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历险记 人要是有一段时间背时了,喝口水都会噎住。我曾经在潼关经历了一次如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的往事。 潼关是八百里秦川的东大门,雄踞陕西、山西、河南的要冲之地。历史悠久、地势险要,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杜甫游此后也有“丈人视要处,窄狭容单车,艰难奋长戟,万古用一夫”的诗句。 1995年,因我所在的企业倒闭发不出工资,我不得不到处打工养家糊口。6、7月间,经中介介绍在潼关与河南灵宝交界的零公里地方,一家私人诊所打过工。那里有金矿,有国家的也有私人的,因此那里的人都很有钱。去了后才知道,老板请我来的目的是想用我的高级职称证书,靠关系办开诊所的营业证,那里面的酒精不按比例配置,消毒用的高压锅是漏气等等不靠谱的事请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说完的。 我第一次休假回家时,从西安火车站一下车,就不想再去了,除了做不了违心、违规的事外,就是环境太脏乱差,上露天厕所去时,需拿一张报纸不停地驱赶苍蝇,不然那些从粪坑里飞出来的苍蝇会爬到你的身上来。回到我们家属区,刚进了大门,迎面遇到一位李师傅,他为了儿子接班自己提前退休了,现在在某私人办的翻译学院里打工,那地方是我们单位为了迁到西安市卖给他们的。他问了我的情况,并说翻译学院需要医生,他可以介绍我去。这对我而言好比绝处逢生,我立即答应了,第二天那位师傅就打电话来说让我立即去上班,我给潼关那边打了电话,借口孩子不让我去了。因此我还未来得及去潼关取我的行李就去上班了。 在翻译学院连上了两个星期班,有了两天休息,利用这两天时间准备去潼关取回我的行李,临下班之前我拿100元去收费处换成零钱备用。第二天一大早就到火车站排队买去潼关的票,当我排到窗口递进去10元钱后,售票员耍脾气说我的钱是假的,我无法解释清楚只好另拿出10元给她,售票员查了半天说我要坐的那班火车取消了,而下一班火车到潼关天就黑了,已没有去金矿那边的汽车了。我只好转而去长途汽车站看到有直接去金矿那边的汽车,时间也正好合适,于是买了11点的汽车票。 那时没有高速公路,汽车又沿途上人,到了渭南站已下午3点了,在这里又等了2个小时,说是去潼关的人少要换车,5点多开车。到了华山站又停下来换了个中型面包,这时候上来几个凶巴巴的小伙子让大家补票,况且车只到潼关县城而不去金矿那边。我一看到那阵势赶紧坐到一位穿警服的人旁边,对他说要是那几个人要我补票,就说我们是一起的。他答应了我才有一点安全感了。后来也没来找我的事,折腾来折腾去太阳快下山了才出发。 出华山站不远,车主心血来潮,要自己开车,换下雇来的司机。老天也好像有意和我作对,突然变了脸,下起了倾盆大雨,到潼关下那条深沟时,坡陡路滑心都吊到嗓子眼了,好容易胆颤心惊下了坡。上坡走到半山腰,却又与一辆载了一车夏利小车的货车车身擦上了,因为上行车在外,下行的车在内,我们的车就在悬崖边上。到了这时候,只好让我们车上的人统统下来,站在瓢泼大雨里淋着,换回雇来的司机慢慢错车,亏得了这位司机技术好,避免了一场灾难。 到得潼关县城,已晚上8点多,雨也停了,但已没去金矿那边的车了,就是有车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敢坐了。幸好我在那里上班时,带过一位上护校的女孩,他的父亲是位司机,给金矿拉矿石,就住在诊所所在的旅馆里,我回家前那女孩的父亲给了我他们家在潼关镇的地址,我按照地址边走边问,下过雨的土路,泥巴漫过脚面,我低一脚高一脚终于找到了他们家,总算松了一口气。家里只有女孩母亲一人,人很朴实热情,招呼我住下,并给我倒水做饭。吃过饭,我稍事清理了我那糊满了黄泥巴的鞋袜就休息了。 第二天,我赶头班汽车到零公里,下了汽车还要走几里路才能到我住的地方拿到我的行李。等我取回行李返回潼关火车站时,已经12点多了,一看火车时刻表,到西安的那班火车快要开了,于是没来得及买票,从一辆货车下钻过来刚上了火车,那辆货车就开了,我再次庆幸我又逃过了一劫。 上了这趟火车,就能保证我晚上再赶回翻译学院第二天上班了。悬了两天的心也终于放下来了。这趟潼关行的行程虽然结束了,可那段经历已过了20年却依然历历在目,难以淡忘。
旧帖2016-12-16日修改 |