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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初期,在烟雨江南的一个小镇上,有一家旅馆,叫“如归客栈”。论规模,不能算是镇上最大的,可由于它的房间干净、饮食实惠、服务热情,因而赢得顾客们的交口称赞,南来北往的客人,都喜欢在此落脚,以致于该客栈每晚都会早早挂出“客满”的牌子。 就是这家生意一直兴旺的如归客栈,最近却是门前冷落鞍马稀,稀到几乎门可罗雀的地步了。这是为什么呢?原来,这家客栈,近十数日接连出了五起命案,这五名死者,都是来该客栈投宿的旅客,入住时,生龙活虎,次日清晨,却离奇地死亡了。 这五位旅客的离奇死亡,本就令人惶惶不安,更为离奇的是,经过仵作(法医)的尸解检查,惊奇地发现,死者俱是颅腔空空,脑血不翼而飞,成了无脑之人。这消息一出,立马在十里八屯传得沸沸扬扬,人们由开始的新奇,渐渐以想象代替事实,继而,以讹传讹,把这如归客栈传说得恐怖异常,试想。过往客商,谁还敢前来投宿?
这颇具灵异色 的传说,传入了周村一位隐居于此的饱学之士的耳朵,这位隐士。原本是官居二品的清朝官员,因看不惯官场上的黑暗,便上了一道奏折,辞官归隐,后,清朝覆灭,他便在乡村定居下来。这位隐士,姓周,名离,闻知如归客栈的离奇死亡之事,决定前往一探究竟。 他扮作客商,前去如归客栈投宿。客栈伙计忐忑不安,既不敢以实情相告,却也不忍心让他白白送命,便向他暗示“此客栈近期不太干净”,周离笑而不答,径直进入房间,洗漱之后,宽衣而卧。伙计见状,只得怏怏离去。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周离秉灯而读。时至二更,房门无风自开,随之,一阵浓香袭来,周离抬头观看,见一窈窕少女,笑容可掬,款款而入,走到周离身边,以手轻扶周离肩膀,轻启樱口,莺声燕语道: “潢夜独居,岂不孤寂?妾愿以身侍君,得不见拒乎?” 周离心知此女定必妖孽,可他并不点破,遂低声斥道: “投怀送抱,岂良善女子所为?吾观小姐,端庄秀丽,定非勾栏贱婢之辈,应为大家闺秀,既是千金玉体,岂可为求片刻之欢,丧德失节而抱憾终生乎?况我堂堂男儿,深谙孔孟礼教,岂能为一己之私,而毁他人清誉?此非大丈夫所为也!汝可速去。” 那女子姗姗然,似有羞怯之意,轻声说道: “承君所教,真君子也。然,妾实非人类,乃千年蛇仙,久居后山,清心修炼,近闻男人淫心过盛,屡屡作奸犯科,遂幻化人形,作一验证并略施薄惩耳。方才,听君所言,知君乃真丈夫,遂以实情相告,非妾淫荡,实人类品行不端之故也。” 周离问道: “之前数人无伤而亡,均系小姐所为?” “然也。那数人均因见妾貌美,欲行苟且之事,妾即于接吻之际,以舌刺入其脑,吮吸其脑髓,自是死后无痕。彼等夭亡,均系心术不正、行为不端之故,实乃咎由自取,不足以怜悯也。” 周离道: “小姐所言固然入理,只是此举不可再也,汝虽有正义之心,却无执法之权,若长此以往,恐会遭致天谴,那时,岂不弄巧成拙、殃及自身,悔之晚也?” 女子顿首连连。道: “感君提醒,令妾顿悟,承君教诲,铭记肺腑,自今而后,永不踏入红尘。妾去也!” 一阵香风,女子消失。
周离酣睡一夜,次日清晨,伙计战战兢兢,准备来拉尸体,却见周离从室内好端端走了出来,当即吃惊不小。客栈之外,聚集着不少来看死尸之人,见周离面带微笑,走出客栈,甚感惊奇。有口快者,问周离: “先生昨夜得无异状乎?” 周离便将昨夜发生之事如实相告,众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客栈的小伙计说道: “怪不得前几天我在客人下榻的房间门前经过时,听到房间里有男女的嬉笑之声,原来是那客人在调戏女蛇妖,那还不死?”
自那以后,如归客栈再也没有出现过投宿死人的现象,生意又逐渐红火起来。
【评曰:】风静,则树不摇,心正,则邪不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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