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

筱欣奕奕

小夫妻

    笔者按：本文手稿写于2002年，昨日取出打成电子稿，稍作了不妥词汇的修改。谨以此文致礼父亲节！

    做了大半天的数学，搞得神经紧张兮兮的，瞅着奇烦无比的立体图形，瞪着根号、括号一大串的所谓整式，便提不起一点再做下去的兴趣。抬头发现天空格外晴朗，艳阳高照，窗外的小片绿地焕发着勃勃生机。虽已进入秋天，但秋味似乎并不浓，相反让我感觉到，处处洋溢着盎然生机。于是便搁下笔，走到阳台上，看着小小竹笼里的小小鸟儿发起了呆。

    那对小小鸟儿的体积确实小，羽毛却显得光滑发亮，小眼珠扑闪扑闪望着我，还不时地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机灵地在横档上跳上跳下。

    “嘿，小鸟鸟，小傻瓜。”我经常对着它们这么说，“咦，今天怎么不乖乖地呆在窝里照顾小宝宝呢？”过了一会儿，我忽然想到什么，感到挺奇怪的。

    它们名叫珍珠鸟，成为我们家庭成员仅三个月。俩家伙很恩爱，来到我们家以来，我经常看到它俩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一会儿互相整理羽毛，一会儿互相啄啄嘴巴，还总是头碰头吃小米。见它们这样，我可以断定，珍珠鸟一定是奉行“一夫一妻”制的。为此，它们获得了一个封号——小夫妻。是母亲最先叫起的。

    那时，父亲、母亲和我准备养鸟，便在花鸟市场里泡了一个下午，最后达成共识，买下了这对可爱伶俐、活泼漂亮的小家伙。同时也买下了一个小巧的笼子和一个用来避风避寒、养育后代的温暖的草窝。

    从此，每天给它们换水、换小米、清洁房子，还要时常记着给它们吃新鲜水果、蔬菜，的确做到了无微不至。它们也确实为我带来了不少乐趣。自来我家后，每天早晨起床后的“我还没睡醒”的埋怨声总被清脆、快乐的鸟叫声代替。

    其实，小夫妻的叫声并不婉转动听，但我却真真切切地发自内心地欣赏，是因为这叫声的纯。它们不求打动人们，更不求得到人们的赞赏，只是很平凡的，但却很真诚地快乐地叫着。

    那段时候，好渴望它们能快点孵出几个小宝宝，我想看幼鸟长为成鸟的过程，当然更想了解对爱情矢志不渝的小夫妻，对待亲情又是何种表现。

    不过，随着天气慢慢转凉，我已不再抱有太大希望，我想到了等待，等到来年春天，它们或许会给我带来惊喜。

    可是，却没想，两个月后……

    那天，放学回家，母亲便告诉我，小夫妻生了一个蛋。我听后挺吃惊的，便扑向鸟笼，朝小草窝里望去。只见那只雌的小家伙，蹲在里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一会儿，它起身抖了一下羽毛，趁这当儿，我发现了一枚小蛋。小蛋，仅黄豆大小，比黄豆稍圆。我好奇地猜测起，将来孵出的小鸟会有多大？越想越觉得有趣，便忍不住笑了。

    后几天，我一有空，便在笼子的缝隙中放上一点棉花。这时候，雄的鸟儿总会等我手离开后，迫不及待地来衔棉花，然后一跳，跳进小草窝，一会儿又出来，对着我叽里呱啦乱叫一通，我会再给它一点。这样次数一多，它看到我就不再害怕了，还会一见到我便叫唤着向我要棉花。再到后来，竟然敢来衔我还拿在手里的，有时我拉着不放，它还会使劲来和我比谁力气大。一周里面，雌鸟一共生了四枚蛋。

    以后，它便一直呆在草窝里，很少出来，我知道它在孵蛋，所以也就不再打扰它们，盼望着小雏鸟的出世。

    不过，不打扰归不打扰，我时常会仔细观察它们的动静。有时雌鸟跑出草窝来吃食，雄鸟就会立即调到窝里，孵好蛋。雄鸟孵蛋，确实也挺新鲜的。刚开始见它这样，我说：“蛋是鸟妈妈孵的，你瞎起什么劲儿啊？”但鸟儿听不懂我的话，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卖呆，安安静静地蹲在蛋上。如此，搞笑之余，也让我敬佩起这个尽心尽责、一丝不苟的父亲。

    在小夫妻的默契配合下，两个星期后，四只雏鸟便先后破壳而出了。它们确实小，体长不到两公分，身上一点儿毛都没有，看上去挺恶心的，像小昆虫。

    我是好不容易看到小鸟的。小夫妻总是呆在草窝里，把小宝贝藏在身子下面，可能是怕它们冷。

    有一天，它俩一起离开草窝去吃食，我便逮到了机会见着了雏鸟。

    四个小宝宝眼睛都没有睁开，却抬着头把嘴巴张得老大，还时不时地晃来晃去，嘴巴上尖尖的喙还没长出来，小爪子蜷缩在红红的肚皮上，一对翅膀无力地耷拉着。由此，我看到了小生命的脆弱，真正的弱不禁风，好担心一个动作就会让这来之不易的小生命离去。同时，对小夫妻的崇敬之情也油然而生。

    后几天，我亲眼见着了雌鸟吐食给小鸟吃的全过程，而雄鸟仍然细致、周密地照顾它的整个小家庭。

    哦，伟大的父爱！

    哦，崇高的母爱！

    一对平凡的小夫妻，上演着一幕幕平凡的镜头，在这些平凡中体会一个“爱”字。这对无忧无虑，只等待日出日落的小夫妻，并不懂得热爱生活，也不懂得亲情、爱情，它们的每个动作、每个行为只不过是简单的本能而已。而它们幸福美满的小家庭，也的确蕴含着这样一个道理：将平凡的事永远地维持，才是真正的幸福。

    鸟儿都能做到这一点，那对于地球上最智慧的生物——人类，又有何启迪呢？

文：筱欣奕奕

2015.06.21

来源: 小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