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风雨校园（上集连载13-1） - 四季歌文学社区

【原创】风雨校园（上集连载13-1）立青

十三写诗求爱春节拜年 谈寒假所感周杰发难（13-1）

放假了，学校失去平时的喧嚣热闹的情景。尤其在这寒冷的冬季，更加显出它的冷清寂寞。苗立人送走丁思梅的第二天，便回到了学校。他决定在学校里度过寒假，可以多看一些书，回到家里一天天忙忙碌碌的什么也干不了。苗立人早上在食堂吃过早饭，便回到宿舍。学一阵子唐诗，宋词，就把毛主席著作第一卷拿了出来。坐在课桌前，开始认真地读起来，偶尔停下来记心得体会。为了搞清主席的写作年代背景，他时不时地要找历史和党史的书籍来翻阅，他决心把主席四卷认真看上一遍。

苗立人独自一人在宿舍里学习《毛泽东选集》一晃二十多天过去了。快到春节了，也该回家过节了。今天吃过午饭，回到宿舍。拿出日记，把对丁思梅的思念写一下，他写道：

几天来我是用理智克制情感，使自己安静下来读书。能否克制住感情，是对一个人的意志和毅力的考验。要飞得高，走得远就不能让感情走在理智的前面。自从与丁思梅看了歌剧《江姐》以后，每每想到她而心猿意马的时候，都会想起《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中的保尔。在革命战火纷飞的日子，他坚定地投身于革命战争中去，把自己对女友丽达的爱深深地埋在心里。后来战争结束了，在团中央代表大会上，遇到了女友丽达，知道她已经结婚。保尔心情难受极了，但他却依然理智地对丽达说：“我所得到的比失去要多得多。”。保尔是我学习榜样，是我的楷模。我要学习保尔的钢铁般的意志，克制住自己的感情，让激动不安的心平静下来。真正的爱情，是纯洁，真挚，忠诚和专一的，能经受住时间，境域和一切挫折的考验；真正的爱情是建立在共同的革命理想和革命事业基础之上的。决不会留恋花前月下的缠绵和徘徊。真正的爱情，应该成为革命道路上的动力，事业上的激励者。

写到这里，苗立人停下笔，觉得应该给丁思梅写封信，表达自己对她的爱慕之心。可是转念一想，不知丁思梅是怎样想的，是否有这个意思？苗立人有点拿不准。尽管与丁思梅相处中，两人总能想到一起，说到一起。假期送她回家她也很高兴。这能说明什么呢？苗立人想来想去，觉得至少说明丁思梅对自己有好感。但好感和爱情是两码事，突如其来地表明对她的爱意，她能接受吗？如果不能接受，或者拒绝，那以后怎么见她？想到这里犹豫起来。但是年轻人的初恋犹如春天青草，暖风只要轻轻掠过便萌动起来，迅猛发芽的力量无法遏止。最终苗立人决定还是给丁思梅写信，他写道：

当你接到这封信的时候，想你正在家里收拾卫生准备过春节。因为这是中华民族一个盛大的传统节日，家家户户都很重视。只是不要过急，劳逸结合慢慢干，不要太劳累了。

那天送你回家，当火车启动时，看到你隔着车窗向我挥手，我目送着火车一直消失在暮色里的那一刻，我的心顿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我多么不愿意离开你，恨不得追上去与你一同回家。你可能会问我，为什么会这样？在这里我毫不隐瞒地对你说，我爱上了你，我牵挂你，离不开你。在这之前虽然没有对你向你表白过，但是在默默无言中，我对你的爱与日俱增，犹如决堤的洪水，不可拦截急流直下。还记得几个月前我们共同观看歌剧《江姐》吗？我坐在你的身边，是那样紧张，拘束不安。可是随着《江姐》的演出，心情平静下来，却有另一种情感在我的心里悄然产生。尤其看完《江姐》，在我们一起步行回学校的路上。我们兴奋地谈论歌剧《江姐》的感受，谈论未来和理想，我们谈着，说着……那是一个多么寂静，美好的夜晚，是一个让我今生不能忘记的夜晚。就是在这个夜晚，我悄悄的爱上了你。曾有多少个夜晚，因为思念你，辗转反侧不能入眠。起来趴在被窝里，打着手电填写一首词《江城子》

志同道合情意长，不思量，自难忘。辗转反侧，总是把你想。一心相伴结衷肠，情切切，意久长。

携手并肩笑声朗，暖心房，精神爽。想得未来，倍感添力量。纵使征途有风浪，同甘苦，有何妨？’

