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 梦 —渔村随笔(一) 老 党 早就有个梦想,有朝一日,居屋能与田园、山林、河畔、海边,其中的一样为伍。山水、菜地、岸边、树林,随便哪一样能与居屋比邻即可。最好是身在屋内,能真切地听到它们春夏时的欢笑或秋冬时的哀怨;倚在门窗前,能看到它们的身姿,是凝固沉睡于寒冷中,还是摇曳蓬勃于温暖里;迈过篱笆门,弯腰伸手能抚摸侍弄它们,相互传递些爱意及温暖。在我老去的日子里,能与它们同观日升月落,迎送寒来暑往。能与它们,一起仰望,一起叹息,一起欢喜。还要与它们一起去品味活着当高兴,感恩生命机遇来之不易的体悟,一起去品尝,去了,顺其自然且要坦然面对的感慨和滋味,直到与它们相继捱进无处不青山的境地。 有这样的梦想,只因厌倦了城市高楼林立的压迫,车水马龙的喧嚣,雾霾的日夜侵扰,日复日,年复年的匆匆奔忙。当然,也亟需卸掉不知啥时逐层涂抹在身心的厚重伪装。趁着活着,找回生的真我,按心里的意愿度过此生余光。生活告诉我:光是空有梦想,仅限于赞叹羡慕别人的洒脱选择,却总是找出千百个理由说服自己,囿于现状,屈服于眼前的生活,终将找不到属于自己喜欢的那块天空。生命诚可贵,既可贵于贡献社会,也应该可贵于按心愿开发利用生命给予的时光。 追梦的机会来源于退休。在焦灼等待中,整整耗掉一年时间,终于办结了比马拉松还漫长的退休手续。此后仅三天时间,在家中选了几编织袋书籍,几编织袋衣服,找一个中等纸壳箱,装了个人证件、证书及应用物品,告别亲朋好友,毅然租车北上。第三天中午,在渤海辽东湾的一处渔村落了脚。 四十多年了,为了梦想,为了生存,一直在路上。知青,军人,记者,编辑,兼职出租司机,兼职旅馆老板,干过广告公司,开过服务门脸,不断转换角色,一面在体制内小心前行,一面在体制外试探着行进。这一生,只有这次的毅然“逃离”,离开京津间那个三线小城,抛开转业到地方用二十年时间,努力构建的一切,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踏上自己意愿的路。 到渔村不久,选了一家眼缘、对话均有好感的户主为房东,签了一年的租赁合同,交换了双方的要求和注意事项。打扫房屋,安置行囊,采购过日子的必需用品。因母亲于早些时候,在渔村开发的观海小区购房养老。春节期间,借着与母亲团圆的机会,已转遍了渔村附近的山头、海边、田园。 这次奔来,正是五月,春暖花开芳草遍地绿。村后几里远,是燕山山系的松岭山脉,村前里许是辽东湾海面的无垠波浪,点点船只。靠山临海的渔村,山上,水面,田野间,都蕴满了诗意。家家房前的花,屋后的果树,房子前后的菜园,翠绿喜人,繁花朵朵,醉眼醉心。就连村中的鸭叫狗吠,人的招呼应答,商贩的高声叫卖,也入耳欣喜,听来亲切温暖。 旅游产业在海边兴起,催生村外的公路宽阔通畅,路边,村边的农家院,特产商店,海鲜排档,络绎不绝,光鲜靓丽,满眼的兴旺与繁荣。 太阳西斜,按渔村人的习惯,一年四季的晚上,都要点上一炕炉劈柴,将居室里、砖炕内的潮气燎干,抵御潮湿海风的浸洇,驱赶室内地面返上的湿气,睡上干燥的炕,有利身体健康。四十多年没烧这炕炉了,着实浪费些纸壳,点燃了两毛五分钱一斤刚买来的有些潮湿的劈柴。炉火旺盛时,来到屋外,看着屋顶烟筒冒出的缕缕灰烟被海风吹散,丝丝缕缕地融入伴着夕阳的天间。 人生近夕阳确也烂漫,抢在生命的劈柴焚烧为灰烟之前,自由放逐自己的心,迈出脚步,自由追逐自己的梦,不管结果靓丽与否,践行过了,此生定少些后悔。 2016-8-8 14:00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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