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道与黄花

北方夫子

栈道与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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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渤海之滨有个燕窝岭、燕窝岭其险峻望而生畏，矗立于悬崖峭壁之间的松柏，深邃古朴的风骨，在跌宕翻滚的海中越发显得俊美。我想起童年，那是崎岖不平的羊肠小道，在70年代修成步行道，记得在劈山开路中因事故遇难了几个农民兄弟，我记得住那几个墓碑；在春天里、旁边看着凄美的黄花，虽然初春凛冽没有退去、但这些顽强的花蕾一簇簇的向上鞠躬，为这些栈道的建设者的灵魂，他们可能看不到今天的山水和湛蓝，但他们的血已浸透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今天，我在旭日延生的地方、那原始的痕迹在峰峦叠嶂岚和海的湛蓝间、今天更具有魅力活力。在人工栈道旁、我凝视着……想起一些故事、想起古人的诗句、想起徐霞客、郦道元、想起三峡，那古时的境况河道缜密、猿鸣涛喘、山水间涤荡蜿蜒浩浩荡荡一路东去。而北方的海、缠绵它的群山多是裸峰林立没有江南的秀美云气、却有一种阳刚脊梁之淳朴。

　　我一个人经常在苦闷时来到这里，抚摸这些坚硬的石头看着远山一簇簇的黄色、聆听海的私语和呢喃，就把忧伤和纠结注入大海或埋葬在深邃的幽谷中。在初春的时节、从这些名不见经传的花花草草里感悟春天、感悟着爱情、思念着远方的恋人和情人；在深夜或黎明时我经常因情感的怅然不能入睡，自言自语试问着“你在哪里？客从何来？将回归何方？”

　　我经常与大海私语、一个人痴痴的凝望远山那个坚实的影子如你的肉体、一些虚幻就从远古飘来、倘若是你？那执着的寄身之所绵延了我的记忆的话，你谜一样的身世不是我更深切的追问么？我与生俱来的就喜欢自然，喜欢那些湛蓝的波涛和风岚，喜欢陶冶其中又忘形于青山绿水。我似乎知道一些冥冥中的知道，我们没有前世今生的重逢，而你却再也无法躲开我的视线。人常说山不见水见你我也隔着万水千山。曾经在茫茫人海寻你，曾经也错过。我想情感的纠结中寄语你深情的谦，我没有看见栈道和绝壁上的留白。绝壁上写满坚韧智慧的一页诗行，你更是一江碧玉里悬挂的一幅画卷。青山为你添 ，绿水为之动容。是那不加任何边幅修缮的真实，抑或是百里长廊中独有的魅力风姿？一步步，在最不能成路的地方，你走出了千百年的惊羡——无畏的足迹在想象的思维里冲破了世俗束缚的宣言。——这远比诗情画意更实际的真切！从此，凝聚成永恒！没有任何呐喊的姿态，却无时无刻不在撞击着迷惘的心灵；如果能紧紧扼住命运的咽喉，再艰难的路也能走出一片风景。没有经过任何可行性认证，你用行动诠释了生命的意义，而留给后人的却是再也无法超越的唏嘘。

　　于无声处起惊雷！岁月不是靠记忆的堆积，而是永远一往无前。辉煌终是短暂的。而精神不朽！我在崎岖的路上行走，我的人生也是崎岖的，从童年到青春又走进夕阳的海边——从滨海路的栈道边黄花丛感悟着，我想起鲁迅在《故乡》的话“希望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古朴又现代、险峻又浪漫的一条栈道，它不能用鬼斧神工所语、却泼洒了多少汗水血迹；这个年轻的城市没有忘记他们，他们的血没有白流，这座城市没有古韵却不失热情，这里没有三峡的悬棺精魂、却有北方坚硬的脊魂。这里曾经有近代的甲午之战，历史写过华夏的颓废和悲悯。在这小小的渔村，曾经是山东第一代移民漂泊歇息的村落。从那些黄河泥土烧过的瓦罐残缺的桨，我遐想的更远：也许有木制的车轮碾过在长安——把盛唐连接到今朝，那些信使倒在岁月的路上还有纤夫铮铮铁骨、随风散落的信件解密一个个王朝的兴衰。今天我走在这木制的栈道凝望历史也曾经光顾这里，在燕窝岭驻足、看着一群群白色的水鸟，它们桀骜或激情，都没有了远古的诗意、也没有意象和引申的释义，这就是自然和它的万物在蜕变。