这首词表达了对你深切的思念和爱意。然而没有勇气在你的面前，说出“我爱你”。今天在这里大胆地向你说“我爱你，我心上圣洁的姑娘”。希望你接受我的爱，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爱你，呵护你，使你幸福。此刻我是多么想知道你的想法，请你告诉我吧！

寒假里我留在学校里学习，按你说的不去胡思乱想，不让感情走到理智的前面。在学习的中，总是忘不了你，都会想起来，写了一首诗送给你，我心中的爱：

我们真挚友好来往，

心生爱慕有了他想。

虽然没有直白的诉说，

也没有表露爱的衷肠。

爱的火焰在心中，

燃烧得越来越旺！

平静自若的脸上，

遏制不住对你的渴望。

日常言谈的话语，

表达不了对你的挂想。

我心上的圣火，

我心上的姑娘！

必须精心培植和护养。

放肆癫狂会让她受伤。

必须精心培植和护养。

无常风雨会让她枯黄。

必须精心培植和护养，

专一忠贞她才会开放。

必须精心培植和护养，

同舟共济她才有芬芳。

爱情不是缠绵和彷徨，

爱情不是空虚和惆怅。

爱情是心心融合的光焰，

爱情是未来美好的希望。

在爱的海洋中升帆启航。

在爱的海洋中乘风破浪。

我心上的圣火，

我心上的姑娘！

回信地址：松江市文涛区景升街86号苗立人即可。

苗立人写完，反复看了几篇。才把信封好寄了出去。

春节毕竟是中华民族盛大的传统节日，到处张灯结，大人孩子都笑逐颜开，就连空气都弥漫着爆竹的淡淡的清香。吃过午饭，苗立人和白云飞两人一起去学校，给陈思远教授拜年。苗立人和白云飞到了陈教授家已经是下午，陈教授看到苗立人和白云飞，很是高兴，满脸的笑容。他瘦瘦高高的个子，穿着一件黑毛衣，衬衣洁白的领子露在毛衣外边，腿上是一件深蓝色的毛料裤子，给人感觉干净利落。他把苗立人，白云飞让到客厅里，客厅简朴，对着客厅门是一扇窗户，窗下是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上面放了一台收音机。进门的右手边靠墙是一套黑色沙发，沙发前有一个长方形的茶几，左手边有一个大书橱靠墙放着，里面摆满了书。陈教授让苗立人，白云飞坐到茶几后面的长沙发上，自己在茶几的一头坐下。陈教授指着茶几上的糖果，让苗立人，白云飞吃，苗立人说：“陈教授，别客气了，我们自己来。”说着拿了一块糖，白云飞说：“我吃这个。”他从盛有花生，瓜子的盘子里，抓了几个花生。不一会看到一个女人端着一个大茶盘走了进来，上身穿着一件蓝色毛衣，下身一条灰色裤子，脸上布满皱纹，看上去比陈教授要老。她走近沙发时，陈教授介绍说：“这是我老伴。”苗立人，白云飞立即站起身来，苗立人即刻向前接过茶盘说：“师母，过年好，身体健康。”白云飞拱手施礼说：“师母，新年大吉大利。”只见师母笑着说：“大家新年都好，快坐下，别客气。”说着她拿起茶壶给每个人斟满了茶，说：“你们慢慢地谈吧。”便走了出去。苗立人四下打量一下，客厅不小，收拾得干净，屋里安静不见什么人，便说：“挺清静的。”陈教授说：“是啊，两个孩子都大了，在外地工作。春节回来看看，刚走。家里只剩下我们两个老的。”白云飞说：“陈教授五十多了吧？”陈教授说：“不止，过了今年春节整六十岁了，老了，力不从心了。”苗立人，白云飞同时笑着说：“不老，瞅着不像。”苗立人接着说：“在学校里，陈教授这个年龄，正是做学问的时候，从学识从经验正是炉火纯青，是骨干力量。”陈教授说：“老了就是老了，但是还可以工作。要说奋发有为，还是你们年轻人，朝气蓬勃，脑子好用。你们假期都干了点什么？”白云飞说：“假期说起来一个多月，掐头去尾一晃就过去了。再过几天正月十五元宵节一过，就开学了，想想真没干什么。大苗好些，他节前一直在学校里看书学习，收获大些。”苗立人立即插话说：“都差不那去，也就是半个月的时间，能多学多少？”陈教授说：“也是，无论你们年轻人，还是我们垂暮人，想干点事，不是那么容易。没有点决心，下点苦功夫，干不成事。苗立人你在学校半个月就是看书，也不会太多吧？”苗立人笑着答道：“就是的，连毛泽东选集的第一卷都没有看完，我想把毛泽东四卷，从头到尾认真地看一遍。”陈教授听了，高兴地说：“不错，想法好。那可是中国革命经验的结晶，要认真读才行。”白云飞说：“现在全国形成了学习毛主席著作的热潮，我们学生就更要好好学。”陈教授说：“那是，老师们也不例外，系党总支林书记，让我们都作个计划，把学习毛主席著作的时间落到实处。