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绿叶儿 于 2016-10-22 17:41 编辑
红籽红了 周六下午,与好友相约去爬山。 我们顺着依山势而建的公路彳亍而行,无边的绿始终如影随形,公路只是点缀在绿海中的一束束毫不起眼的浪花,有的地方树木太大,交错的枝叶甚至已经遮挡了路上面的天空。在或深或浅、或浓或淡的绿色中,我忽然发现了一团模糊的红。熟悉的红色!那是红籽! 一丛红籽在比人还高的茅草丛里若隐若现。我脚步加速,心跳加快,拉着路边的小树几步就到了红籽边,需几人合抱的一大丛红籽出现在眼前。它盘屈的枝丫向四周铺开,叶小而圆,枝上的刺又尖又硬。红色的籽密密麻麻紧紧聚在一起,一层绿叶,一层红果,层层叠叠,令人暖意融融。选中一枝果实累累的红籽,避开枝上的小刺,我小心地折了下来,摘下几颗红红的果实扔进嘴里,酸、甜、面、苦、涩、香汇聚在口中,依然是儿时的味道。 沿路继续前行,一丛丛红籽不时出现在眼前,贫瘠的沙石地上也出现了它的身影。那红色红得像火,然而见不到火苗,秋天的原野平添了几分火辣辣的热情。 这么多的红籽,如果出现在我的孩提时代,那将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小时候,我家邻居廖叔开了一家制作香烛的手工作坊。佛香是用竹子做芯,外面需裹一层掺杂叶子的木粉。经过多次试验,廖叔发现用红籽叶制作的佛香燃烧时间长、中途不会熄灭、香味纯正持久。因为廖叔手艺好,三沟五坝的人都来购买他做的香,光靠他自家人割回来的红籽叶满足不了需要,于是廖叔就对外收购红籽叶。这对我们小孩子来说,不啻于喜从天降。一有空,二三伙伴相约,背着背篓就往山上走。山上稍微平整一点的地方都被开垦成土地种上了庄稼,比较陡峭的地方也被铲掉了草皮,红籽根本无立足之地。如果哪天运气好,能在坡顶或岩边找到几丛红籽,我们就会开心好几天。廖叔收购红籽叶有两个标准,割回来把粗梗去掉就卖,两分一斤;晒干卖叶子,五分一斤。那时水果糖一分钱两颗,我们当然是舍不得买,卖红籽的钱留着买五分钱一个的作业本。 附近的山山岭岭沟沟坎坎被我们寻了多遍,再也找不出一株红籽了,伙伴们就往远处走。读五年级那年,同学凤英说带我去太红山那边割红籽。太红山离我们大约有十来里,凤英曾跟着姐姐们去那里割过牛草。我们吃了午饭就出发,天快黑了都还没回家。两个父亲提着马灯找到我们时,我们正在树林边哭泣。原来太红山有一片树林,我们以为树林里会有红籽,就沿着林边寻找,可是找来找去,一棵也没发现。我们不死心,只顾低头搜寻,渐渐远离了凤英走过的路径。当发现自己迷路时,我们试图找到回路,但随着天色变暗,本就不熟悉的路径更模糊了。好在那片林子并不大,离家时我们又给大人说了去太红山树林割红籽,两个父亲分头寻找,没多久就找到了我们。 红籽耐贫瘠,抗干旱,抽枝快,生长迅速,今年割掉了枝叶,明年它又会抽出新的枝条,旺盛地生长,带给我们新的希望。如果有一两株漏网之鱼,秋天就会结出红艳艳的果,那是我们不可多得的美味。 看着手中那如火一样的红籽,我静静地欣赏着。忍不住又摘下几颗放进嘴里咯吱咯吱地嚼着,黑色的细粒的籽儿充盈着口腔,让人充实又满足。 2016年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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