　　我踩着历史的疼处，那些被风刻蚀的泥土和岩石、沿着山岚的形状弯曲、看那些鹰隼扶摇直上也许是一种霸气；我想人们承载了太多的苦难、在这北方的小城市、这血色黄昏时、倒影在栈道上的残影也承载着苦难太多。看四处茂密的荆棘尚没有绿叶、但鹅黄色的迎春花劈天盖地的绽放，所有的栈道都被它们缠绕镶嵌；远处是湛蓝的海、始终如一的粼粼波光、时有涟漪闪现或许是欢悦的鱼群。

　　我走在这充满青春气息的栈道，这里还是初春的料峭只有这些黄花给了我馨香和慰籍；黄花是俗名，迎春花是她的雅称。我曾经写过初春田野绽放的野花——蒲公英、映山红、野菊、黄芩和那些熏蚊草，独没有迎春花，这些沟沟壑壑，摇曳在枝枝杈杈间的野花；在冬天它们秃溜溜的与落寞的荆条一样被人们遗忘，当冬天尚未走出这个季节的寒冷与麻木，在转身和回眸之间，一种温暖已经悄然地挂在枝头了。这个时候，迎春花以她特有的姿态和拥抱春天的胸怀早早地开放了。黄色的花蕾和花瓣在缺乏色 的冬天静静地绽放出一种喜悦和风情。在这个季节，勿需布谷鸟勿需雪莱的诗句，春天就悄然来了，她来了。长长的枝条上绚目的迎春花排着整齐的队伍，等待着春天的光临，等待着又一次轮回的开始。迎接春天的花静静地开放着，迎接春天的人热情地奔跑着。

　　我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旋律比春天更能拨动人心，没有任何季节比春天更能让生命焕发活力。一朵花会开出一个季节，一种心情盛放会把耳朵叫醒。那灿烂的笑容，轻盈的脚步，奔跑着的童真，消融冰雪的热情和高歌的欢愉不正是挂在枝头的迎春花嘛。春天已经是一朵伸手可摘的花朵，这花儿就站在我的面前，迎接着阳光和喜悦，预言着生长和灿烂。

　　鸟儿无意间带来一粒种子，谁会料到多年之后会长成一棵大树呢。春天就是在迎春花不知不觉开放中推开了我的家门。也许在春天真正走进人群之后，我会淡忘掉迎春花的鲜艳，淡忘掉曾经为春天铺垫色 的黄色花朵。我的目光会被更多的缤纷色 所吸引。但我决不会忘掉，曾经有一道风景站在寒风中，曾经有一种花儿默默为春天开着，在迎春花盛开的季节里，我遇到了春天的守门人。在言语失去色 的世界里，我听到了自然之声和生命的旋律，这些是我在生命走过的栈道、在这些朴素的黄花中所感悟着。在写完这些文字后我又一次凝望栈道、栈道四周的黄花，看着它或它们的风采我低吟着“金英翠萼带春寒，黄色花中有几般？凭君语向游人道，莫作蔓菁花眼看。”

　　我是传统的和现代的化身，乡愁和怀旧是我的永恒的主题。
　　
　　2012－4－22.14.10

来源: 栈道与黄花

老党

平时的文字，深刻些的感悟，稳妥的修辞，自然流淌秩序，读来舒畅。

李芳洲的世界

我读过你的散文了，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