不过要学就要系统地学，不能只言片语地学，那不但学不好，还肢解了马列主义。苗立人的学法我赞成，要下工夫，全面系统地学，不然只能是一知半解。”白云飞笑着说：“现在报纸电台连篇累牍的，说的讲的全是什么学用结合，急用先学，什么在用字上下功夫等一套的学习方法，很少听到全面系统地学习毛主席著作。”陈教授听了，没表示可否，只是说：“毛泽东选集是中国革命的经验总结，是马列主义的理论，是一门科学，要有严谨的学习态度才能学好。”苗立人转了一个话题说：“陈教授，你知道我们班对红专讨论的事吗？”陈教授说：“怎么不知道？搞得全校都参加讨论.”苗立人说：“不全校参加，我们可就惨了。只我们一个班讨论，我们就要被批判了。”陈教授听了，平静地说：“听说了。”白云飞说：“现在已经清楚了，红与专要以红为主，以红为先，我们的观点彻底错了。可是我至今也想不通，我们上大学究竟来干什么？难道上大学不是来学习科学文化知识，是来改造思想，改造世界观，改造灵魂的吗？”陈教授听了，没有就白云飞说的问题再说下去，只是说：“你们还记得在中学时，经常的说的一句话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没等陈教授说完，白云飞插话说：“这也是被批判的一句话，是被当作典型的只专不红的思想进行批判的。”陈教授听了，笑着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这样说可能有点偏激。但是如果不学数理化，不学习科学知识，民族和国家的前途就可怕。毛主席说过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而愚蠢的军队是不能战胜敌人的。可见学习科学文化知识是对的，也是国家和人民需要的。”陈教授说到这里，他那有神的目光透过眼镜看着在座的苗立人，白云飞两个人，继续说道：“你们该学还得学，不然将来你们拿什么为人民服务，拿什么为党和国家工作？”苗立人，白云飞不住点头说：“是，我们也是这样想的。”白云飞依然不平地说：“可是有些人，他们不让你这样说，不让你这样干……”陈教授插话说：“你不要管别人怎样说，只管走自己的路好了。别人怎样说，那是人家的事。我们把自己的事管好，办好就行了。”苗立人当即说：“说得对，我们主要的是先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好，比什么都重要。能用所学的知识和一技之长，为社会主义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是我们学生义不容辞的责任。只有做到这一点，才能无愧于党和人民的培养。”陈教授点点头说：“苗立人这话说得对，无论什么时候，不要忘记党和人民的培养，要对得起党和人民。”说到这里，陈教授把视线转向白云飞说：“同学们说你愿意写诗，愿意学习，不错吗？你当学习委员，我看是认真负责的。”白云飞忙说：“陈教授过奖了，没有那么好。我对人对事死性，不灵活，比较固执。”苗立人插话说：“他这个人有思想，看问题尖锐。想不通的事情，不苟同。”陈教授说：“难能可贵。但是要小心点好，对问题看不准看不透的不要轻易讲话，出了问题就就不好办。有时间把你写的诗，拿来共同探讨一下。”苗立人说：“《海燕》就有一首他写的诗，题目是《渴》”陈教授马上说：“噢，想起来了，对了，我看到了。可以，不错，文如其人，只有酷爱学习的人才能写出这样的诗。作为一首诗，感情可以，意境缺了些。在这方面有意加强练习，提高能快一些。苗立人，你怎么样？同学们说，你也可以。你在《海燕》有一篇散文，题目好像是《今天与明天》。你们共同的特点就是感情都很真挚，这很好。文章有了感情，才能感染人，没有感情的文章，不是文学。”白云飞说：“陈教授，您的记忆力真好。您近来是在写文章还是搞研究？”陈教授说：“我？这样我请你们到我的书房看看，就知道了。”说着他起身走在前面，把苗立人，白云飞带到了他的书房。书房比刚才的客厅小些，一进书房的左手边是一扇窗，窗下是一张写字台，写字台的一角放了很多的书，台面上有厚厚一摞纸，一个装满了笔的笔筒。书房其他的三面墙都是书柜，里面放满了书。白云飞，苗立人同时惊叹地说：“啊，这么多的书！”书房左右两边的墙壁上，各有一幅精心裱过写有诗词的长条字幅，左边写的是词《调笑令莫叹老》：

