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一本小说,暂时远离这个世界一小会儿。
这是我2016年读完的第15本书,第8篇读书笔记。
一个老人,耗时87天,徒步627英里(合1009公里),完成了一次由南向北穿越英格兰全境的旅行。
主人公哈罗德是一名退休不久的酿酒厂销售员,一辈子勤恳本分,从没想过升职加薪,也从未跳过槽,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很少和同事来往,以至于在酒厂工作了一辈子,熟悉他的人都不太多。
退休后的哈罗德和妻子莫琳过着平淡而恬静的乡间生活——直到一封远方的来信彻底改变了这一切。
奎妮是哈罗德的前同事,也是为数不多和他有过深入交往的同事之一,当年的她因为替哈罗德背黑锅而被老板辞退。可是,哈罗德竟然连亲自为她送别的勇气都没有。
如今,奎妮已是一个罹患癌症即将离世的老妇人,躺在贝里克的一家养老院里,她写信来是为了向他告别……
哈罗德艰难地提起笔来,打算写封回信,但却始终不知应该表达怎样一种感情:同情,遗憾,还是安慰?思忖再三,他写道:
“亲爱的奎妮:谢谢你的来信。听到这个消息我真的很抱歉。祝好,哈罗德”
在告知妻子,披上衣服出门之后,他迫不及待地要把这封信寄出去。
然而,就在信投入信筒的那一刻,他改变了主意。在内心深处某种力量的驱使下,他一步步的向着贝克里方向,向着奎妮的那家临终关怀的养老院走去。他相信奎妮一定会等到他们相见的那一刻。
故事就此才真正展开……
朝圣,英文叫Pilgrimage。本意是指教徒朝拜圣地的宗教活动。也指一个人前往自己信仰的圣地或其它重要地点的旅程。——以上来自百度。
对于哈罗德而言,在出发的那一刻,他心中只有一个信仰:只要他坚持走下去,奎妮就能活下去——直到他们见面的那一天。他的初衷,无非是想以最为质朴的方式回报一份埋藏心底多年的良善和愧疚。
正是这份简单而执着的信念,支撑着主人公走完了全程。这让我想去《阿甘正传》里的桥段。主人公和阿甘有很多的相似之处,他们的成功都是源于单纯和简单。
随着小说情节的不断推进,哈罗德一路上遇见了很多人,回忆了过往的很多事。作者通过她细腻的笔触,通过一段段的回忆,为我们拼凑了主人公哈罗德的人生经历:年少时,因为父亲酗酒,母亲改嫁,他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成家立业后,父子关系紧张,儿子迫于压力,在自家花园里上吊自杀, 这件事为整个家庭蒙上阴影,夫妻关系日益疏离。他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和"失败的丈夫"。
事业、家庭、社会关系,不管从哪个角度讲,主人公都是人群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年过六十的人生中,没有任何亮点,有的只是诸多的不幸和不顺。按照世俗的评判标准,他是一个标准的loser。
可是,谁说loser就不可以实现梦想? 我们应该坚信,总有一种力量,能赋予我们勇气,让我们直面自己的人生。在一切看似无可挽回的情况下,还能干净漂亮地扳回一城。
写到这里,耳边似乎响起了Bob Dylan那首脍炙人口的民谣《blowing in the wind》:
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 down Before they call him a man …… The answer is blowing in the wind
每个人都需要不断成长,这与年龄无关。
如果,这个故事仅仅是“凭借超强意志,完成不可能任务,成就不一样的自我”,那么它和鸡汤文没有任何差别。很感动,但是没卵用。因为一切都是虚构的。
故事的结尾并没有我们预想的那么美好。哈罗德历经磨难,终于坐在了奎妮的病床前。但是曾经支撑他一步一步走下来的那份信念以及他的这趟旅程,除了令无数人,包括他自己,为之感动之外,并未给任何人任何事的境况带来改善,它缓解不了奎妮的病情,只能让他陪着一起痛苦,它也改变不了哈罗德对儿子的愧疚,修补不了他和莫琳之间日渐疏远的关系,他未来的生活也不会因为这次徒步旅行发生任何改变……
主人公哈罗德,最终完成了自己的夙愿,见到了奎妮,但他很快就离开了养老院,甚至没有给奎妮留下一句完整的话。他迅速了结了这段旅程,了结了对死去多年儿子的愧疚,了结了之前生活带给他的痛苦。
作者以一种残忍却不无温情的方式提示我们,与坚持同样重要的,是放下。
通过行走,检视自己的内心,让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与熟悉的生活疏离,使自己成为一个过客,为先前的困扰找到出口,为无趣的生活找到新的意义。卸下痛苦的重负,开始新的生活。——这才是哈罗德徒步旅行最大的意义。
故事的结尾,哈罗德与赶来的妻子莫琳在海边长谈,经过这段旅程,他们重新捡拾起过往的生活,打开了儿子去世在彼此心中留下的心结。他们一起回忆起初恋那段最开心的日子,“两个身影在笑声中不停地摇晃”。
这是个感人而又不落俗套的故事,作者Rachel Joyce是英国资深剧作家,同名电影正在拍摄中。
推荐大家有时间可以读一读,一起感受英式小说的那份优雅和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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