了祝福,敬酒之后,便不再有更多的话语。饭后,儿子回自己房间去了。爸妈知道儿子逝去恋人媛媛后的心情,怜爱地摇头叹息。
小张回到房间,来在水粉画前,说道: “媛媛,今天是中秋节,我陪你喝两杯。” 说着,打开了可口可乐,将一只杯子斟满,又取出一瓶啤酒,把自己的杯子斟满,圆圆喝可乐,小张和啤酒,这是他俩以往每次喝酒的定式。小张端起酒杯,往另一只杯子上轻碰了一下,道: “来!媛媛,祝你中秋节愉快,干!” 说罢,一饮而尽。他拿起啤酒瓶,继续往杯中斟酒,当他端起酒杯去跟另一只杯子碰的时候,他吃惊得长大了嘴巴,原来,那只杯子里的可口可乐没有了,真的“干”了。 小张吃惊地看着画上的媛媛,冲着灯光,他忽然发现,媛媛的嘴唇处,有一个黑点儿,他很清楚,原先是没有的。他用手一摸,竟然是一滴可口可乐。小张不由地大声问道: “媛媛,真是你喝的吗?” 那画上的媛媛,像是微微点了点头。小张激动万分,马上给媛媛斟满杯子,自己则直接对瓶吹。当他将瓶子里的啤酒喝完之后,再看媛媛的杯子,可口可乐又没有了。 小张此时的感觉,像是以往跟媛媛喝酒时一样,于是,媛媛一杯,小张一瓶,当半瓶可乐下去之后,地上已是酒瓶乱滚了。小张双眼有些迷离,冲着水粉画说: “媛媛,我真希望你能这样天天陪着我喝酒,可惜不能聊天儿。” 忽然,他看到媛媛的嘴唇在动,可就是听不到她在说啥。他急忙将耳朵凑过去,仍然听不到。小张道: “别说啦,我听不到。我只问你,你过得还好吗?” 他看到,画上的媛媛,口型一下子变成了“O”型,那不就是“好”的口型吗?小张高兴地凑近媛媛问道: “媛媛,你能带我到你那里玩玩吗?” 小张说的这句本是玩笑话,没想到,画中的媛媛居然点了点头,并且下垂的右手,缓缓抬起,向小张招手。小张有些醉眼迷离,神魂有些颠倒,他欣喜若狂地发现,在他与媛媛之间,突然出现了一条梯子,他轻轻地攀上了扶梯,一步步向着媛媛走去......
窗外,夜空如洗,圆月如玉,洒向人间一片清辉,正是半夜子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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