转眼，转眼，人生匆匆如烟。忆往事长慨叹，伤流景时短暂。暂短，暂短，莫虚度争暮年。

叹老，叹老，谁人永葆年少？青壮年拼搏了，今花甲常思老。老思，老思，当亦奋振羽翅。

右边写的是一首四句诗：

春蚕到死丝难绝，

捣麝成尘香不灭。

天涯芳草遍栋梁，

日夜伏案呕心血。

从字体上看这两条字幅都是一人所写，字迹潇洒流利。陈教授看到苗立人，白云飞观赏字画，拿了两把放到写字台旁。白云飞笑着说：“陈教授，这诗和词都是你做的吧？”陈教授微着说：“是的，只有我这把年纪的人才能慨叹老之将至，闲情逸致，随手写来。见不得人的，挂在书房。”白云飞说：“陈教授过谦了，词写得很幽默，幽默里抒发了壮士暮年雄心不已的情志，令人敬佩。”苗立人接着说：“是啊，看了让人受鼓舞。诗也不错，红烛一只，牺牲自己照亮他人。这里的春蚕，捣麝两句从古至今都在用，但用到这里突现呕心沥血恰到好处。陈教授这字是你写的的吗？”陈教授说：“都是，连装裱都是我搞的，自己闹着玩的，见不得世面”苗立人说：“陈教授全能，有工夫。”陈教授说：“搞文学的离不开笔墨，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诗做得好，字写得好的系里有很多人，你们不知道。来吧，你们到这里坐。”白云飞和苗立人坐到椅子上，陈教授坐到写字台办公椅上。白云飞看到台面上的纸和书，问道：“陈教授，在做学问吗？”陈教授笑了，说：“刚才你们不是问了吗？最近一个时期就干这个。”说着陈教授指了一下写字台面上的书，继续说：“这都是诗经方面的书，风，雅，颂全有，各种版本的。给你们讲课时，就在整理探讨诗经这方面的学问。诗经是我国最早的诗歌集，离我们时代久远。同学们在学习时，困难很大。你们学习用的《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先秦部分，诗经选了二十八首，你们仅仅学了其中的十首。为了同学们今后学习的需要，也为社会上在这方面学习研究的需要，把诗经主要部分进行详尽的注解，并用诗的形式翻译成现代汉语。”苗立人说：“这可要功夫了，用诗的形式翻译成现代汉语，有一个再创作的过程，难度很大。”陈教授说：“难度有，但是更多的工夫还是注解。由于时代久远，同是一句话，一个字，就有多种解释，甚至大相径庭。必须要多方考证，多种版本来探讨研究，费时费力。实在拿不准的，只好把多种解释都写上去，不好搞。”白云飞说：“这是系里的任务？”陈教授说：“不是，是自己想干的，系里不过问。”白云飞说：“这是搞业务做学问，系里怎能不过问呢？”陈教授笑了，说：“现在系里忙大事，想的是怎样把你们培养成无产阶级接班人。学问的事只好老师们自己来想，不干也没人管。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该干的就努力去干。”白云飞，苗立人听了都笑了，苗立人说：“陈教授搞到什么地步了？用不用我们帮助抄抄写写的？”陈教授忙说：“不用，已经搞得差不多了。如果需要，我会说的。”白云飞说：“是的，我们会认真的。”陈教授说：“我知道，需要我会说的。”苗立人说：“陈教授，你方才说系里有好多人会作诗，，字写得好，都是谁啊？”陈教授说：“你们时间短，还不知道。时间长了就会知道了，资料室的黄文彬老师会做诗字写得也好。”苗立人想起了丁思梅曾说过他，便说：“他不是资料员吗？”陈教授笑了，说：“以前也是教师，当了右派以后就不教书了。系里有两个老师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黄文彬老师是一个，他毕业的较早，四十多了。还有一个是教古代汉语的陈玄老师，他年轻些，三十多了。他在学校读书时，由于学习成绩突出，没毕业就留母校当教师。当了右派后，调到我们学校来了。他的诗和文章都做得不错，字写得也好。他们两人正是干事业的时候，可惜五七年都成了右派，现在比较沉默，工作还是认认真真的。陈玄老师讲课，同学们普遍反映讲得好。”陈教授讲完，大家默然，过了一会苗立人又问道：“系里还有谁做诗好，字写得好？”陈教授说：“有，只是他们两个比较出众。教你们写作课的朱敏老师也可以。”白云飞说：“是吗？我们怎么不知道？”陈教授说：“你们时间短吗？到下学期就会好多了。”苗立人看看白云飞，说：“该走了吧，我们坐得够长的了。”白云飞看看陈教授，说：“该走了，以后有时间再来。”说着白云飞，苗立人一同站了起来。陈教授说：“不着急，再坐一会吧？”苗立人忙说：“不了，这次我们来收获不少，下次再来。”当白云飞，苗立人走出书房时，看到师母从里屋赶了出来，苗立人，白云飞赶忙走向前去，白云飞说：”师母，我们走了，打扰了。”她笑着说：“这孩子，太客气了，吃了晚饭再走吧？”苗立人说：“不了，以后还会来的。”说着苗立人，白云飞一起向门口走去，到了门口，苗立人，白云飞赶忙返过身来挡住陈教授和师母，让他们就此止步，不要再送。

在回家的路上，白云飞慨叹道：“陈教授也不容易，那么大岁数，除了教学还要做学问。”苗立人说：“是自己给自己加码，不须着鞭自奋蹄的精神，难能可贵。是一个治学严谨，教课认真，自强进取的好教授。挂在墙上的那两幅字画，足以明志。听说他参加革命很早，是一个老知识分子，在旧社会就是教书的，跟萧红，萧军都熟。抗日的时候搞过学生运动，后来参加了党领领导的统一战线。他老伴的样子，不像是有文化的，可能是农村的结发夫妻。”白云飞说：“那陈教授的人品，就更值得称赞了。古语说糟糠之妻不下堂，好样的。”苗立人说：“六十岁了，他经历多，处事谨慎。对你谈的问题，他都没有说什么。只是从正面谈他的想法。班里红专问题刚刚发生时，我与他谈过一次。我把咱们的观点说给他听，那时他的态度很明朗，是支持我们的。而且他主动说把问题，向系党总支林书记反映。今天的态度就暧昧了，不表态了。”白云飞说：“他对反右斗争好象有想法，不然不会提起黄文彬和陈玄两个人，而且认为他们两个人是有学识的。”苗立人说：“很难说，咱们不要妄加评论。”白云飞听了说：“就咱们两人的私下议论，对于反右斗争，总是听到人们议论。高中批判我只专不红的时候，就曾有人告诫我说，若是在反右斗争的时候，早就成右派了。看来这反右斗争很不一般，足以警戒后人。”此时苗立人想起丁思梅对他讲过的郝爱华姐姐的遭遇，便说：“我们没有经历过，只是听说反右斗争对全国人民的影响和教训太大了，对知识分子就更大了。那时就连大学里的学生也有不少右派，这右派的帽子一戴，轻者调离工作岗位，重者下放劳动改造，更有甚者判刑坐牢。不但他们自己失去了应有的社会地位，得不到尊重，还要影响老婆孩子的工作和进步。反右斗争过后，人们都不敢随便乱说了。不少人就是因为乱说乱提意见当的右派，谁还敢乱说。像你我这样的，今后都要注意，万万不要乱说，不该说的少说。”白云飞说：“现在让我说都不想说了，比起以前沉闷多了。自己都感觉判若两人，思想也很苦闷。想开朗些，轻松些都做不到。”苗立人说：“想开一点，没什么。咱们不都一样，今后注意点就可以了。”白云飞说：“管住自己的嘴，少说话还可以做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做起来就很难。往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明明事情不是这样，明明道理不是这样，怎么能不讲不说？除非是个傻子，呆子。”苗立人听了笑着说：“我们的秉性都一样。俗语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不管怎样，注意点总比不注意要好，我们共同努力，看谁进步大。”白云飞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咱们班基本上分两派，一派是我们这样的本分老实，想学习的，是多数。一派是李凯，周杰他们，没有几个人。我看周杰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没听到同学们低下议论重新改选团支部，有的同学已经向辅导员董老师提出来了。说他团支部工作抓的不得力，不发展组织。这次石磊得病半夜送往医院，同学们反映可大了。他以书记自居，高居人上，指手画脚的……”苗立人没等白云飞说完，便插话说：“这事我也听到了。不过你不要参与这件事。”白云飞听了不服地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周杰他有什么了不起的，指责这个说那个，就不许我们说话。”苗立人说：“同学心里都有一杆秤，谁好谁劣自有公论。你不参与，事情该怎样还是怎样。李凯，周杰本来就红专问题，千方百计想抓你为反面典型。他要是知道你颠覆他，会有你的好？”白云飞听了没有再言语，他虽然知道苗立人为他好，但总觉得对李凯，周杰这样的人就是要斗争到底，不能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